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公益助学
金顶红墙的结古寺坐落在崇山峻岭之间，给张扬和李雪带来了意外的震撼。此次旅行原本没有计划来玉树，但此时他们仿佛在神的指引下，来到了第九世班禅圆寂之地结古寺，这里真是不容错过的地方。如果错过，那绝对是人生一大遗憾。如果不是扎西和卓玛两个小孩，那他们肯定会错失良机。也许正是因为张扬心血来潮要做公益助学活动，才有了结古寺朝圣，为心灵洗礼的机缘。
张扬坚信这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是冥冥注定，因为这里是神圣的藏族之地。此时的张扬沉浸在神圣庄严的寺院中，心里突然有种“上天不生我张扬，家具万古如长夜”的感觉。这种声音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响，让他振聋发聩，豪情万丈。
张扬通过手机查询有关结古寺的资料，据说结古寺的第九世班禅额尔德尼曲吉尼玛，生前流亡海外、坚持抗日，最终在结古寺圆寂。20世纪初，九世班禅大师准备在山顶上捐建一件无量佛的坐像，为众生祈求平安与福祉，但后来因抗日时期，他立即将钱捐到抗日前线，导致建筑未能完成。青海玉树发生大地震后，结古寺经过重新建立和翻修，才有了结古寺现如今的规模样貌。
张扬和李雪徜徉在宁静肃穆的结古寺内，仿佛探访神秘藏地，脚踩着斑驳沧桑的青石砖，正逢寺院的喇嘛正在进行法事活动。寺院内特别安静，二人不敢大声说话，连呼吸都感觉有所冒犯。他们静心聆听着僧侣的诵经声，感受着藏传佛教的神秘与庄严。那些大经堂、藏经阁、佛塔和嘛呢石经墙全都沐浴在古老的梵音当中，静心参悟。
张扬突然想到去年和李雪一起去大鹏所城东山寺的时候，收到高僧的两张纸条，直到现在他依然记得很清楚，只是他一直没有参悟那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从字面意思上理解是要有平常心，心要诚，但仅仅是这样的深意吗？给李雪的那两句话中，说到疑中悟和悟中疑又是什么意思，他更是一头雾水。
张扬和李雪来到转经筒前面，一前一后走着，用手转着经筒，听着经筒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也像那些诵经声一样神秘厚重，能让灵魂脱壳飞升。
正当两人还在闲逛的时候，张扬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是李江云打过来的电话。
“张扬，你们去哪里了？大家都醒来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李江云刚说完话，接连打着哈欠，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我们在附近转了转，现在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之后，张扬拉着李雪的手，加快步伐，赶紧往昨晚住的地方走过去。等二人到了之后，所有人上了中巴车，司机师傅开着车朝着青海湖那边行驶。
走的时候，扎西和卓玛两人跑过来给他们送行。二人哭红了眼睛，一直追在车后面跑，朝他们招手，直到中巴车拐了一个弯，再也看不到他们兄妹二人的身影，张扬才转过身，端坐在座位上。张扬心想，虽然他与扎西和卓玛只是短暂相处，但彼此之间却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张扬昨天晚上偷偷给他们二人每人500元，并且叮嘱他们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后只要他们愿意来张氏木业上班，他一定欢迎扎西和卓玛到来。
窗外的风景迷人，但车内睡了一大片。李雪靠在张扬的肩膀上也睡着了。她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精致的皮肤，晶莹剔透的鼻子一张一翕，薄而性感的嘴唇十分迷人。
张扬睡不着，十分清醒。他一直盯着车窗外看着，时而有广袤的草原扑入眼底，时而有险峻的大山映入眼帘。那羊群如同天上的云朵一样悠闲自在，那成群的牦牛好似哲学家一样抬起头凝望蓝天。
正当他凝神思考的时候，再次听到手机铃声响了。他侧过头看了一眼李雪，看李雪睡得正香，害怕吵醒李雪，于是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看到是徐飞打过来的电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张总，您好，我是徐飞。您现在忙吗？有个事想给您汇报，这个事比较着急，冒犯您了。”徐飞说话的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恭敬，又诚恳。
“没事，我现在不忙，你说吧，有什么事？”张扬微微笑了一声。
“张总，您现在说话方便吗？这个事牵扯咱们公司好几个人，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我也是刚刚了解，于是就想赶紧给您说一下，好让您早做安排。”
