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神秘的老板
“是不是日谍已掌握了特训班学员资料?”
石静怡点点头,解释道:
“搜查时,从她牙膏里搜出学员照片交卷。又从她被子里搜出一张纸。她每拍照一个,记下编号和假名,还特注:均为假名。所幸特训班戒备森严,她没来得及将胶卷送走。”
肖秉义长叹一口气,慨叹道:
“小鬼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哎,石部长,你的学生,十年后,你还能认得吗?”
石静怡颇有信心的说:
“只要是学员,见了面,应该有印象,起码感觉面熟。你若需要,我可以提供三十多人给你。”
肖秉义疑惑得问:
“石部长,你经手办了几期?每期应该也有四五十人吧?怎么才三十多人?”
石静怡声音低沉的说:
“不是我经手,我只是代课。百十多人分配,大部分去了日占区,牺牲了一些。解放战争,俘虏了不少。也有不少分布在大西南。”
肖秉义理解的点点头:
“也好,也许能碰上几个呢。嘿嘿,我之前也给古镇街上店老板偷偷照过相,包括你的,有十几个哦。后来呢 ?”
石静怡也笑道:
“我知道你是个鬼精灵。这样吧,你问的事情,以后有工夫再说吧。我们现在转入正题。”
肖秉义忙说: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记得你说过,陈奇四五年牺牲时,你问他是否知道谁是凶手?他只说了半句。你又说,你们曾讨论过这个人,这个人是谁啊?”
石静怡点点头说:
“我正要说这件事。陈奇四零年留下政府特使三张照片,事后他跟我回忆,说他看这人背影,感觉很熟悉,好像是南京一家德国经贸公司大老板。他三三年底,为苏区钨矿销售,跟他打过交道,被他骗得血本无归。”
肖秉义警觉起来:
“石部长,你确定他说的是南京吗?他说过这个人姓什么吗?”
石静怡随口答道:
“他姓吴。但我怀疑他不姓吴,很像我记忆深处的一个人。尤其那天我进了他跟宫田惠子密谈包间,他虽然捂着脸,但我看他眼神看我时很复杂。他那眼神深处,有一种……有一种……”
肖秉义替她描绘:
“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之感觉。眼神中有难以掩饰内心的惊讶、兴奋。仿佛时光的河流冲刷了记忆,却冲刷不掉邂逅之心中的惊喜和心灵的触动。”
石静怡点点头,想了一会说: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跟他对眼神时,差点脱口而出他的名字。但他毕竟捂着脸,不好唐突。”
她低头沉思一会,抬头告诉肖秉义:
“我跟陈奇看照片时争论过,我说他不姓吴。陈奇言之凿凿,说他姓吴。他留学德国刚回来,跟德国很多公司有业务关系。因苏区经费紧张,国民党军队又封锁得紧,听他一顿海吹,说他和政府有关部门关系不错。他看我不信,他介绍了那次被骗的经过……”
苏区被国民党封锁的厉害,经费周转十分困难。当时的情况下,销售钨矿,是解决苏区财政收入之唯一途径。
前期,为销售钨矿有成功,但代价也不小。苏区决定设法突破封锁,建立钨矿销售秘密通道。
陈奇被任命负责此项工作,带了五人前去赴任。将其中三个同志,分布在沿线做联络工作。
陈奇跟买家不见兔子不放鹰,坚持先打款再发货。运转几个月,小有收获,最主要的建立了销售秘密通道。
但上级仍不满意,指责陈奇束手束脚,跟着派来特派员监督。特派员刚从苏联回来,说他认识不少朋友。
他认为,苏区资金紧张,小打小闹,怎么能满足苏区轰轰烈烈的革命需要?做半年小生意,不如做一笔大的。
他苏联、德国有不少朋友和同学,不信你们试试瞧。
这一天,他带来同学的助手,带他参观钨矿开采,包括堆积如山的钨矿储量。
助手说他老板在德国有很多业务关系,有多少销多少。一开口,便是五百吨。
说实话,根据地钨矿的开采,主要靠人工。一下子无法拿出这么多的钨矿。
陈奇本身对老板的助手就不太信任,坚持先考察对方实力,再谈买卖。
助手当场嘲讽特派员,问他究竟哪个做主?特派员恼恨的瞅一眼陈奇,说他代表中央,他做主。
助手走后,特派员大发雷霆,要审查陈奇是不是国民党特务。不然为何阻碍苏区钨矿的大生意?
责问他干了半年,才销售不到百吨。而他出面,一笔生意就销售五百吨。为何阻拦?
陈奇据理力争,说对方实力如何?不得而知。仅凭特派员跟老板是德国同学,就给他五百吨?
这是苏区人民的血汗钱啊!要谈可以,必须派人去公司考察。如对方没实力,宁肯不做。
特派员为这笔生意,仿佛着了魔。向中央汇报,说陈奇不想做大生意,动机不纯,建议隔离审查。
中央做了妥协,陈奇不审查,但要端正态度,特派员代表中央,要多听他的意见。
陈奇默默承受,无奈提议:,见一下对方老板,当场议定协议。他目的是想见对方老板,探听虚实。
这一天,对方老板在助手的陪同下,见了特派员。双方大谈特谈德国同学之谊,就是不谈协议。
陈奇观察他,头戴一顶黑色礼帽,鼻梁架一副墨镜,鼻下浓浓的胡子。身穿竖着衣领的黑色风衣。
咳嗽或偶然说话时,喜欢用手帕捂着面部。声音低沉,不苟言笑,颇有黑社会老大味道。
陈奇更不放心了,问他是否可以问老板几个问题?老板对助手点点头,助手说老板偶感风寒,问题由他回答。
陈奇便问老板的公司在哪儿?公司名称叫什么?老板是哪儿人,家住何处?可否赐一张名片?
就在这时,老板剧烈咳嗽,接着捂着嘴咳出门外。助手很不满的瞥一眼陈奇,答道:
“老板公司在南京,上海有分公司。名称叫南京国际经贸公司,专门做矿石生意。销往德国、英国和美国等。监于这种生意有风险,老板那儿人,不便公开,名片更不能给。”
他答罢,转问特派员:
“怎么回事?你们不信任本公司?不信我们吴老板?做生意讲究诚信,如不信任,不做也罢。”
特派员早在一边淤积了无名之火,当场拍胸:
“陈经理,你之问题,我都知道。事后我跟你解释,现在抓紧谈生意吧。”
助手报价较高,但鉴于沿途风险较大,要求一次性交货,货到打款。
特派员忙点头,吩咐陈奇照办。陈奇最后提出,先打一半款,作为定金,货到再付另一半。
对方脸色很难看,又看向特派员,意思是到底谁做主?特派员涨红着脸,示意陈奇交货。
陈奇犹豫一会,要向中央报告。特派员很恼火,当场呵斥,言明如有问题,他负责。
好在当时只有一百吨,对方无奈的接受。答应货到付款,条件是今后不得跟其他客户做此生意。
肖秉义听到这儿,禁不住的问:
“一百吨就这样交了?货款给了吗?特派员不会是跟他们里应外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