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未知的存在
“这群叛乱者将成为最好的祭品！”
塞隆张开背后狰狞的蜘蛛肢体，发出嘶哑的咆哮，皮肤上的裂痕愈来愈多，身体像是破裂的瓷器。
一股浓郁的黑雾从他体表的裂缝中透出，塞隆皮肉颤动，血管凸起，仿佛有无数只虫蛇在体内游动，改造着他的躯体。
他发出压抑的低吼：“记住，伟大的母神能够预见到未来的一切，所有的痛苦、哀伤、死亡都是祂以八臂编织出的命运！”
塞隆痛苦地嚎叫一声，高举手臂，望向天空中猩红的血月，在他的身后，十几位精灵长老低声吟唱，混杂着蜘蛛怪的嘶鸣，形成一首诡异的协奏曲。
赤色光芒洒向大地，残忍的女性耻笑声回荡在每个人耳旁，一股难以言表的力量在影响着这个世界。
“拦住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赛隆怒吼。
圣树上吊着的巨茧一个接一个地破裂，流出腥臭的浓水黏液，也诞生出成千上万的蛛化精灵。
曾经的他们是银月精灵中的佼佼者，各位贵族长老的子嗣。
但现在，他们眼神涣散，瞳孔黯淡，如同行尸走肉般朝着联军士兵发起冲锋，而在他们身旁，剑蜘蛛、相位蜘蛛、狩魔蛛等怪物似潮水般奔涌。
“为了正义！”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怒吼，庞大的金色身影掠过天空，烈焰如神罚般降下，形成熊熊火海。
但骑在巨怪蜘蛛背上的十几位蛛化精灵术士齐齐举起魔杖，一团团蛛丝射出，形成一张遮蔽天空的大网，竟然将那头金龙拦截，暂时束缚在其中。
蒂图斯的口中喷出炙热的龙焰，想要将这些蛛网烧尽，却发现其表面闪动着淡红色的微光，竟然能够隔绝火焰的灼烧。
无数蜘蛛怪物沿着蛛网爬上金龙的身体，疯狂地撕咬、啃噬着，甚至将毒刺插入鳞片的缝隙。
但古金龙的力量实在是过于强劲，光是挣扎时的余波，便能碾死一大片的蜘蛛怪物，使无数断裂的肢体洒向大地。
“快去支援蒂图斯阁下！”
十几位天界战士扇动羽翼，想要上前援助，却被半空中的邪龙军团挡住，陷入苦战中。
远处的地面上，梅莉珊卓拉满长弓，对准天空，又是一股飓风缠绕在她的箭矢上，不断地积蓄力量，呼之欲出。
“嗖——”
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箭矢破空而来，附带的魔法使其形成一道长达十几米的风刃。
风刃划过蒂图斯的上方，瞬间杀死数百头蜘蛛怪物，也将缠绕成束状的蛛丝切断，在蛛网上制造出一个巨大的创口，给了古金龙挣脱束缚的机会。
“狡诈的恶徒！”
蒂图斯咆哮一声，其背部健硕的肌肉隆起，他猛然展开双翼，直接将缠绕在身上的蛛网挣脱断，腾空而起，升上数百米的高空。
古金龙的爪中出现一柄黄金铸成的权杖，他以杖端指向大地，一道粗壮无匹的光束爆射而出，在地面上制造出巨大的爆炸，将上千头蜘蛛怪物吞噬。
借着这场恐怖的爆炸，瑞亚率领银月追随者直插敌人的心腹，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般撕裂对方的防线，接连杀死上百只蛛化精灵。
矮人骑兵、人类游侠、天界军团跟随在银月精灵们身后，直接闯入阵中，涌入接近圣树的区域。
凯瑟琳的眼中散发出辉光，冷声说道：“子民们、盟友们，胜利就在眼前，精灵圣树就在我们的前方！”
“全力进攻！撕碎他们的谎言与恶意，让银色的月光重临大地！”
精灵女王手中的权杖散发出银色的光芒，瞬间笼罩方圆数百米的空间，在这股神圣的能量下，无数蜘蛛怪物都发出哀嚎，惊慌失措。
远处的蛛化精灵施法者再度举起魔杖，酸液、毒雾、血光都朝着银月精灵袭来，每一道法术都足以轻松夺去凡人的性命。
然而瑞亚双手握剑，神圣的灵光阻挡在身前。
而其后方的梅莉珊卓又是连续射出数支箭矢，那几位蛛化精灵施法者的脑袋瞬间爆裂开来。
