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禀告城主，对方变成第一灵植师啦（三）
起初，晏阳一咬死了牙关，任凭稽查办用尽手段，他都只是反复念叨着那一句：“老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城主好…”
然而，当稽查办的人从管家密室里，搜出那些账册和大量来路不明的灵晶时，晏阳一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为了换取一线生机，避免被发配至恐怖的荒地开荒，晏阳一不仅痛快地供出了晏剑南，甚至为了戴罪立功，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接连吐出了好几个意想不到的名字。
与此同时，原主名下产业的那些掌柜们，仿佛约好了一般，纷纷主动将账册呈递上来，个个表现得战战兢兢，忠心可鉴。
晏清翻阅着这些账册，对于其中漏洞百出、贪墨明显的，晏清毫不留情，直接撤职查办，丢给稽查办严惩。
而对于那些只是动了些小心思、数额不大的，则选择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杀鸡儆猴，效果到了即可。
眼下根基未稳，若是一次性赶尽杀绝，只怕会逼得那些人狗急跳墙，反而给了晏剑南趁机搅混水、拉拢人心的可乘之机。
当晏清带着稽查办整理好的铁证重返晏家宗堂，把那些记录着贪墨明细的账册和晏阳一的供词甩在桌上时，原本还气定神闲的晏剑南，顿时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眼底尽是惊骇之色。
族中几位辈分最高的长老见状，立刻相互递了个眼色，纷纷出声打圆场。
“咳…城主，剑南他或许只是一时糊涂，被钱财迷了心窍。”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老抚着长须，语重心长地说，“说到底，剑南也是为了我们晏家子弟能多些修炼资源，初衷…初衷总归是好的嘛。”
“正是此理。”另一名面容和善的长老连忙附和，却不敢跟晏清对视，“阿南掌管家族部分产业，压力重大，偶尔行差踏错，也是情有可原。好在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依老夫看，小惩大诫便是了。”
“都是一家人，你俩又一起长大，何必闹得如此难堪？让他将贪墨的灵晶加倍吐出来，再禁足思过几个月，想必他定能幡然醒悟。”
几位长老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公允，话里话外却都在为晏剑南开脱，试图将一场严重的贪腐与背叛轻描淡写地归结为“一时想歪了”的家务事。
堂下的晏剑南原本面如死灰，听到这些维护之词，腰杆似乎又悄悄挺直了几分，眼底甚至闪过一丝侥幸。
晏清静静地听着，起初并没有说话，就在一位与晏清血脉最近的三叔公再次开口，试图以“家族血脉亲情”为由恳求从轻发落时。
晏清猛地一掌击在身前的黑檀木案上！
“轰”的一声巨响，坚硬的木案应声裂开数道碎纹。
“好一个‘一时想错’！好一个‘自家人’！”晏清骤然起身，怒目而视：“我倒要问问诸位长老，如今执掌这族长印信、坐在这主位上的人——究竟是我晏清，还是他晏剑南！”
晏清一步步走下台阶，逼近那几位脸色发白的长老，厉声质问：“贪墨公产、勾结内侍、损毁粮仓、动摇城基！这般重罪，在你们眼中竟只是轻飘飘一句‘赚点钱’？花城的法度何时成了任人揉捏的泥团？今日他能贪墨灵晶，明日是否就能将这花城基业也一并卖了啊？！”
那位三叔公被堵得面色涨红，胡须微颤，仍试图辩解：“清哥儿，话不能这么说…剑南他终究…”
“终究什么？！”晏清毫不客气地截断他的话，眼中尽是凛冽的失望和嘲讽，“终究是自家人，所以就能视族法规矩为无物？既然如此——”
晏清抬手，将腰间那枚象征着族长身份的青玉令牌重重摔在桌上！
“这罔顾法度、只讲亲疏的族长之位，我晏清没法再坐下去。”
满堂骇然，所有长老齐齐变色，猛地站起身。
“但在我卸任之前，有些账必须算清，当年我母亲带进晏家的所有嫁妆，被你们以‘族中代为保管’之名取走的，三日之内，给我连本带利、一件不差地全部吐出来！”
晏清锐利的目光刮过每一个人惊惶的脸：“如果少了一件，就别怪我手持账册，亲自去请灵植总会和其余六城城主来评评理！我倒要看看，届时丢的是我晏清的脸，还是整个晏家的声望！”
话音落下，整个宗堂落针可闻，所有长老面无人色，连呼吸都窒住了。
三叔公急得直跺脚，额上渗出冷汗：“晏清！你这说的什么气话！你可是神谕指定的继承人，这族长之位你不坐，谁还有资格坐？！”
“让你们的剑南少爷当不就好了，而且，谁说的神谕继承人就一定得当晏家族长，我老老实实当我的花城城主不好吗？”
晏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不管剑南当不当这个族长，反正我不会再当了，而且你们介意的话，我也可以退出晏家。”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另一位长老慌忙喊道，声音都变了调，“底下的百姓只认你！你若撇下族长之位，他们怎么想我们晏家，而且变动之下，花城的秩序会乱的！”
“哦？现在知道百姓只认我了？”晏清嗤笑一声，“那我按以往市价开仓卖粮的时候，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那些贱民，也配吃我们辛辛苦苦种出的粮食’吗？”
几位长老被晏清一句反问堵得面红耳赤，冷汗涔涔。
另一位素来圆滑的长老赶忙挤出笑脸，上前打圆场：
“阿清啊！你三叔公他们也是老糊涂了，不会说话。你自然是花城和晏家唯一的支柱，百姓信服，神谕所指，除了你，谁还能坐稳这位子？”
“是啊是啊，”旁边几人连忙附和，“族长之位非你不可！方才都是我们猪油蒙了心，胡言乱语，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剑南那小子糊涂透顶，自该严惩不贷！一切都按你的规矩来办，我们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