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过往仇怨
沉甸甸的木箱被两个行会成员抬进店铺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而三分钟后，这箱材料就被送入了炼石成金的研究室。
对于多余的材料，炼石成金眼睛发亮，一股脑全收了。
他抚摸着那些泛着幽光的矿石，喃喃自语：“刚好解决最后的顾虑，或许还能有些许改进...妙啊，真是太妙了...”
韩昀还想追问细节，却已经被炼石成金推着后背赶出了实验室。
“做好了我会通知你，你该尽快完成我们的赌约了！”炼石成金的声音被关在了门内。
好吧，如果真让韩昀支付昂贵的制作费用，那他还真拿不出来。
想到这里，韩昀叹了口气，还是尽快处理掉店里的存货为重。
一个通讯找来柳三爷，让他带着样品先去交流会布置。
柳三爷大手一挥，身后两个跟班立即开始熟练地打包商品。他这副指挥若定的姿态，倒是要比韩昀这个幕后大老板还要有范儿。
“三爷，公司驻地选好了就尽快营业，我们还有很多要做的事儿！”韩昀说道。
柳三爷露出标志性的大板牙，脸上的皱纹随着笑容皱在一起：“嘿嘿，君先生，地方早就找好了，如何运作我们都听您的！”
“行了，你以后也是要做大老板的人，点头哈腰的谄媚样子给谁看呢？”韩昀无奈地摇头。
“君先生，您对我恩同再造，我一定紧跟先生步伐。”柳三爷依旧陪笑着，但脊梁却不自觉地挺直了些。
柳三爷以前过得战战兢兢，但自从前几天跟着韩昀开始做正经事儿之后，整个人精气神儿都有了改变。
更何况，前几天他还看到商行天下和行不通等人对韩昀都毕恭毕敬，这足以说明韩昀的强大。
当个仆人并不丢人，尤其是跟随强者。有这样的强者庇佑，谁说自己这一滩烂泥就不能走上巅峰？柳三爷就是这样想的！
“三爷，过了啊！我说过了，我在幕后出谋划策，你在台前抛头露面。”韩昀拍拍他的肩膀。
柳三爷讪笑着：“君先生说笑了，公司是您的，我们……帮派上下都对你唯命是从！”他着实没有脸面把“魔蛇帮”三个字再说出来。
韩昀招了招手，柳三爷立即识趣地带着手下离开。
彩虹小鱼和师兄弟们早就期待着去交流会了，韩昀在店里看着，他们也终于有时间去准备。
他们刚走，韩昀就坐到了椅子上，丝毫不在意火猴子幽怨的目光。
“小猴子，如果累了就先挂个休息牌，别总哭丧着脸，阳光开朗大男孩怎么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韩昀说道。
火猴子立马屁颠屁颠地拿着一块木牌放在门口，大声跟外边的生活玩家解释，三个小时后店铺开始营业。做完这些，他回到店里，却依然愁眉不展。
韩昀注视着他，忽然正色道：“小猴子，之前你说要我帮你干掉一个人，现在可以说说了吗？”
火猴子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后缓缓坐到椅子上，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痛苦之色愈浓。
“君先生，谢谢您还记得这件事。”火猴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开始诉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火猴子刚进游戏的时候，是在秀逸城下的清风村。
那里山清水秀，资源丰富，可是每到夜晚，就有凶残的暗影魔兽出没。在这种环境下，想要升级就必须团队合作，而这也是拾玖圣陆最早需要学会的。
当时火猴子和几个小伙伴组成了固定队：沉稳的队长大山，活泼的医师小芸，机灵的弓箭手小林，还有他自己，一个敏捷的刺客。
几人一路磕磕绊绊，互相扶持，花费近一年的时间才终于升到10级，准备走出新手村。
“那段时间虽然辛苦，但真的很开心。”
火猴子眼中泛起泪光，“我们约定好了，要到主城组建自己的行会，名字都想好了，叫'清风五侠'...”
可是，诱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由于他们在一次任务中意外抢了一个小行会重点培养新人的Boss，结下了梁子。
在他们离开新手村的第一天，就在落日峡谷遭遇了伏击。
“那个人...他就像魔鬼一样。”火猴子的声音开始发抖，“他27级，一身蓝装，对我们来说简直是不可战胜的存在。我们拼尽全力，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第一次，他们全军覆没，复活后等级掉回了9级。
为了实现梦想，几个小伙伴重新练级，更加拼命地打怪做任务。
一个月后，他们再次来到10级，这次他们选择了不同的路线，绕开了落日峡谷。
可是在穿越幽暗森林时，那个神秘高手再次出现。
他甚至没有隐藏id——“粗鲁本粗”。
“他一边杀我们，一边嘲笑我们的无能。”火猴子攥紧拳头，“他说我们是废物，不配玩这个游戏，说见我们一次杀一次...”
