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匪患
云萝和刘氏去了集市卖了绣品,也只换了不到十斤糙米,两人皆是愁眉不展,这点粮食不过杯水车薪,可是有什么法子,连年的战乱饿殍遍野,老百姓都没粮食吃,哪还有多余的闲钱给佛祖上供!
“回去吧!”刘氏将粮食放到马背上。
“娘,我想在集市上转转!若是能有什么活计也是好的!”云萝不想这么早走,她想看看能不能找份营生也好过她们坐吃山空。
“不行!这个地方鱼龙混杂,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人生地不熟,我不同意,赶紧回去!”刘氏二话不说拉着云萝便回去。
到了一处池塘边,两人下马歇脚,云萝松了马儿的缰绳,牵着马儿到池塘边饮水,忽然马儿双耳直立,直起脑袋拼命地蹭云萝,紧接着云萝便看到不远处一阵尘土飞扬,暗叫道“不好!”连忙将刘氏喊过来护在身后。
“怎么了?怎么了?”刘氏慌慌张张地问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云萝紧张地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啊?”刘氏害怕的张大嘴巴,她一把将云萝拉到身后,“别说话,你就老老实实躲在我的后面!”说着从地上抹了一把灰涂到云萝的脸上,又赶紧将云萝的头发弄乱遮住大半边脸。
几个骑马的人上前将她们母女二人团团围住,云萝悄悄抬眼偷看,发现领头的正是那日在江边客栈的独眼之人,不由得手心直冒冷汗,刘氏陪着笑脸,拱手说道:“各位大爷,高抬贵手,我们是清水庵的,还望大爷能放我们回去!”
领头的人上下打量着她们,幸好临下山的时候,慧安师太让两人穿了僧袍,他们到不敢太过放肆,“你身后的人怎么一直低着头!”
“她是惠安师太收留的一个小哑巴,脑袋有些不正常,偷偷跑下了山,师太不放心,让我下山寻了她带回庵中!”刘氏脑袋一转连忙说道,慧安师太时常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女子,这在附近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刘氏战战兢兢的,希望看在慧安师太的面子上这帮土匪能放过她们,然而刘氏还是高估了他们的人性。
领头的独蝎子嘴角上扬,冰冷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他一挥手立马有一个人从云萝的身后冲上去,不等刘氏反应过来就将云萝拉走。“你干什么?”刘氏高声惊呼,转身就去拽云萝,却被另一个人按住,“放开我,不要动她!”任凭刘氏怎样呼喊,人群却只在那里哈哈大笑!
“混蛋!青天白日之下你们竟敢做这样的勾当!还有没有王法!”云萝也顾不得许多,失声叫喊起来。
“原来不是个哑巴,不过脑袋确实不正常!”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难道我们母女二人今日真要死在这里!”云萝咬着牙心道,她看到刘氏还在跪在地上哀求着那些人,心中当真是恨极了,那种无力与无助感再次袭来!
就在云萝觉得今日必死无疑的时候,一支长枪破空而来,一枪刺穿她面前的土匪,云萝认得这杆银枪,是李岩!紧接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随着银枪飞来,一个踏步踩到土匪的身上,接着拔出银枪,长枪在头顶挥舞,跳到中间,一串动作干净利索。
“飞将军!是飞将军!”土匪中有谁喊了句,李岩之所以被称为飞将军,正是他这一招从天而降的招式,单枪匹马闯入对方阵营,直击对方敌首。这一招正是雾隐门的“天外飞剑”,李岩参考这一招结合李家花枪自创这一招,看着整个人似乎跟着花枪从天外飞来一般,因此得了一个飞将军的名号!
