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我忍不下这口气
那几个清理工看着她，像看着一个疯子。
他们无法感知到云轻的悲伤和愤怒，只觉得她大约是在发癫。
便也不敢靠近，只一再提醒，让她别把尸体带到别处去，否则遇到天族，一定会受严惩。
云轻并不理会。
她知道跟这几个人无关。
她没有御空飞行，而是抱着菲菲，用人的方式，一步步走向瑶台。
每走一步，她都在心里提醒自己，她是人。
她绝不会和那些自诩为仙神的家伙们一样，漠视不如自己的人的生命。
她在这里得到了庇护和尊崇，只是她运气好。
如果她运气差一点，没有天资，没有遇到常翎，她的处境恐怕只会比菲菲更遭。
任人践踏，任人欺凌，生命也随时可能会被剥夺。
这里仿佛仙境一般的，实质上，却是人间炼狱，残酷的让人不寒而栗。
“菲菲，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白白丢掉性命，不管是谁害了你，我都会用她的命来祭你。”
“他们不是喜欢随意剥夺咱们的命吗？那就也让他们尝一尝这样的滋味儿。”
“你且等一等，我会送那个人下去见你的。”
“菲菲，在我们人间，听说是有轮回的，你若也能有轮回，下辈子记得来找我。”
“到时候我一定会护你周全，必不教你再受这样的苦。”
月牙和勤勤她们找来了。
看到云轻手里抱着什么，都惊呆了。
“不……不会的。”月牙几乎要崩溃过去。
待云轻走近了，她们也终于看清了她抱的是什么。
众人皆哭了起来。
“都别哭，还不到哭的时候。”云轻语气异常平静，“该让害死菲菲的人哭才对。”
她一步步朝青芳殿走去。
把菲菲放回她的房间，又让月牙拿新衣裳给她换上。
菲菲大约是趴在地上死的，所以她的脸大部分还是好的。
云轻亲自替她洗了脸。
只可惜，她的头发几乎没了。
月牙替她擦洗身体的时候，才发现她身上的骨头多处断了。
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显然死前是受过极大折磨的。
月牙一边擦一边哭，到后来，完全无法完成这简单的动作。
云轻这次没有拦着她哭。
“去买一副好棺材，待我帮她报了仇，再下葬。”
云轻忍住悲伤，持冰凌剑出去了。
“仙子！”勤勤在背后喊她，“不要去了，算了，算了……”
“勤勤，你在说什么？”云轻回头，目光冷厉。
勤勤都险些吓到了，却还是哭着道：“仙子，不要去了，菲菲已经死了，可仙子您还要继续在碧游宫待下去。”
“你不能为了菲菲，把自己的前程毁了。”
云轻问：“你们都知道是谁干的了？”
她本来还想去抓个青鸾宫的人问一问的。
看来是不需要了。
勤勤低下头，不肯说了。
她知道自己一旦说出来，云轻必然会愤怒地跑去为菲菲报仇。
可是那人的地位，就算是云轻也不能轻易动的。
云轻已经为了她们跟洛水殊死一战，虽然赢了，但她们都知道赢的艰难，险些丧命。
之后又渡劫，再打下去，怕云轻扛不住。
勤勤虽心痛又愤怒，可到底还要为云轻考虑。
没有云轻，她们这些人的命运只会更悲惨。
她都有些后悔之前硬要跟云轻告状了。
还是月牙说得对，息事宁人，才是真的为大家好。
云轻是她们的保护伞，因为她，她们才能从洗衣房那种地方搬来青芳殿，才能过的像个人。
“勤勤，我最欣赏你的一点，就是你不屈勇敢，若是你也瞻前顾后，怕这怕那的，我会失望。”
“菲菲是你们当中最小的，我知道你和月牙也一直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爱护。”
“她死了，被人杀的，不是意外。”
“你真的要忍下这口气吗？”
“反正我忍不下的。”
云轻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与你们相识不久，其实称不上多深厚的感情。”
“可因为我把你们卷入到了我和这些自诩为天仙的家伙们的争斗中。”
“从把你们带到青芳殿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把你们当成我的朋友和家人。”
“我说过要护着你们，那就不可能在菲菲被人害了以后，还默不作声！”
勤勤终于哭着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仙子……”
云轻把她拉起来：“说吧，是谁？”
勤勤道：“是……揽月仙子。”
云轻并不意外。
揽月那个蠢货，虽然本身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可她愚蠢又暴躁，常常会做出比真正心地恶毒的人更坏的事情。
因为她不会考虑做这件坏事的收益和坏处。
杀菲菲，完全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就算是报复她，也完全犯不着杀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丫头。
不仅会激怒云轻，还会显得她缺德又缺脑子。
像洛水就完全不会做这种事。
洛水最多也就是纵容手下人来欺负她和青芳殿的小丫头们。
绝不可能亲自出手，更不可能杀人。
“仙子，我不想让你去报仇，就是因为我知道是揽月仙子杀了菲菲。”
“如果换成她手底下的人，您去报仇也就报了，以您的身份和能力，倒也简单。”
“可揽月仙子执掌雷霆司，还是玄天娘娘非常宠信的人。”
“我怕……”
云轻摆手，打断了她：“没什么可怕的，我说了，不管是谁，我都会为菲菲报仇。”
“你们关好门在青芳殿待着，我不回来，不许你们任何人出来。”
说完，便又朝外走去。
还在青芳殿布了一道结界，以保护她们的安全。
随后便直奔揽月的住处去了。
揽月和其他瑶台七仙一样，也拥有独立的宫殿——霜星殿。
此时天还未亮，霜星殿门口的冰灯还亮着。
大门紧闭，显然还没人起来。
云轻右手一挥，一道烈焰，就将霜星殿的门给烧毁了。
里面的人立刻喊叫起来。
“谁，是谁？敢来霜星殿闹事！”
“来人啊！”
云轻径直走过去，并未理会他。
倒是那守门的，见到云轻，先出手攻击。
云轻只一招就把他制服了。
“我对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没兴趣，去找你的主子出来，就说我来收她的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