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漂亮玩家是利己主义(八) 她心……
她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更强烈了。
林洲生一转头, 轻轻踹了还躺在地上打鼾的男人一脚,“起来。”
熟睡中的人被这么一踹, 一个激灵就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睡眼惺忪看着面前的人:“谁踢我了?”
“你做梦了吧。”林洲生一脸无辜,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去,“既然已经休息过了,现在我们该出去找找线索。”
叶子龙揉了把眼睛,暗骂一声正要转身,眼睛瞟过唯一的床,看见那个小白脸还在睡觉,顿时不乐意嚷嚷起来, “哎不是, 凭什么他休息我们出去啊?”
“你小点声!”宋晓丹怕他吵醒男生,眼神示意他, “出去再说。”
可对方却误以为她袒护小白脸, 心里更加不爽,擡脚就要过去把人拉起来。下一刻后衣领被人大力攥住, 轻而易举将他扯到门外, 差点勒得他呼吸不过来, 青年暗含威胁的话语同时在耳边响起, 气息阴冷得像条毒蛇, “别吵到他……”
游戏在这时开始提示:【在狗村度过平静的一晚上, 李鑫等人对村子的过去感到好奇, 决定在村子逗留几夜, 直到解开谜底。】
【李鑫和女朋友金媛媛一起,莫寒单独一人,他在寻找线索路上与另外三个人汇合, 陈袖一个人留在老人家中。】
这下叶子龙不走都不行了,只能在心底暗骂几句,愤愤离开。
宋晓丹有点担心,“他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吗?”
“没事,你先走吧,小心点叶子龙,别让他对你动手动脚。”林洲生摇摇头,看她人出门去了,才凭空取出一道符咒,刚一贴在美人额前便化作青烟钻进去。
A级防御道具,可以抵挡一次伤害,上个副本他捅死公爵后获得的特殊奖励。
白天的村子同样没有一丝活人气息,很多破败的房屋蘑菇一样冒出地面,院落里无数杂草疯长,黑洞洞的窗口对着每个路过的人,仿佛凝视的双眼。
郭然和另外两人刚从那户人家里找借口逃出来,远离房屋后,皆是一脸后怕。
“他们真的是活人吗?”一人拍着胸口,那里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颤抖着说道,“昨晚我起来上厕所,看见……”
黑沉沉的夜晚,猪圈里的家畜似乎也在沉睡,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寂静中,他刚提上裤子,脚步声便从一边传来。
农村的厕所就在猪圈旁边,条件差,一股屎尿的臭气熏天。他也顾不上脏了,吓得立即蹲下,紧贴着糊满污秽的矮墙,大气不敢出。
在黑暗中,他听见猪圈的门开了,脚步声与他仅一墙之隔,接着便是公鸡扑腾翅膀,一声鸡叫后便再无动静。
“……”万籁俱寂,咀嚼的声响窸窸窣窣,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在他耳边清晰响起。
他捂住嘴听着,好奇心驱使他慢慢擡高脑袋去看,一道黑影静悄悄蹲在那里,手里抓着鸡的尸体,正背对着他大快朵颐。
血液顺着手臂滴在地面,满地鸡毛。
那是……他认出是留宿他们的女主人!
突然,对方脖子扭动了一下,似乎要转头,他立即蹲了回去,不住祈祷……对方在吃了一只鸡后总算是离开了,他吓得尿都没了,鬼鬼祟祟地跑回去。
听完他的讲述,郭然两人一想到昨晚和鬼物待在一个屋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定定神,稳住心态,说道:“我们得主动在村子里寻找线索,解开狗村的秘密,去问问其他村民吧。”
虽然村子里除了玩家可能没有活物,但为了通关,他们不得不去接近村民。
前面路边有栋房子门开着,三人立即上前,看见青年在和一个中年男人交谈。
“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走开走开!”中年男人神色不耐,作势要驱赶对方。
林洲生没有半点退缩,锲而不舍地追问对方:“您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难道是因为其中有什么禁忌导致您不能说出来吗?”
提到禁忌,男人的脸色当场变了,黝黑脸庞朝着他,眯成缝的眼里迸出精光,“哼,外来人,不想死的话少打听这些,真以为能糊弄到我?”