张扬只感觉徐飞说话怎么神神秘秘的，意识到肯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他转过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其他人都闭着眼睛，靠着座椅睡得死气沉沉，于是给徐飞说：“你说吧，现在方便着呢。”
“张总，是这样的，我最近听公司里有人说
，咱们公司之前的老员工姚岚在外面成立了一个电商公司，据说想模仿张氏木业在淘宝网卖家具。我还听说姚岚给公司很多人打电话发消息了，想挖人过去。”
张扬一听，脑袋里嗡一声，内心一片荒凉。他回过头看了看坐在车上的王增明、赵慧、郭涛，心里五味杂陈。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件事竟然不是出自他们这几个人嘴里，反而是刚进张氏木业不久的徐飞给他第一时间打电话说的。
张扬心想，当初在燕民路老房子创业的时候，作为张氏木业的五大元老之一的姚岚突然有模仿张氏木业创业的想法，他是既高兴，又难受。高兴的是姚岚自立门户，不管以后怎么样，她都是从张氏木业走出去的，张氏木业对她有培育之恩。难受的是姚岚不念恩情，反而明目张胆从张氏木业挖人。
“行，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先不要给任何人多讲，估计只是说说而已，谣言不攻自破，别太担心。”张扬让徐飞不用干涉太多，静观其变，“你这几天辛苦了，等我们过几天回来，给你们带些特产，到时候给你们吃。”
张扬挂了电话之后，将头转向窗外，心想着不该发生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他猜测姚岚肯定给赵慧、郭涛、王增明发过消息了，只是他们一直没有吭声而已。至于其他人姚岚应该不会发消息打电话，一是其他都是新人，二是姚岚和这些人并不熟悉，三是叫太多人，姚岚负担不起。
正当张扬望着窗外出神之际，李雪突然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张扬肩膀上，喃喃说道：“张扬，出什么事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张扬转过身，搂紧了李雪的肩膀：“没什么事，我只是想着咱们出来好些天了，不知道公司最近怎么样，刚徐飞打电话，正好问了问情况。咱们出来这么久，我都想回去了。”
李雪嬉笑说道：“你天生就是劳碌命，别人巴不得出来多玩几天，你倒好，还没出来几天，就想回公司当牛马上班工作，真是没出息。”
张扬反而回道：“出来玩的前提，是要有足够的钱和时间。人生来就是牛马，只是侍奉的主人不同而已。”
“那可不一定呢，现在的女生不一定要成为牛马？”李雪摇摇头，不是特别赞同张扬的说法，“我记得有个女孩是这样规划自己的人生，20岁之前靠她爸爸养活，20到60岁之间靠老公呵护，60到80岁之间靠儿子孝顺，这样完全可以幸福美满地过好一生。”
张扬对李雪所说的这套人生规划，惊得无言以对。张扬凑近李雪耳边，悄悄说：“按照你刚说的意思，那你现在是不是要靠老公了，那你还上什么班呐，你老公养着你多好啊！”
李雪瞪了一眼张扬：“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想靠我自己争取，不想靠别人施舍接济，那样活着多没劲呐。”
逛完了青海湖和茶卡盐湖之后，张扬安排大家准备回深圳。其实他早就想回去了，只是看大家兴致高涨，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些天，李雪和赵慧、汪玉娇走得特别近，或许是因为只有她们三个女生的原因，让她们抱团取暖，可以互相照应。她们三人不管走哪都是形影不离，一起吃饭，一起拍照，一起睡觉，除非张扬把李雪带走，否则她们从不分开。被大家私底下称之为娘娘腔的郭涛想跟她们三个一起玩，白天偶尔可以，但是晚上绝对不行。
每天晚上吃完饭之后，张扬和李江云要么到附近走走，要么回酒店旅馆喝茶聊天。其余的任亚军、韩海兵、宋晓博、闫小新拽着王增明一起在酒店的床上玩炸金花。张扬和李江云偶尔跟着大家玩一两次，活跃一下气氛。没想到他们玩了几天下来，竟然让王增明输了500多块钱。
王增明气得用手指着几个年轻人，骂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他一个老头。宋晓博恬不知耻地解释着，赢者王，败者寇，愿赌服输，这是游戏规则，规则不能改。后来听说，他们几个拿着赢得王增明的钱跑出去吃饭喝酒，还去了红灯区潇洒快活。至于此事是真是假，无从考证，有人为了炫耀显摆说是真事，有人为了掩饰发誓绝对没有。这也许是男人之间的快乐，也是男人之间不为人知的秘密。
有一天张扬和李江云坐在酒店喝茶聊天，李江云突然问张扬：“张总，那天在玉树，你突然要做公益助学活动，是发自内心想做善事，还是以公益活动为噱头做生意？”
张扬皱起眉头，愣了一下，反而问李江云：“李总，你怎么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李江云羞赧一笑，赶忙端起白瓷的茶杯，呷了一口：“这个……张总，说实话我……我是随便问问，我真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张扬鬼魅一笑：“你怎么能是随便问问，你要是真不知道，那你还安排韩海兵各种拍照，安排任亚军撰写公益助学的各种文案，在各大自媒体发布文章，安排店面组将公司的三个店铺页面风格全都换成了西南之行，公益助学的主题。”
