第318章 无法以德报怨
老太太道：“我开心啊，我家南锦终于有救了，我高兴。”
“哦……可是九夜藓不是没有拿到么？我听顾南风说，萧媚娘不愿意把药给他。”云轻道。
老太太点头：“是啊，萧媚娘开出了一个条件，南风不肯。”
云轻问：“没有九夜藓，顾南锦的毒还是解不了，迟早还得死，您不知道吗？”
“知道。”老太太点头，“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非得拿到九夜藓不可，对不对？”
云轻点头。
老太太也点头：“对不住啦，云小姐。”
云轻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萧媚娘开的条件，是要你的命啊。”老太太的眼神残忍又温暖，实在很矛盾。
“云小姐，我知道我这样做，是恩将仇报，可我为了我的大孙儿，什么都顾不得了！”
“我这条老命赔给你。”
“你好人做到底，既然开了药方，就顺便用你的命换九夜藓来救我家南锦吧。”
云轻故作惊讶，然后问：“你给我下毒了？”
老太太点头：“下在酒里了。”
“可是你也喝了。”云轻道。
“是啊，我们同归于尽，一命偿命。”老太太笑着，一口血从嘴角溢出来。
显然，她的毒已经发作了。
云轻充满怜悯地看着她：“就算想救自己的孙子，也不该牺牲恩人的命吧？”
“我也不想，可没得选，我要救我的孙子，人都是自私的。”老太太一边吐血一边道。
云轻问：“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这么做吗？”
“依然会。”老太太毫不犹豫。
“哎……”云轻叹息一声。
就在这时，顾南风和舒辞冲了进来。
“轻轻，不能喝酒！”顾南风一掌把桌子都打碎了，菜和酒洒了一地。
顾老太太也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血。
云轻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祖母！”顾南风不知所措。
顾老太太却抓住他的手：“她也中毒了……她死了，你割下她的头，去换……换药，救你大哥！”
顾南风瞪大眼睛，近乎绝望，看向云轻。
辞姑娘也崩溃地捂脸哭泣：“老太太，你怎么这么傻！”
顾南风推开了老太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能……这么做？”
“救你大哥，一定要救你大哥！”
老太太执拗地道。
顾南风问云轻：“轻轻，你喝酒了吗？你中毒了吗？”
云轻不说话。
她在判断，顾南风和舒辞有没有参与这件事。
顾南风问：“你怎么了？轻轻，你说话呀……你想想办法，解毒啊！”
“我……我替你运功解毒，你快坐下来！”
顾南风说着，就要绕到云轻身后，给她解毒。
“一寸相思，无毒可解。”老太太笑了，“内功再深厚，也不可能逼出毒来，这毒药本就是为了武功高强的人准备的。”
顾南风充满绝望地看着自己的祖母，双目赤红，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把我置于何地？”
“难道只有大哥才是你的心头宝，我就什么都不是吗？”
“让我成为背叛朋友，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我做不到！”
顾南风忽然拔出佩剑横在脖子前：“我宁可死！”
说着，便要自刎。
舒辞惊叫起来。
云轻抬手，顾南风的剑应声落地。
“你们顾家的人，怎么动不动就要死呢？”云轻无奈地问。
顾南风和舒辞都惊讶地看着云轻。
还能运功，说明她没事。
云轻站起来，道：“我没喝酒，也没中毒。”
顾南风张口结舌。
顾老太太则一口血喷出来，几乎昏死过去。
“你……你……”
“不好意思，老太太，没有阻止你喝酒。”云轻嘲弄地笑笑，“我这人没你说的那么心善，相反，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坏人。”
“你给我下毒，要一命换一命，我实在没办法以德报怨。”
正在这时，又有人来报：“老太太，三公子……萧家派人来送九夜藓，萧家派人来送九夜藓了！”
顾老太太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瞪大眼睛看着云轻。
顾南风也看向云轻，问：“怎么……怎么回事？”
云轻道：“我去了一趟萧家，给萧媚娘下了毒，让她用九夜藓跟我换解药。”
“本来是回来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的，不过你家老太太太心急了。”
“抱歉了！”
云轻说完，还看了一眼老太太，用一种怜悯的，又略带嘲讽的眼神。
老太太终于禁不住刺激，鲜血不断从口中溢出，最终咽了气。
顾南风跌坐在地上，完全崩溃了。
舒辞也大哭出声。
“辞姑娘，你就别哭了，不是还要拿九夜藓去救顾南锦么？”云轻将药包递给她，“拿去跟萧家人换吧。”
舒辞看着云轻，目光惊惧交加，想接又不敢接。
“害怕？”云轻笑着问，“你家老太太可不是我害死的吧？”
舒辞无言以对。
“不要的话，我就收回了，当我多事。”云轻说完，准备走人。
她又不是什么普度众生的菩萨，做不来以德报怨的善人。
舒辞立刻道：“不，云小姐，请……请把解药给我。”
“拜托了！”
舒辞诚恳地给云轻鞠躬。
她必须要救顾南锦。
云轻微笑着点点头：“这也算是你家老太太求仁得仁了！”
舒辞接过药，冲了出去。
云轻看向顾南风，看他还呆滞地坐在地上，好似受了巨大的打击，也无心与他说什么。
一言不发地走出去。
“你不能走！”
门口的侍卫拦住了云轻。
云轻拧眉：“为什么？”
“老太太……死了。”侍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老太太和云轻在一起，然后中毒死了。
顾南风走出来，摆摆手，对侍卫道：“不关你们的事情，退下！”
“可是……”侍卫似乎觉得不妥。
顾南风脸一沉。
侍卫这才招招手，让其他人一起退了。
云轻看了他一眼，略带遗憾地道：“本来以为我救了你大哥，能让我们的友谊更牢固的。”
“人生处处充满了意外，不过幸好，你没有打算拿我的人头去换九夜藓。”
云轻说完便要走。
顾南风却追上去，道：“我被我祖母关进了密室，好不容易才和小辞爬上来的。”
“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请你相信我！”
顾南风的目光近乎恳求，怕她以为，他也参与其中，要害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