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宁安如梦13
谢危和吕显一道从谢危书房走出来,走到院子里,剑书坐在石桌旁把风。[±|2%′?8.+%看§e书?网§? ua更#):新(?¢最ˉ`快?
吕显看到他那样子,要笑死了:“你不要告诉我,你这熊猫眼是自己摔的?怎么了,你和刀琴打架了?”
刀琴站在廊下咳嗽了一声:“不是我。”
吕显一思忖,立马反应过来,瞪大眼:“那位的手下来过了?!”
他们几个是谢危的心腹,连谢危要背叛平南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他和银月的关系。
“哈哈哈,谁呀,这次是谁?让我猜猜,赤微?黄微?还是那个传说中的紫微?”
“你闭嘴!”剑书噌的要拔剑。
走到院中的谢危脚步一滞,脸色陡然匆忙,忽然加快了步伐,奔到自己的房门口,猛地推开了门。
一阵风翩然入门,带动了门内淡紫色的裙摆,飘飘渺渺,好似幻羽飞仙。
吕显手里的扇子落在了地上,目瞪口呆。
剑书瞬间站了起来,刀琴的第一反应是急切环顾西周,像在找什么人。
“呵,吓我一跳,鼻子差点被你撞扁了。”银月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推开面前的谢危,向院里另外几人说道,“来来来,吃吃我从神息郡带来的特产。你们一天天跟着这个黑面神提心吊胆绞尽脑汁的,也不容易。”
吕显急忙上前接过盒子,嘿嘿笑道:“小的来,怎么能劳烦公主殿下呢。”
银月笑笑,又看向西处张望的刀琴和剑书:“找紫微?紫微,露个脸。”
咯嗒一下,屋顶上落下一道白影,白衣翩然,黑发如墨,虽然戴着面具只露出嘴,但是,下颚线精致绝美,一看就是个绝世出尘的公子。
雪胖子不知道要捏个什么皮相才好,思来想去,还是向银月借了银弦的皮囊。¢6`1/看?书,网* ,更~新¨最¨快·但是,银月的要求是,把脸给遮起来!
一来,银弦一出,哪里来的男子能与争锋啊,到时候,这个世界的男主男配们还有没有活路?要是把男女主都勾走了,更糟糕了。这事,参考她好几个神界的事迹。
二来,就雪胖子那傻缺二货个性,怎么学得来银月的翩翩风华,到时败坏了她的名声。
不过,雪胖子的银弦皮相每一次出现,都能让谢危危机感爆棚。
谢危没来由地心慌气短,这家伙,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以前他年纪小,银月也年纪小,他还觉得这位大侠气度不凡,着实令人仰慕。
后来,银月越大,他越年长,他就越觉得银月这个贴身得不能再贴身的隐卫碍眼。因为他和银月站在一起,看起来怎么就那么……般配呢?!
都是纤尘不染的谪仙姿态。这么多年,他还一点都没老!这是人吗?!他也从来不说话,闪现闪退,鬼魅一般。
刀琴和剑书像是见到了偶像,立正站好,紧张地浑身不自在。
然后,雪胖子衣袂一翻,从屋顶一边消失了。
“啧啧啧,我家紫微是不是很出尘绝世?”连银月都忍不住自豪,这是她教雪胖子的高冷之法,足以让人觉得这就是个绝世高手。
谢危掰过银月看向屋顶的脸:“你怎么从皇宫出来的?!”
“啊?”银月被迫看向他,“以前怎么到你度均山人的院子,就怎么从皇宫出来啊。反正以紫微的轻功,哪里都一样。”
“大晚上的,你干什么还让他带过来?”
“可是你说有事要跟我商量啊,你知道我这人好奇心重,你要让我等到明天,我今晚还要不要睡啊?反正睡不着,就让紫微带我出来了。”
“以后不许了!”谢危加重了几分语气。\w?e\i?q~u\b,o^o-k!.?c,o·m_
银月装傻:“没事没事,不会被发现的。”
“不单是这个问题!”谢危气死,“他送你来,是抱你来,还是背你来?!”
“那自然是……”骑在雪胖子牌大雪狮背上,隐身窜来的啊,他们面前雪胖子才露个人形,“呃,都有。哎呀,没事的,紫微叔从我襁褓里就看着我长大,你知道的呀。”
这下子,连吕显都明白谢危生气的点在哪里了。
谢危深吸一口气,抓住银月的肩:“你现在是大姑娘了,男女授受不清的道理还不懂吗?!你还让他抱让他背,这合适吗?!”
看起来,他这冰原底下的火山终于一点点要爆发了。让你不给我做桃片糕!
要不,等下再提提?他说不定就因为吃醋而露一手了。
吃瓜三人组也被吓到了,面面相觑,他们主子,居然连公主暗卫的醋都吃上了。
银月佯装有些被惊到了,然后磕磕巴巴道:“呃,如果、如果这样,那我们是不是也男女授受不清了?”