李江云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缓缓说道：“张总，我也是突发奇想，我觉得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打着做善事宣传的旗号，提升张氏木业的品牌影响力，让张氏木业的品牌更加有温度和厚度，所以才自作主张这样安排，还希望张总不要生气。”
“生气？”张扬疑惑地瞪大了眼睛，“我生什么气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还是张总英明，居然在短时间内能想出这么好的决策，我对您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李江云对张扬突然想出来的妙招大加赞赏。
“只不过，我当时看到扎西和卓玛的时候，帮助他们是真，做生意是假，但后来当我看到了结古镇学校的真实情况之后，才默许了你的做法。如果全社会各界人士都能伸出援手，献出爱心，这才是帮助贫困地区最好的办法。如果只靠张氏木业，那只能是冰山一角，杯水车薪。”
徐飞给张扬说的事，张扬一直没有给任何人说，即使是李雪，他也选择沉默。因为这件事不好处理，如果处理不当，不仅会让老员工寒心，还会让新员工人心惶惶。
那天，当张扬一个人站在被称之为天空之境的茶卡盐湖岸边，看着倒映在湖水里的蓝天白云，仿若身处仙境一般虚幻。这时，王增明突然来到张扬旁边，和张扬一起并排站着不动。他咬着烟，若无其事地对张扬说：“张扬，你说咱们张氏木业现如今做得这么大了，而我年纪也大了，不知道以后还能干多久。”
张扬微笑着看了一眼王增明：“老王，你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直让你留在公司。”
王增明诡异地笑了几声，揉了揉鼻子：“我留下来能干什么，公司毕竟是留给年轻人的，我一个老头连保安的工作都做不了，还能干其他什么事。”
“老王，我怎么听你说话怪怪的，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你直说啊，别藏着掖着。”张扬给他说。
王增明摇了摇头，扔掉手中的烟头，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隔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没什么事，我就是随便说说，随便问问。我心想着等以后我年纪大了，我还能做什么。其实说白了，我只是一个打工的，想再多也没什么用。”
张扬听出了王增明话里话外的些许意思，但他没有挑明直接说。他想了一会，开始说：“老王，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五十岁的刘邦一统天下，六十岁的黄忠斩杀魏国大将夏侯渊，七十岁的姜子牙封侯拜相……你害怕什么，想做什么事就做吧，别因为年龄的问题犹豫不决，别给自己的一生留下遗憾。”
王增明听张扬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精光。他心里有一些慌张，以为张扬有所察觉，但又不确定张扬是否完全知道，于是就没再多说什么。
中巴车没有按照来时的路线返回，司机师傅重新找了一条回去的线路，更节省时间。张扬本来还想着，回去的时候如果路过玉树，给扎西和卓玛带点沿途买的特产之类的东西。但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能等到以后，有缘再见扎西和卓玛了。
中巴车上了高速，刚出青海地界的时候，张扬接到了姚兴旺打过来的电话。他一直盯着手机，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把电话拿给李雪看，李雪也是满脸惊诧的表情。
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张扬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面带微笑地接通电话，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您好，姚总。”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只听姚兴旺略带不好意思的语气说：“张扬，实在不好意思，我真是不知道该不该给你打这个电话，可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着给你打个电话，想让你帮帮忙。”
张扬心里一惊，立马问：“姚总，发生什么事了？您需要我帮什么忙，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唉……”姚兴旺叹了一口气，“你最近有姚岚的消息吗？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回家了，我真害怕她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