古金龙以龙焰开路，人类游侠以箭矢击杀对方的施法者，而半精灵圣武士则以银剑斩断身前的一切阻碍。
在三大传奇级强者的配合下，不过一时片刻，通往圣树的道路便被清扫一空，只留下满地的血液、尸体和残骸。
“进攻！”
“胜利就在眼前，只要将这场灾难的根源抹除，瑟瑞尼亚就能重现往日的和平！”
瑞亚望向这条被圣树之叶覆盖的宽阔道路，望着路两旁已经变得扭曲的枝条，神情格外复杂。
曾几何时，这条道路被称为“神圣之路”“辉煌银月之路”，是每一位瑟瑞尼亚精灵得到洗礼、接受神恩的必经之路。
而作为流淌着人类血脉的半精灵，她甚至没有资格踏上这条道路，被诸位长老称呼为“杂种”“玷污血脉的东西”。
但现在，这条“神圣之路”却被血液染红，到处都是狰狞的蛛化精灵尸体，就连圣树都被邪恶力量污染，与她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不过，她真的有资格成为瑟瑞尼亚人吗？
就在瑞亚愣神之际，凯瑟琳走了上来，用柔和却不失坚定的声音说道：“走吧，瑞亚，和我一起......终结这场悲剧。”
“一千年了，瑟瑞尼亚也该回到从前的模样了。”
“是，陛下。”
瑞亚抬起头来，望着精灵女王那张清丽的面孔，望着那双闪烁着银辉的眼眸，重重地点了点头。
转眼间，他们已经来到圣树粗壮的树干前，只要打开古木之门便能进入其中。
曾经的古木之门端庄大气，充满自然的美感，会呈现出睿智的树人面孔，识别来者的面目，只有善良、真挚者才可进入。
但现在，它布满裂痕，边缘处挤满了獠牙般的棘刺，其形状像是一张血盆大口。
嘴角轻微上扬，呈现出猩红的血色，显得格外扭曲，其缝隙处也漆黑深邃，仿佛下一秒就会将面前的众人吞噬。
“来者何人.....
嘶哑的声音响起，仿佛从无底深渊传来。
圣树上浮现出一张无比扭曲、充斥疯狂的面孔，狞笑着注视面前的精灵：“可......有......祭品？”
“这，这就是圣树？”
“那是神圣门户？”
在场的银月精灵皆是面露恐惧，不知所措，心中的信仰仿佛骤然崩塌了。
凯瑟琳毫不畏惧地走上前去，眼中透出悲悯，却还是冷声问道：“你需要什么？”
“血液......新鲜的......血液，一千只银月精灵的血液，我就可以......放你们进去。”
古木之门死死地盯着银月精灵，眼中幽光闪烁，满是贪婪，仿佛在看着自己的猎物。
“你们需要......付出代价......”
在它的目光下，那些银月精灵都感到毛骨悚然。
古木之门，这位曾经的睿智贤者也被那股邪恶力量腐化，变成了贪婪喋血的扭曲怪物。
“既然如此......”凯瑟琳的声音愈发冰冷，如同终年不化的坚冰：“那就别怪我不念及旧情了！”
那声音中透出一阵惊怒：“什么？我可是圣树的——”
“唰——”
凯瑟琳咬破手指，将自己的王族之血滴入权杖的顶端，随即高举权杖。
一道耀眼的银色光芒释放出来，射向不远处的古木之门，那怪物发出凄厉的哀嚎，却还是光芒净化。
而古木之门也应声打开，圣树内部的景象终于呈现在众人面前。
“莎罕妮在上......”
连凯瑟琳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神啊！”
“圣树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只见圣树内部已经被掏空，到处是腐蚀的痕迹，还有狰狞肢体般的枝条。
到处是蛛网密布，挂着密密麻麻的巨茧，保守估计也有上万个之多，那些蜘蛛在猩红色的蛛丝间穿梭爬行，运送着银月精灵的血液与残肢。
此刻的圣树就像一具百米高的庞大的尸体，那些猩红色的蛛丝就是它的血管，而蜘蛛就是它的血液，而那些银月精灵的残骸就是它的营养物质。
要知道这可是恩瑟尔王庭啊！
是古精灵王向众神宣誓，建立瑟瑞尼亚的神圣之地，此刻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亵渎......”
