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网络波动
顺手通过了几人的好友申请，随后潇洒地退出了游戏。
虚拟界面在他眼前消散，露出了休息舱内简洁的金属墙壁。
房间另一侧，顾子业还沉浸在游戏中。
游戏仓上的呼吸灯规律地闪烁着蓝光，表明他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韩昀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子怕是真打算把这一个月的航程全都耗在虚拟世界里了。
走到游戏仓旁，敲了敲透明的舱盖：“喂，差不多得了。真要在这铁棺材里待上一个月，等下飞船的时候你的腿都得退化。”
仓内的顾子业毫无反应，韩昀叹了口气，决定先去采购些补给。
他记得上次在飞船商业区咖啡店看到的那个金发女人，上次匆匆一面，连句正式的感谢都没来得及说。
商业区位于飞船的中段环形区域，人造阳光从透明的穹顶洒下，让人几乎忘记正身处浩瀚宇宙之中。
韩昀在超市里精心挑选了一大袋零食，特别是各种水果干和巧克力。
在长期的太空航行中，这些能提供心理慰藉的食物总是特别受欢迎。
他提着袋子走进那家熟悉的咖啡店，门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柜台后，那个金色短发的女人正在擦拭咖啡杯。
她抬起头，碧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促狭的笑意。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情圣吗？”她将抹布甩到肩上，动作干净利落，“不会专程来看我的吧？”
韩昀微微一笑，脸色旋即变得通红，将零食袋放在柜台上：“上次走得太急，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
他打量着这家小店，注意到墙上新挂了几幅星际风景画，空气中弥漫着现磨咖啡豆的香气。
金发女人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擦拭着已经光可鉴人的柜台，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淡淡说道：“那你的谢礼呢？就是这堆零食？”
韩昀一怔，随即笑着将零食往她那边推了推：“不可以吗？”
“哈哈！”
金发美女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将擦拭过的杯子整齐地排放在架子上，然后毫不客气地接过零食袋。
“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喽。哇，还有我最喜欢的芭乐干！这些东西在飞船上课不便宜哦！”她眨眨眼，突然压低声音，身体前倾凑近韩昀，“说吧，想从我这儿套什么情报？”
韩昀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像是被看穿心事的孩子一样有些窘迫。
那些小心思在这个精明女人面前无所遁形。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韩昀略作思索后问道，“那天带我来的女孩，后来有没有再来过这里？”
金发美女故意装出苦思冥想的模样，手指轻轻点着下巴，直到韩昀作势要离开，她才收起玩笑的表情，失笑道：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开不起半点儿玩笑？没有情趣可是个扣分项哦，小弟！”
韩昀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她呀，一个特别的小丫头，敢爱敢恨，比你要干脆多了。”金发美女的语气变得柔和，眼神飘向远方，仿佛在回忆什么。
是的，邱心棠确实与众不同。
韩昀不禁想起在学校的那段日子，她清楚地知道他的心意，却从不接受任何施舍。
她宁愿跟着韩昀出摊赚取微薄的报酬，也绝不乞求什么。
无论刮风下雨，她每天雷打不动地锻炼一个小时，六年如一日。
每次考核都拼尽全力，如果达不到目标就会付出数倍的努力。
她会为了爱情付出一切，甚至冒险潜伏在曼德尔身边，只为帮韩昀洗清冤屈。
想到这里，韩昀心里涌起一阵酸楚和愧疚。
在墨莹星的那几天，他只见过邱心棠一次，而她仍然和曼德尔在一起。
那时她的眼神复杂，现在想来，或许藏着许多他当时未能领会的信息。
“如果一切能重来，我会抛下所有和她在一起。”韩昀轻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可不是这么想的。”金发美女打断他的思绪，她的语气平静却犀利。“她只会主动争取想要的东西。这样看来，你确实配不上她的爱。”
“这话可真伤人啊。”韩昀苦笑道。
“伤不伤人，你心里清楚。但重要的是，不要辜负爱你的人。”
金发美女正色道，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柜台。
“走了！”韩昀摆了摆手，转身欲走。
“喂，你就不想知道她对我说了什么？”金发美女在身后提高声音。
韩昀脚步顿了顿，但没有回头。
他推开咖啡店的门，清脆的门铃声再次响起。
就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他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的话语：