李岩站定身子,朗声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手下败将,当日没在战场将你们杀得干干净净,今日竟敢跑到我大玉的土地上为非作歹!”说罢倒转银枪,枪头指地,借势飞身一脚将独蝎子踹翻在地上。
“愣着干什么?上啊!”独蝎子口吐鲜血,捂着胸口撕心裂肺地喊着,众人听到独蝎子的话,又看看站在面前的李岩,两股战战,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
李岩微微一笑,一把银枪舞得风生水起,眼花缭乱,三两下便将众土匪挑翻在地。这时候,一队官兵骑着马赶了过来,团团将土匪包围住,看到李岩单枪匹马作战,并不上前帮忙,又见到李岩一枪将一名土匪挑飞三丈远,齐声喝彩叫好。李岩听到叫好声,愈发得意,有意在众人面前显摆一下,并不将这些土匪一枪杀死,而是猫抓老鼠般,狠狠戏弄一番,才一枪刺穿领头独蝎子的脖子。
“小将军好身手!”一名年纪稍长的将领上前,啧啧称赞。
“大人只在一旁看笑话,怎么不上前露一手!”李岩笑呵呵地揶揄他。
“有小将军在,何须我们出手!”这名将领原是驻守在青崖渡的千夫长,曾是李岩父亲的部下。“来人将这些人的首级割下,悬挂在城门口,以儆效尤!”千夫长嘱咐着众人。
李岩看着遍地的尸首,忽然说道:“唉!我记得刚才有两个姑子?怎么不见了!”李岩左顾右盼地察看。
“姑子?小将军说的应该是清水庵的姑子,这附近只有清水庵一座尼姑庙!”千夫长立马说道,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小山。
“这两个姑子忒不客气,我救了她们,她们也不说声谢谢,悄默声地走了!”李岩打趣了一句,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再说云萝和刘氏吓得够呛,知道眼前救她们的是李岩之后,趁乱赶紧逃走了,一刻也不敢停歇。两人没了马匹,自然走得慢一些,到了半山腰,看到慧安师太正提着一盏灯笼,万分焦急地下山,原来云萝的坐骑偷偷的跑了回来,可是没看到她们母女二人,慧安师太不由得担心起来,顾得不上了年纪,拄着拐杖就要下山去寻她们母女。
“云儿,是你吗?”慧安师太苍老的声音传来,瞬间让母女二人找到了主心骨。
“师太!”云萝疾步上前,一把抱住慧安师太。
“你娘呢?”慧安师太又看向后面,直到看到刘氏的身影才放下心来,她又看了看云萝,只见云萝蓬头垢面的,满眼心疼,握着云萝的手不住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回去的路上,云萝便将她们母女二人的遭遇讲给了慧安师太,听得她是胆战心惊,再不许她们下山去了。
云萝回到清水庵,安置母亲睡下,来到马厩,马儿此刻正悠闲地吃着青草,云萝一阵好笑,又抱过一摞青草放到马槽中,忍不住吐槽道:“我说你也太不仗义了,自个跑了,没良心,亏我对你这么好!”说着拿出一根草便要打它,那马儿竟一口咬过青草吃了下去,云萝咯咯乱笑,“还好你没把咱们的粮食弄丢了!”
云萝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发现庵中竟有几个香客,想到昨天的经历,便向他们打听起来。
原来李岩过了长水,本是回京城领赏谢恩的,可是青崖渡的驻守眼见得县令剿匪不力,他们几次请愿想要协助,都被县令一句士兵无旨不得擅行回绝了,这才导致这一带的匪患严重。李岩得知此事后,飞鸽传书回京都,延迟了归期,逼得当地县令不得不全力剿匪。
这些时日,附近匪患只剩下独蝎子一伙人,昨天李岩斩杀了他们,脑袋现在还挂在城门口,百姓得知此事,无不拍手称快!
云萝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由得高兴起来,可还是装着不认识李岩的样子故意问道:“那个李将军当真这么厉害,不会又是和先前一样吧,等他走了,那些土匪又回来了!”
“这个李将军可和那些当官的不一样,厉害着呢!听说前一阵还揪着县令的脖子把他臭骂了一顿!”一位女孩提到这里,捂住嘴忍不住笑了起来,脸颊微微泛红,同是少女,云萝怎不知她的心思,竟也跟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刘氏看到女儿这个样子,走过来扯着她说道:“云儿!你看一下灶台上的水开了没!”云萝忙起身去厨房了,身后传来几个女孩子的轻笑声。
刘氏跟着云萝进了厨房,她盯着云萝的身影看了许久,最后叹息道:“昨天那个人便是李将军,咱们……”
刘氏话还未说完,云萝便打断她的话道:“娘,什么李将军不李将军的,和咱们都无关,只是昨天他救了我们母女,我随口问了几句!”云萝知道刘氏想说什么,从前的人她是一个也不想见,不然昨天她便不会拉着刘氏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