“哪有,我只是好奇,您要怎样才能告诉我?”林洲生对上他不明的视线,脸上挂着微笑,淡定开口。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他,突然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我怎么可能为难外地来的客人。这样吧,你再找几个人,帮我去山里打几捆柴回来,我就告诉你们。”
走近的几人听到这话,立即挤上来,争先恐后问:“什么忙?我们肯定可以!”
“……等等。”林洲生不明显地翻了个白眼,拍拍一人肩膀,不紧不慢地询问,“我怎么知道您不是在骗我,要是帮了忙但您耍赖不告诉我们,这可怎么办?”
中年男人脸一沉,声音低沉,“哎你什么意思?!”
“别!”郭然见男人脸色不好看,慌得想去捂青年的嘴,手刚伸出去就被对方冷笑着看了一眼,吓得他手一抖迅速放下,尴尬地挠挠头,“呃,哈哈哈……”
我靠,看着很好接触,结果也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郭然只敢在心里吐槽。
几人都震惊于青年的胆大,却听他和男人讲条件:“我们当然可以帮您,但您必须先告诉我们一部分,等我们回来,再说剩下的,您看怎么样?”
不是,这哥们儿跟村民讲什么条件呢……欸?他们怎么忘了,村民也是会骗人的,要是他们先帮忙,做完事情村民不认了呢?
这么一想,三人看着林洲生的眼神顿时变得敬佩起来。
村民大概也没想到玩家还敢和他讲条件,肉眼可见愣了几秒,才冷脸回答:“……行,我先给你们说。”
【村民向莫寒等人讲述村子里曾经发生过的可怕的故事……】
提示音和村民粗哑的嗓音恰好重叠:“几年前,村子里有个女人,家里人给她张罗了一门亲事,是个得了麻风病的男人。她不愿意嫁给病人,在某个晚上跟她的奸.夫跑了,没多久家里人就发现了,带着村里人漫山遍野找,我当时也在,我们后来在林子里找到已经疯癫的女人,那个奸.夫早就被野兽吃光了。”
“我们把女人带回去才发现她已经怀孕了,她家里人嫌丢人,用了各种办法硬是没能打掉,只能把她关在猪圈,每天端一碗饭让她不饿死。那个病人家里想娶媳妇冲喜,得知情况还是要娶她,家里人就把她收拾收拾准备送出去。但就在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她分.娩了……”
村民脸上浮现惊恐的表情,即使已经过去好几年,那种惊悚恐惧的感觉还能让他害怕得发抖。
村里最有经验的接生婆被叫到女人家里,女人痛苦的惨叫远在村口都能听到。
“听着像是难产呐!得多准备热水,一不小心就得大出血!”一些人聚在女人家里,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叫声,议论纷纷。
“我王家没有这么丢人的女儿,她死了才好!最好肚子里那个也一起!”女人她爹王老汉把烟斗往桌上一磕,冷哼说道。
他婆娘不乐意了,红着眼抹眼泪,破口大骂:“你是要咒哪个?她咋的就不是你女儿了,我还能一个人生出来不成!”
王老汉心烦意乱,一摆手就进自己房间去了,也不管。
接生婆在里面待了个把小时,那惨叫慢慢弱下去了,只看见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
“哎哟妮子你挺住哇!使劲,用力!”接生婆眼看女人满身大汗,面皮发青,就晓得要遭了,握住她的手一个劲喊。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她的鼓舞,女人睁大眼睛痛苦地“呃”了一声,在闭眼之前把孩子生了下来,接着就断气了。
接生婆还没来得及高兴,往下捞的双手一下子顿住了,她摸到的不是婴儿滑腻的皮肤,而是一手的毛。
“……”见过大风大浪的接生婆慢慢低下头,只看见一个浑身长满动物的毛,婴儿模样的怪物,肚脐眼还连着脐.带。
她手一抖,那幼崽掉在地上,剧痛下发出微弱的叫声,眼睛居然睁开了,圆溜溜地盯着她看,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恶意。
“老天爷啊,作孽哟!”接生婆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尖叫一边跑出去,连钱也没要。
人们冲进去,看到怪物自己埋着头,一口尖牙把脐.带咬断了,正往死去的女人那边爬,一边爬一边啃.咬着脐.带,口中发出细细的叫声。仔细一听,居然在说:“饿、饿……”
“啊啊啊!”王老汉他婆娘看到这场面,登时两眼一翻晕倒了。
“怪物、怪物啊!”