第二次，他们又回到了9级。
几个年轻人深受打击，开始怀疑自己。
不甘心之下，他们进行了第三次尝试。
这次他们花钱雇了个保镖，却连保镖一起被杀了。
“那个粗鲁本粗说，谁敢帮我们，就是与原离会为敌。”
火猴子苦涩地说，“我们从希望到绝望，整整六次啊...一年九个月的时间，我们被困在那个新手村里，看着同期玩家都快二十级了，我们却...”
几人无奈，开始在论坛上寻求帮助，可是他们人微言轻，几个小萌新的帖子立刻就被副本记录和精彩操作帖淹没了。
“第六次失败后，大山第一个放弃了。”火猴子的眼泪终于落下，“他说现实已经够苦了，不想在游戏里还要受这种折磨...然后是小林，他说要考试了...最后连小芸也...”
火猴子哽咽得说不出话，韩昀默默递过一杯水，没有催促。
平静了一会儿，火猴子继续道：“我们三个人不甘心，第七次尝试时，我们分头行动，约定在秀青城汇合。我侥幸成功了，可是等了三天，他们都没有来...”
后来火猴子才知道，他那两个伙伴刚出新手村就被原离会的人盯上，不仅被守尸击杀，还被录制了视频。
粗鲁本粗将视频剪辑后配上侮辱性标题发到论坛上，引来无数嘲笑。
“他们再也没有上线...”火猴子无力的抽搐着，“我私信过粗鲁本粗，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他说，这就是得罪原离会的下场，说我们活该...”
韩昀原本温和的目光逐渐冷峻。
他原想着，为自己和老师洗清冤屈后，他就可以放下一切，不必再背着沉重的负担生活。
但听到火猴子的遭遇，他内心深处某种沉睡的东西被唤醒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压迫和强权。而有压迫和强权，就必然会有反抗。韩昀没有发过什么大宏愿，没有什么大理想，更没有能力去推动一个时代的变革，但他至少可以保护身边的人，惩戒眼前的恶人。
“他，叫什么名字？”韩昀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寒意。
“他叫“粗鲁本粗”，是秀逸城下辖秀青城里“原离会”的护法，据我调查所知，两年前他已经二十七级。”火猴子说道。
两年前二十七级，如果是苦修士的话，现在至少有45级左右。
但依火猴子所说，这人平时仗着原离会的声名和势力，欺凌弱小、欺行霸市这样的事儿没少干，这样三心二意的人，能不能职业进阶都是两说。
韩昀也见识过不少的高手，闯雾舟群岛时和四家人接连交手，借助圣堂梦幻宫殿就能和二次进阶的长洲芥子硬拼，岩离星上和六道主宰生死相向，一己之力血拼寻欢客，闯过了多少刀山火海，多少次险象环生，才有现在这一身实力。拿下一个不学无术的小人，不过信手拈来。
“那你呢？你是怎么得到现在的职业的？”韩昀问道。
“我一路跋涉，绕过了秀青城，终于来到秀逸城。”火猴子眼中闪过一丝追忆，“那时候我已经身无分文，因为我一直都练得刺客，身法不低，可以做些偷鸡摸狗的活儿...一次在富人区动手时，遇上了一个云游的npC。”
火猴子描述那个npC衣着朴素却气度不凡，早就发现了他却没有声张，直到火猴子试图偷他玉带上的珍珠时才出手制止。
“他抓住了我，却没有送我去官府，而是和我打了个赌，给我三次机会，拿到他玉带上的珍珠...”火猴子说道，“前两次我都失败了，第三次我孤注一掷，用尽全身解数才得手...”
后来火猴子才知道，那个npC是隐世的盗圣，看他有天分又走投无路，才给了他这个机会。转职成暗影行者后，火猴子的实力大增，但因为过去的阴影，他一直不敢回秀青城报仇，只能游离在黑白之间，稀里糊涂的加入了魔蛇帮，沦为一个边缘人。
“好了，我们走吧！”韩昀突然起身，眼神锐利如刀。
“去哪儿？”火猴子刚说出口就立刻意识到什么，马上擦干了眼泪跟了上去。“君先生，我们不用计划一下吗？至少先打探消息再动手！”
“哼，一个二级城市的行会，还不值得我费脑筋。”韩昀满不在乎地说完，推开店门，“带路，去秀青城。今天就把这笔账清了。”
阳光照在韩昀身上，勾勒出他坚毅的侧脸。火猴子看着这个背影，忽然觉得压在心口两年多的大石终于松动了几分。他快步跟上，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