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口误?还是不打自招?
沈仙惠瞳仁震动,写满了不可置信:“不,臣妾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望向太子。
是被无端扣上罪名的冤屈和可怜。
“殿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那么蠢,在自己送来的食物里下药,把自己放在怀疑之中啊!您就这么不相信臣妾的为人吗?”
林浓眸光一闪。
怡然说的是下毒,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下药?
是口误?
还是根本就是她指使的?
萧承宴只是冷冷地审视着她,无动于衷。
相信她?
很熟吗?
沈仙惠心头一揪,一股滋味从心脏涌出,在舌根蔓延开,满是酸涩:“殿下!”
萧承宴没有回应她的情绪,只冷声问道:“送菜肴过来的路上,遇上过什么人,有谁碰过炙羊肉!”
沈仙惠细细回想。
摇头说“没有”。
“碰过炙羊肉的,只有臣妾殿中的人。”咬了咬牙,又道,“还有就是凤云殿的人了!”
林浓的声线冷清如月华:“那么沈侧妃的意思是,本宫冤枉你了?”
沈仙惠流露出一丝怀疑,一丝不忿,那双水灵灵的眸子仿佛在说:就是你在防备我得宠,故意算计我的!
兽猫感受到她的不友好。
从林浓怀里跳了下来。
微微弓起背脊,冲她摆出攻击的姿态,显露尖利的牙齿和利爪,不断哈气。
毕竟是野兽,沈仙惠吓得不轻,瑟缩着身子发抖,小脸刷白,声音颤颤如春雨里的花瓣,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啊!不要过来……殿下!殿下……臣妾害怕!”
兽猫盯着她不放。
怡然默默想:一看就是从小开始装柔弱的主儿,几乎看不出面具的痕迹,但她遇上了装柔弱扮无辜的绝顶高手的丫头,一眼看穿!
萧承宴神色沉静无波,实则也在那儿默默想:求本宫也没用,咪咪它又不听本宫的!何况,太子妃没开口,本宫不说话才你那个让太子妃知道本宫最偏袒最爱的人只有她。
但他知道,在林浓没有被威胁到安全,兽猫不会无命令的情况下攻击人。
便只是淡淡道:“不许对太子妃不敬,它不会伤你。”
沈仙惠没有得到他的维护和偏袒,失落又难过,望着他,重重咬唇。
萧承宴似是不忍。
叹了口气:“起来回话。”
沈仙惠眼底一湿,像是极其委屈的孩子,得到了一丝温暖:“是。”
怡然则道:“太子殿下,既然沈侧妃说没有,又怀疑是太子妃栽赃她,那么连带凤云殿一并搜了,免得日后再有人背后污蔑太子妃,还议论您包庇!”
沈仙惠哪里听不懂她话里讽刺。
气恼,又不敢说什么。
生怕那畜生攻击自己。
怡然看着她,保持着女官该有的平和:“双生子双满月宴那日,奴婢记得沈侧妃也在,应当知道,兽猫的鼻子最是灵敏,且不会因为太子妃是主人就包庇的,是吗?”
沈仙惠不惊不慌,眼中又有恍然和疑惑,仿佛在说:她这么自信,难道真不是她要栽赃我吗?不是她,还会有谁?
“是,臣妾知道。”
怡然从太医那儿要了点寒阳散,给兽猫闻了闻。
林浓轻轻撸着兽猫的脑袋:“莫要伤人,只需把身上沾了这个气味的人和物品都找出来,去吧!”
兽猫在她身上蹭了蹭。
然后绕着沈仙惠和她的女使绕了一圈,在她们身上细细嗅着。
没有。
转身向外走,尾巴轻轻摇晃着,姿态优雅又矫健。
沈仙惠回头,看到兽猫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之中,才松了口气。
若非心性尖锐嗜血,怎么会有人养这种猛兽?
总有一天,她会当着太子的面撕毁林浓的假面具,让所有人都知道,林浓根本配不上温柔儒雅的太子!
只有自己,才是真心真意爱着他!
静夜行云。
遮蔽了弯弯的下弦月。
月光穿过厚厚的云层,落下微弱的光影,照在雪后潮湿的空气里,像是浮荡着一层薄纱,叫人看不清,心头不快。
等待许久。
兽猫率先去而复返。
嘴里叼着一件鲜艳的女使衣裳。
东宫里的规矩,除非是新嫁妾妃的陪嫁大丫鬟在头一个月可以和主子一样,穿得喜气些,其他人一概不许穿得花枝招展。
去搜的是和安殿。
这衣裳是谁的,范围就很小了。
沈仙惠大惊失色,一张楚楚娇弱的小脸与庭院里的积雪满成一色:“……怎么会这样……竟真是臣妾殿中人下的手……”
萧承宴抿紧的唇线,显示出他的失望:“沈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沈仙惠不断摇着头,怎么肯承认?
“不,臣妾没有!”
“太子妃!臣妾没有想过要害您,是,臣妾确实嫉妒您得太子殿下的宠爱,但臣妾既然深爱太子殿下,又怎么忍心伤害他心尖上的人,还让自己人动手?臣妾没那么蠢!”
她在请求林浓的信任,却字字句句都在表白太子。
洛水也跟着跪下,碰碰磕头:“请太子妃相信我家娘娘,必然是有人想要利用我家娘娘对太子殿下的爱和对您的那一丝嫉妒,故意栽赃陷害的!”
林浓不语。
即便落定真相,就是她想害自己,也不会生气暴怒。
因为这种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动怒。
所以全程,她都只以清冽而怜悯的眸光睨着她:“汪顺。”
沈仙惠低头压着眼睛,似乎是在擦眼泪,实则是掩去了眼底的遗憾。
有人要害她缠绵病榻,证据都找到了、疑兄也出来了,她居然没有发怒?
如此深沉,难怪把太子骗得团团转!
汪顺没有废话,直接说出了答案:“在和安殿的后罩房里庭院的树根儿下发现的,最后兽猫在一个叫婉秋女使床铺和衣服上都嗅出了寒阳散的气味!”
那个叫婉秋的丫鬟被丢了进来,重重摔在地上。
沈仙惠愤怒又惊讶:“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而从剧痛之中缓过来的婉秋,也死死盯着沈仙惠和洛水,眼神是明显的惊愕和心虚。
浑身骨头仿佛在刚才那一摔里全部断裂,冰天雪地的寒意寝入骨缝,让她冷痛地剧烈打颤:“不……不是奴婢……是有人陷害!”
洛水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用了十足的力道。
婉秋的脸顿时肿得老高,牙齿松了、嘴角也破了,淌出血来。
“娘娘待你不薄,怎么敢背后做出如此恶毒之事,陷娘娘于不忠不义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