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不择手段
咸阳宫里。
许久未露面的李缘和嬴政坐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扶苏和颜花的玩乐，两人的神情截然相反。
嬴政对颜花很是满意，从现在来看，这孩子聪慧、知礼，但又不会墨守成规，也不会恃宠而骄，知进退，明轻重，同时还好学、能克制欲望，更为主要的是，她所有五代以内亲属全部死绝，这义父对朝政更是漠不关心，简直是完美！
但李缘对扶苏，已经有些越来越不爽了。
自己闭关这么久，这货身为太子，三天两头的去国师府。
我当了他老师这么多年，他主动去国师府的次数加起来都比不过颜花入国师府后的次数。
“大王！怀清已入城。”锦陇走来报告道。
“我说，这怀清不会真和你有关系吧？”李缘打趣道。
后世对于始皇的‘野史’多得一批，和寡妇清的更是脑洞大开。
嬴政沉默了一下：“她和母后是一辈人。”
“年龄从来都不是感情的障碍。”
嬴政：“……”
看了眼远处的扶苏和颜花，嬴政笑了：“是啊，若是两人年龄般配，就更好了。”
李缘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脸色更难看了。
一旁，锦陇默默退后了几步。
“闭关这么久，找到人了吗？”
“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嬴政深吸一口气：“能不能直接点？扶苏都被你带坏了！”
“好消息是，我盯出了几个小喽啰，也可以说是大人物，但貌似不是首脑。”
“这是好消息？”
李缘看向嬴政：“你知道我盯了多少人吗？我甚至你家的宗正和连李斯都盯上了。”
嬴政知道他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悲哀。
李缘已经盯了这么多人，可那个幕后首脑却还是不在这些人当中，那就很可能在他没有盯的那些人里。
而没有盯的……
要么是他嬴政的绝对心腹，要么是他的身边人，因为只有这两种人可能会干一些涉及隐私的事情李缘才不好盯。
“我给你一些名单。”
“你确定？”李缘看了他一眼：“我的能力你知道，你确定要给我这个名单？”
“如果你我都不信，我还能信谁？”
嬴政心里有些愤怒。
到头来，最大的鬼居然在他身边？
这还真是可笑！
“话说，这寡妇清有这么重要吗？值得你把我也从闭关中叫出来？”李缘转移了话题。
嬴政说：“值得。”
历史上，嬴政对寡妇清的看重主要分为两个方面的原因，第一是她的产业以及当地豪强势力领头者的身份，这属于政治拉拢；第二是因为对母亲赵姬的厌恶，相比之下寡妇清的行为简直算得上高尚，嬴政要用她给新生的社会立一个女子道德模范。
要知道，这个时候妇女改嫁并不算什么难堪的事，汉朝丞相陈平的妻子甚至是一个嫁过五次‘克死’五次丈夫的女子。
而这个时空，原因发生了一些变化。
在李缘出现后，科学理论开始兴起，那些巫术、神鬼之说渐渐不被人待见，而寡妇清家里早在李缘出现的第一年，就顺应时代将产业从朱砂矿往煤、铁等科学矿物上转移。
到如今，巴郡所有的矿产运输、开采几乎都有寡妇清的身影，甚至蜀郡、和汉中郡部分地区也有，她甚至将手伸到了楚国，开始派人在楚国暗中找矿，然后和朝廷一起开发。
“你是不是觉得这有些不合常理？”
看到李缘那有些震惊的神情，嬴政给他解释道：“你对巴郡的情况不是很了解，那边的地方豪强势力还是有点重的，寡人亲政前一年，巴郡都还有过豪强不服郡衙政令的事。”
“寡人亲政之前，寡妇清一家就暗中表态支持寡人。”
李缘点了点头，怪不得寡妇清在嬴政这一朝生意越做越大。
嬴政继续跟他说着。
以前，寡妇清在巴郡兴许只能算是最大的豪强。
可随着这几年的发展，寡妇清在巴郡的民间势力几乎占据了垄断地位，巴郡甚至有‘白天郡守、晚上怀清’的说法。
这当中当然少不了一些诸如诬告、吞并、甚至杀人灭口之类的黑暗之事。
但这些事情，在寡妇清对朝廷的忠心之下全部变得无足轻重。
五年前，巴郡还有依靠自身地位不服朝廷的势力，或者对朝廷的话爱搭不理的地方豪强；但现在，巴郡的豪强只有一个：寡妇清。
“这过了吧？”李缘说。
“你是指她势力太大了吧？”
“不止，巴郡那边的矿产业是怎么被她给染指的？”
“矿部的第一批人手你知道怎么来的吗？”
“不是你给我的吗？”
“是我给你的，但在这之前却是寡妇清给我的。”
“……”
嬴政说：“地方豪强的问题，在秦国算是最小的，其他五国更甚。”
“所以，你现在一样是在用怀清当一个标杆？”
嬴政点了点头：“至少在统一之前是的。”
“那之后呢？”
嬴政笑了：“你信不信，待会她自己会说到这个话题。”
不久后，锦陇亲自去宫门口接来了一个中年妇女。
“民女拜见大王，见过国师！”
对着他们行完礼后，她余光看到了远处玩耍的两个身影，便对着他们的方向也行了一礼。
哪怕扶苏和颜花并没有看这边。
仅这一个动作，李缘就隐约知道了寡妇清为什么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还活得这么安稳了。
“赐座。”
嬴政说：“为了见你一面，国师可是专门从闭关中出来的，秦国有这待遇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民女感激不尽！”怀清看向李缘：“民女给国师也带了份礼物，不知国师是否喜欢。”
“什么？”李缘问道。
“九个舞女，皆是出身自巴郡过往豪强之家的嫡女，民女将这些竞争对手打败后，经过数年调训才终于有了这九人，这才敢来咸阳送礼，不然怕受了笑话。”
李缘看着这个一脸笑意的妇人，看了许久后才点了点头。
她这句话里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腥风血雨和家破人亡，但在此刻，却成为了她口中轻飘飘的一声‘舞女’。
这怀清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