“这是彻底的亵渎。”
在见证了这样血腥、邪恶的景象后，凯瑟琳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就在这时，那位奥术隐修会的法师也抬起头来，眼神凝重，沉声说道：“陛下，我想......我找到那个‘锚点’了。”
众人齐齐抬头，望向法师魔杖所指的方向。
在那蛛丝织就的猩红旋涡中心，悬挂着一位女性精灵。
她头戴淡金色冠冕，一头如水的银色长发披肩而下，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其上半身蜷缩，被蛛丝缠绕包裹，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透出圣洁的气息。
可她的下半身却是狰狞可怖的蜘蛛躯体，八条带刺的蛛腿蜷曲收拢，如同黑曜石雕琢的荆棘王座。
蛛化精灵。
一只双目紧闭，仿佛被封印于此，沉睡了上千年的蛛化精灵。
可在仔细看清其面容后，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精灵、矮人还是人类都大惊失色，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念头。
原因很简单——那只沉睡的蛛化精灵的外貌与凯瑟琳有七八成的相似度！
凯瑟林紧盯着那只蛛化精灵，喃喃自语道：“莎罕妮在上，这样的面孔，银色的长发，古王朝的冠冕，还有那股熟悉的血脉波动......”
“难道她是......”
“呵呵，你猜得应该没错，凯瑟琳。”
沙哑的嗤笑声从圣树顶端传来，那是大长老塞隆。
塞隆高举权杖，大笑道：“她就是那位被推翻的瑟瑞尼亚暴君，也是你的祖母——法丽提.逐月者！”
凯瑟琳惊怒交加，柳眉倒竖：“你，你竟敢这样侮辱她的遗体！”
塞隆满脸疯狂地道：“不，这不是侮辱，而是她的荣幸！她将成为八臂母神的载体，成为命运编织者在世间的化身！”
他摇了摇头，颇为遗憾地说道：“你本来也能拥有这样的殊荣，只可惜——你太过愚昧无知，目光短浅。”
“荣幸？用她的躯体承载邪神的意志，这就是你所谓的荣幸？！”
凯瑟琳冷声骂道：“她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你们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但塞隆全然不顾，只是高举权杖，伸展开那八条狰狞肢体，声嘶力竭道：“来吧，见证这伟大的一刻！”
话音未落，圣树顶端的树冠如同怪物的巨口般，猛然张裂开来，露出天空中猩红的满月。
只有在这时候，那位邪神的意志才能最大程度地影响物质位面，而这也是祭祀的绝佳时机。
精灵长老们以蜘蛛形的足刃割裂被俘银月精灵的喉咙，放出鲜血。
“血祭母神！”
“赞美伟大的混沌编织者！”
伴随着供奉祷文的咏唱，温热的血液流淌到早就准备好的八只火盆中。
这些火盆是以缟玛瑙、黑曜石等贵重黑色材料制成的魔法容器，其中焚烧着油脂、煤炭和熏香的火盆，分别象征着母神的八臂。
“嗤嗤！”
在血液流入后，盆中立刻燃起诡谲的火焰，与猩红的月光相映衬。
圣树之中，八臂母神的崇拜者们掐住彼此的喉咙，用锋利的匕首刺向彼此的心脏，开始了一场残酷的厮杀。
在猩红的月光照耀下，这些狂信徒像是在进行一场血淋淋的舞蹈，只不过——代价是他们的生命。
凯瑟琳感到头痛欲裂，仿佛灵魂都要被撕碎，但她还是竭尽全力地喊道：“快......阻止他！”
“陛下，我......”
但在那股磅礴的威压下，凡人早已失去意识，就连传奇圣武士都难以行动，只能苦苦支撑，勉强维持意识。
而真正拥有破局能力的蒂图斯，或者说凯修斯也装出一副被影响的样子，冷眼旁观着局势的发展。
“有意思......”
在原本的历史中，即使没有古金龙插手，凯瑟琳也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只是她付出了更加惨重的代价。
而现在，凯修斯怀疑那位银月女神会亲自下场，与降临物质界的罗斯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