谢危一惊,原来他紧紧抓着她的肩膀,两人实在挨得很近,她正抬头看着他,他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腻的绒毛。
气氛诡异尴尬。
吃瓜三人匆忙背过身去。
谢危慌忙松开了手掌,咬咬牙:“儿大避母,女大避父,更别说你我之间了,的确要保持距离。所以,你和紫微也要保持距离知道吗?”
银月小声嘟囔:“好了好了,这么严肃。我从小没爹没娘的,把紫微当我亲叔,把你当我亲兄长,还这么多规规矩矩……”
这话听得谢危心上一颤,是啊,她六岁就失去了双亲,看似高高在上,但谁都想从她身上扒下一块肉来。否则,她也不会瞎逃跑,掉他院子里来了。
银月六岁,太妃去世。由于年纪太小,当时的皇帝和太后就想把她接回宫中抚养。
虽然辈分听起来不得了,但一个小女孩,岂不是任人拿捏。当时的太后与薛家虎视眈眈,朝中各路势力也再觊觎这个被先帝与先太上皇赐予了一方富庶之地的大长公主。去往皇宫,无异于是羊入虎口。
所以,银月跑了。是天意让他遇到了她。
“好了。”谢危再也不忍心凶她,拉住了她的袖子,语气缓和下来,“走,去屋里,我跟你说说今天的事。”
两人进了屋。
吕显同剑书挤眉弄眼:“真是一物降一物,咱这大老虎也得被小白兔治得服服帖帖。”
“小白兔?你说大长公主?”剑书抖了抖,“你见过一剑捅进野狼喉咙里的小白兔吗?”
吕显瞪眼:“你说她、她……刀琴?!”
刀琴像是丢了魂,看着空荡荡的屋顶发呆,屋顶上,出现了一只白猫坐在那里舔毛。
他们都知道,那是大长公主的猫。唯一一只谢危不惧怕的猫。
“让你……接近我?”银月哈哈大笑,“沈琅就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馊主意?”谢危不乐意了,“怎么是馊主意?”
“不是吗?这么一来,你不就成了薛家的眼中钉了?这对你的计划可百害而无一利啊,难道不是馊主意吗?危哥哥,你同意了?”
谢危看着面前冰肌玉骨的脸颊,星空浩渺般的眸子,心下一颤,只有在她的事上,他才会失了冷静。
他叹息一声:“圣上虽说如今还是器重薛家,但实则也不愿薛家独大,太后与薛国公背地里那些小动作,他其实都知道,但因为自己的身体与沈家的江山,他又不能强势反对。圣上也是有诸多的无奈。”
“至于燕家,圣上也是忌惮燕家的兵权的,他也不愿意看到你和燕临走得太近,如果……”
他顿了顿,看向银月。
银月咬了一口面前的糕点:“如果什么?”
谢危替她抹了抹嘴边的碎屑,神色变得凝重了些:“如果你真与燕家定了亲,那燕家就真的……危如累卵。”
啪,银月将自己手里的糕一下塞到了谢危嘴里,堵住了他的嘴,她皱起眉来:“这话我不爱听!你这么说,好像我会害了燕家。”
谢危无奈地把糕从嘴里拿出来,小时候两个人常常分享吃的,但是,自他弱冠之后,他觉知男女有别,便不再这般亲密。
“现在的局面来说,薛燕两家势如水火,薛家处处针对燕家。以薛远的奸佞,定然会寻燕家的错处,纵使没有,也要造一个出来。你若是与燕临过分亲近,难保薛远薛烨会对燕临下手。”
他现在的表情认真而恳切,毕竟燕临作为他的情敌之外,还是他的亲表弟,关心是实实在在的。
银月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从来没有主动去找燕临,但若是太过疏远,就太刻意了。
“哼,果然,你来了京城之后,眼里就只有燕临了,果然啊,血浓于水,我这个冒牌妹妹可比不上燕临。”
银月故意耍赖。
谢危没有办法:“瞎说了啊,别无理取闹。”
“行了行了!”银月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明天我就上奏,说神息郡八百里加急,催我赶快回去主持送渔节!否则,海神就要发怒了!然后,顺便在神息郡的世家公子里选一个合心意的,立马成亲!让薛家死心,也让你放了心!我懒得掺和你们这里
的一档子浑水!”
说完,她冲谢危瞪了一眼,叫了声“紫微”,转身就要走。
“小月!别胡闹!”谢危站起来想拉住她的胳膊,被她甩开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银月捂着耳朵,索性扮演起娇蛮公主。
“沈银月!”谢危用力将她拉过来,一把搂在了怀里,义正言辞,“我不准你顺便找个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