“她说，她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丝机会！”机会？什么机会？
是指顾应辰提出的那个荒唐的建议吗？
韩昀的心突然怦怦直跳，各种可能性在脑中飞速闪过。
他心事重重地又采购了一大袋零食，返回休息舱时惊讶地发现顾子业居然已经下线了。
年轻人正瘫在沙发上，见到韩昀手里的零食立刻眼睛发亮，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
“还是现实里的食物美味！”顾子业塞了满嘴的零食，含糊不清地说，“游戏里的饭食再逼真也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味同嚼蜡！”
“我要是像你这样白吃白喝，肯定比你会说话多了。”韩昀没好气地将袋子扔过去。
顾子业灵活地接住，笑嘻嘻地问：“韩昀，我们还有多久到海恩星？”
“才走了一半航程，至少还要半个月。”韩昀突然想起什么，皱眉问道，“你怎么突然下线了？不是说要在游戏里待到天荒地老吗？”
“别提了，”顾子业郁闷地抓抓头发，“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天网突然波动，我就被强制踢下线了！”
天网波动？韩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天网作为星盟构建的跨星系网络系统，拥有多重冗余备份和抗干扰设计，覆盖整个星盟疆域。
通常只有在强恒星耀斑爆发或特殊宇宙射线暴时才会出现短暂波动，但直接将用户踢下线的情况极为罕见。
“具体什么情况？”韩昀追问，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就是突然所有的连接都变得极其不稳定，画面卡顿，声音破碎，然后就被强制断开连接了。”
顾子业描述着，似乎也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我试着重连了好几次，全都失败了。”
韩立即抬手激活个人腕仪，尝试接入天网。
全息界面闪烁了几下，显示出红色的错误代码：“网络连接不可用”。
他连续尝试了几个不同的接入点，结果全都一样。
就在这时，飞船的广播系统突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平时温和的女声变成了陈伟严肃的命令式通知，此刻带着不同寻常的紧迫感：
“尊敬的各位旅客，现在插播一条紧急通知。因遭遇未知网络波动，飞船已启动安全锁定程序。请所有旅客立即返回所属休息舱，并遵守暂行管理条例。所有物资供应暂时实行管制，感谢各位旅客的理解与配合。”
“尊敬的各位旅客，现在插播一条紧急通知……”
“……”
广播重复播放了五遍，语气一次比一次急迫。
韩昀和顾子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突然，走廊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和纷乱的脚步声。
韩昀打开舱门探头望去，只见往常安静有序的走廊此刻挤满了慌乱的乘客。人们脸上写满困惑与恐慌，互相询问着情况。
更令人心惊的是，一队全身穿着黑色防护服、手持光电枪的飞船护卫队员正沿着走廊快速行进，以强硬但又不失礼貌的方式要求所有人立即返回舱室。
“回到你们的房间！立即！”
护卫队长的声音通过面罩放大器传出，带着金属质的冷硬。
韩昀的目光穿过骚动的人群，望向商业区方向。
他惊讶地发现所有商店的防护闸门正在缓缓降下，将还在购物区的人们困在原地。他猛地想起金发美女还在咖啡店里。
“我得出去一下。”韩昀对顾子业说，语气不容反驳。
不顾顾子业在身后的劝阻，韩昀灵活地穿过混乱的人群，向商业区跑去。
咖啡店的位置已经被降下的安全闸门封闭大半，他刚好看到金发美女被困在店内。
“你还好吗？”韩昀大声喊道，声音淹没在周围的嘈杂中。
金发美女看到了他，迅速从闸门缝隙中塞出一块折叠的布帛。
韩昀刚刚接住，就听到护卫队的呵斥声从身后传来。
“你！立即返回休息舱！”
韩昀来不及多看，将布帛塞进口袋，在护卫队员赶到前转身离开。
他加快脚步，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当他终于回到休息舱时，惊讶地发现舱内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那两人站在阴影中，身形挺拔，穿着普通的乘客服装，但周身散发的气息却与常人截然不同。
顾子业紧张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警惕。
其中一人向前一步，舱内的灯光照亮了他的面容。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神锐利如鹰。
“韩昀先生，”那人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我们需要谈谈。情况比广播中说的要严重得多。”
韩昀的手下意识地摸向口袋中的那块布帛，心中警铃大作。
飞船的引擎似乎在这一刻发出了不同寻常的嗡鸣，整艘船轻微震动起来，仿佛正在遭遇什么未知的太空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