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酒楼里卧虎藏龙
云轻没拦她,只是在她走下楼之后,高声道:“襄王妃,绝别人的路,也是在绝自己的路。”
“云家到底养了你十几年,不指望您报恩,但也别来寻仇呀。”
“希望这件事真不是你所为吧,不然啊……可就太损王妃您的德行了。”
苏灿儿恨恨回头看着云轻:“区区商户女,也敢对本王妃指手画脚,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你以为这些小伎俩能对本王妃造成什么伤害吗?笑话!”
“云轻,山鸡就是山鸡,变不成凤凰的!”
说完,扭头就走。
“切,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商户啊!”有人不满地道。
今天来酒楼开会的,都是商户。
苏灿儿最后那句话,可是彻底把这群人得罪了。
不出意外,很快襄王和襄王妃的“伟大事迹”就会传遍京城。
云轻嘴角微微勾起,省的她费工夫帮忙宣传了。
苏灿儿恐怕没深刻意识到,身份越是尊贵,就越是会被名声所累。
一言一行必须谨小慎微,不然立刻就会被人抓住把柄,不遗余力地攻击打压。
襄王可不是没政敌的啊!
云轻侧过头,看向了角落里那个雅间。
轻微的咳嗽声从里面传来。
云轻浅笑了笑。
今天这家酒楼,可真是卧虎藏龙。
襄王以为她自己是唯一在看戏的人呢。
却不知道,也有人在看他的好戏。
不知道里面那位太子殿下,是否满意她为他特别呈现的精彩结局?
“麻烦各位,能不能寻两个人帮忙,把我家姨娘送去医治啊?”
云轻扶着乔姨娘,浅笑着问。
酒楼的掌柜立刻喊人将乔姨娘扶走了。
云轻也跟着下了楼。
“各位叔伯长辈,今日闹出这样的事儿,谁也没有想到。”
“哎,都是家门不幸,希望官府的人问起,叔伯们能如实说,我是被吓怕了,毕竟我们商户,哪儿斗得过王府呢!”
云轻朝那些商户盈盈一福。
众人看她如此客气有礼,立刻好感大增。
“云小姐放心,都是商会同仁,自然要相互帮衬,王府虽然势大,可也不能颠倒黑白,任意欺负我们商户!”
“对对对……我们肯定不能对云家的事儿坐视不理!”
云轻满意一笑,道:“那就多谢各位叔伯长辈了,家母受了惊吓,父亲又被送去顺天府,家里想必已经乱成一团了,请恕晚辈失陪,改日定找机会向诸位赔罪!”
“真是难为云三小姐了,你快去吧!”
云轻这才告辞离开了酒楼。
黑白在门口等着她,看她在里面装得像模像样,实在不得不佩服这女人变脸的功力。
“就这么放过襄王了?”黑白最意外的还是这个。
云轻笑了笑:“他呀,不需要本小姐出手,自有人会请他吃鳖!”
“我还以为你对他旧情难忘,不忍心出手了呢。”黑白故意嘲讽她。
云轻呵呵笑了两声,问:“小侍卫,你不会吃味儿了吧?”
“你放心啦,在本小姐心里,你比他重要!”
黑白毫不留情丢个她一个后脑勺。
云轻窃笑不已,跟了上去。
“小侍卫的后脑勺都这么好看,怎么哪哪儿都按照本小姐喜好长的呀?”
黑白:……
他没有故意要按她的喜好长!
云轻走后没多久,官府的人就来了。
岳池被杀,凶手虽然当场就抓到了,但经过还是要调查清楚的。
襄王本想趁着商会的人走了再离开,没想到又被顺天府的人堵在了酒楼,心中十分烦躁。
偏偏顺天府的人还特别拧,盘问了店里的伙计和还剩的几个客人之后,又要上楼来查,他怕自己被查到,一时说不清楚,便铤而走险,打算从窗户翻出去。
本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可就在他翻出窗户准备上屋顶的时候,忽然感觉腿一麻,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径直坠落在楼下。
听到响动,本来没注意这边的差役也被惊动了。
“什么人?”
顺天府的差役跑来喝问。
他们都是一帮小喽啰,没见过襄王,自然认不出来。
见他鬼鬼祟祟从二楼凭空落下来,便觉得有古怪。
襄王此时满心懊悔,本来只需要摆出身份,就能打发了差役,现在反而显得做贼心虚了。
太子在楼上看着这一幕,因病弱而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
好久没看到襄王这么狼狈了。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云轻的模样。
倒是十分有趣的姑娘,能让襄王吃这么大亏还不敢吱声,的确有几分本事。
襄王到底还是亮明了身份。
差役不敢为难他,恭恭敬敬让他走了。
只是都存了个疑惑,这襄王殿下为什么好好地不走楼梯,非得跳窗户下来?
赶紧报告给捕头。
捕头办案经验丰富,立刻又把店里的伙计拉来问了,才从伙计口中得知乔姨娘的那番指摘。
这下就有意思了。
岳池的死,竟然跟襄王扯上了关系。
而且从襄王的表现来看,乔姨娘的话,未必是乱说的。
第二天早朝,襄王就被几个御史给弹劾了。
虽然证据不足,但外界的风言风语,便是对襄王最大的打击。
皇帝听了也很恼火,觉得襄王近来越发不成器,接连因为云家一个商户女闹出许多笑话来,实在有失皇家体面。
也不管御史弹劾的内容是否确凿,便将襄王一顿申斥,令他在府中闭门思过。
气得襄王回府就对着苏灿儿一顿发作,怪她思虑不周,定下这种漏洞百出的计策,才害得他被御史弹劾,被皇帝责罚,还丢了大脸。
刚刚新婚不足一个月,苏灿儿就失了宠,襄王又回到了后院美妾们的怀中去发泄苦闷了。
苏灿儿气得心肝儿疼,想到这一切都是拜云轻所赐,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
“来人,把这封信送到青鸾学院去!”
只要那人知道岳池的死,是云轻所为,定会替岳池报仇的!
苏灿儿的嘴角漾起一莫狞笑。
只要云轻一死,襄王的气也就消了。
可是襄王此时怀中抱着美人,脑子里却不时地浮现另一张绝美的脸。
明明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一想到那张脸,依然心头泛起古怪的涟漪,她的一颦一笑像是无孔不入的蚂蚁一样,不断地往他心坎儿上钻。
迟早会让她跪在自己脚下求饶!
襄王想着那一幕,竟有些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