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 瞒天过海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了。”
赵寒点了点头道。
当初江南郡本地商会联合起来抵制云寒商会，派出本地掌柜组建新的商会，从而分化本地商会，还是他出的主意。
只是时间太长，他已经忘了这茬了。
又聊了几句后，赵寒便和柱子登上了二壮带来的船只，至于柱子的那艘渔船，则是在海上继续搜救，从而迷惑那些权贵的眼线。
做完这一切，二壮命人启动船只，朝着码头驶去。
坐在船上，赵寒看向二壮道：“跟我出海的那些兄弟，尸体都打捞上来了吗？”
“都打捞起来，已经运往村里安葬了。”
二壮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些人里，唯独就差了叶子，咱们找了整整半天的时间，都没能找到他的尸体。”
“我猜测，他的尸体怕是已经被炸成了粉碎。”
他从那些被俘海盗的口供得知，叶子在沉船之时，点燃了身旁的炸弹，距离如此之近，血肉之躯哪里经受得住爆炸的威力，怕是已经四分五裂了。
听到这话，赵寒心中一痛。
这个年代讲究一个入土为安，叶子拼死将他救了下来，自己却落得这么个下场，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家里那边一定要安顿好，若是需要什么，你尽管和我说！”
赵寒沉声道。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了。
“您放心好了，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不只是叶子，其他兄弟的家人，村里也都安排好了。”
二壮回答道。
“这就好。”
赵寒点了点头。
而这时，一旁的柱子看气氛有些不太对，便转移话题道：“如今的形式，孙凌应该也知道吧，我倒是很好奇，他倒向了哪边？”
听到这话，赵寒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孙凌的态度还是相当的重要，若是他倒向了定王，那船坞可就麻烦了，实在不行，船坞的所有镖师都要撤回去。
“以我的观察，孙凌应该是想保持中立。”
二壮说道：“这段时间，他一直带兵四处围剿海盗，根本没有在大营里待着。”
“这个孙凌，倒还算聪明。”
赵寒感慨了一句。
四周海域的海盗，都已经存在不知多少年了，孙凌早不去围剿，晚不去围剿，偏偏在这个时候去，分明是借着剿匪的名义，躲避各方势力的拉拢。
柱子也看出了这一点，他有些不解道：“孙凌这样做，就不怕日后的皇帝找他的麻烦？”
“不管是谁做皇帝，只要是还没有糊涂，就不会动孙凌，毕竟，没人再比他更胜任此职。”
赵寒解释道：“而这个时候站队，才是最麻烦的事情，若是赌对了还好，若是赌输了，新皇无论如何，都不会能容忍他的。”
“可各方势力都来拉拢，他不表态也不行，但外出剿匪，任谁也挑不出刺来。”
听到这番话，柱子忍不住说道：“这个孙凌，倒真是个滑头。”
“这也都是被逼的。”
赵寒说道：“若是没有点心眼，早就被人坑死了，如何能稳住水师统领一职多年。而这对咱们来说，也算是好事，最起码，短时间内，他不会与咱们为敌。”
一天后，船只停靠在了码头。
当初云寒商会在江南郡还设有驻点时，这里来往的船只络绎不绝，每天都热闹的像是在过年一般。
而自从云寒商会撤走以后，这处码头就彻底的萧条了，过往的船只和客商，连往日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而此时，有着两艘船只，正停靠在码头上，一名男子站立在船头。
“掌柜的，您这都已经停了好几天，怎么还不走啊？”
码头上的一名管事走了过来，他这也是太清闲了，过来找男子闲聊。
“我们还有一批货物在路上。”
那名男子说道：“如今这世道，生意不好做，若是不将货仓装满，根本就赚不到钱。”
这名男子，便是二壮口中的张振。
他很早就被云寒商会招募为掌柜，本来云寒商会在江南郡大施拳脚时，要将其派过来重用，可拿想到，由于云寒商会的布绸太好卖了，触动了本地商会的利益，致使本地商会联合起来，进行抵制。
无奈之下，赵寒便只能挑选出身本地的掌柜，让他们成立新的商会，售卖云寒商会的货物，这才算是打开了局面。
而张振现在名义上是张家的主事之人，而背地里的身份，却还是云寒商会的掌柜，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许多人还以为，他辞去工作自己单干了。
就在前几天，张振收到消息，说是商会有人要做他的船回去。
虽然二壮并没有表明赵寒的身份，但仅从赵寒要伪装成工人这一点，以张振的聪明，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是啊，这世道真是没法让人活了，这才过几天的好日子，就又乱了。”
那名管事一番摇头叹息后，便转身离开。
没多久，一艘渔船驶入了码头。
当看到甲板上站立着的男子后，他眉头一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了岸上。
这名男子虽然经过一番伪装，但他还是认了出来，这就是二壮。
随着渔船停靠在岸边，二壮转身回了船舱，一名镖师伪装成的渔民来到了张振面前。
“掌柜的，真是不好意思，遇到了点意外，耽误了点时间。”
“行了。”
张振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面无表情道：“我要的货都带来了吗？”
“都带来了。”
那名镖师满脸堆笑道：“这些都是上等的海龟，用来作为药引那是再合适不过，小的这可是跑了好多渔民家里才算是凑齐。”
说着，他朝着身后挥了挥手：“你们几个过来一下，把东西给掌柜的抬上去。”
话音落下，便有七八名男子抬着竹筐走了过来。
虽然经过了一番伪装，但张振还是认出了混在其中的赵寒，这让他差点忍不住要上前行礼。
不过好在，他还是忍了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多时，便有几人抬着竹筐从船上走了下来。
这几人的身形从远处看去，和刚刚上船的赵寒等人相差无几，他们带着斗笠，外人也看不出模样来，所以，根本没人知道回来的已经不是赵寒等人。
将货款结清后，张振便上了船。
很快，货物便驶出了码头，朝着远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