村民们骚.动起来,没人敢上前,最终一个年轻小伙子鼓起勇气,扛起锄头冲过去,一锄头往下砸,“碰!碰!”
“啊啊!痛!”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叫,随即像个婴儿一样哭起来,眼里流泪,看着村民们,似乎想要唤起他们的同情。
那人一阵恶寒,紧接着又是一锄头铲下去:“怪物!去死吧!”
小怪物就这么被打死了,人们把它扔到山林里,尸体估计被饿狼叼走了。
不过……村民回忆起那双充斥着滔天恨意的眼睛,情不自禁颤抖起来,嘴唇嚅嗫几下接着说,“……从那以后怪事就发生了,村子里的狗全部被咬死了丢在每户人家门口,然后我们就再也没养过狗。”
大白天的,几人光是听村民讲述就出了一身冷汗。林洲生脸上的假笑倒没有变过:“所以你们有想过是那个怪物回来复仇了吗?”
“不、不可能!”村民瞪大眼睛,惊慌地看着他,似乎很是害怕,“我们亲眼看见它被打死的!”
“是吗。”林洲生没有再说,跟在自己家一样去了院坝拿走斧头和绳子,“好了,我们会去山里帮您砍柴的。”
“好好好,早点回来,晚上外面不安全。”村民似乎缓过来了,看着他的举动也没生气,反而笑着点头,目送几人走出门。
待走远了,郭然几人才回过神,搓了把胳膊,紧跟在青年身后,担忧地问:“哥,咱真要去山里砍柴啊?那里面可是有狼啊!”
林洲生笑而不语,其实在听完故事之后,他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想,只是需要验证。
因此他只是提醒几人一句,“小心些,跟紧我。”
山林里和几人预想的一样阴森,到处都是树干和灌木,小路荒废多年,杂草早已覆盖住路面,行走起来异常困难。
几人爬到一个山坡上,往下望,隐隐能瞥见被群山环绕的村庄。
山林里大多是松树和柏树,枝叶繁茂,树干粗壮,树枝交错,透不进一丝天光。
砍柴是个费力活儿,斧头只有一把,几人没有经验,就算轮换着砍,几个小时过去也才砍倒五棵树。
而时间已然不知不觉来到下午。
“不行,这样下去非得干到天黑。”郭然一屁.股坐在树墩上,气喘吁吁,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树干就觉得崩溃,“我们甚至还没把树劈开!这忙根本帮不了!”
林洲生直起身,若无其事扫过四周,说道:“大家休息一会再说吧,实在弄不完就回去。”
几人坐下歇口气的间隙,林洲生绕着周围走了几步,敏锐的直觉让他察觉到不对劲。影影绰绰间,密匝匝的树林里有黑影一闪而过。
藏不住了吗。他冷笑一声,回到原地通知三人,“我看山里天黑的快,还有野兽,不如我们先走,明天再来?”
“好,我们快下山吧!”几人顿感解脱,当即爬起来,顺着原路返回。
林洲生没说错,山野里确实黑的快,本就不见天日,一到下午更显昏暗。脚踩在枯枝落叶上,“咯吱咯吱”的声响总让人疑心是不是有什么生物靠近了。
小路窄,只能容纳一人,几人埋头赶路也没人说话,安静得很。郭然走在第三个,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忍不住缩缩肩膀,开口打破沉默:“要不咱几个说说话壮壮胆吧?我这心里毛毛的……”
“行啊,我老害怕了,说会话也好。”他背后那人立即附和,毕竟走在最后面,生怕被什么东西追上。
林洲生一直警惕注意四周,没管他们,只是提醒了一句跟紧他。
“我先来讲吧,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像我老家那边的一个故事。”最后面那人忽然想起,于是笑着开口,“据说有两个樵夫上山砍柴,到晚上才返回。在下山的路上两人一直聊天,直到前面那个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后面的人没说过话了,于是就问那人怎么了。等了半天也没回复,前面那人就奇怪,突然后面那人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于是他就转过头去……嘿,你们猜怎么了?”
郭然顺着他的话问,“怎么了?”
“原来后面那人早就被狼咬死了,狼跟在前面那人身后,直起身来把爪子搭在他肩头,等他一回头就一口咬断他喉咙管!嘿嘿嘿,这故事当时还把我吓哭了呢。”
“我靠,狼这么狡猾吗?”郭然听完心下一跳。
“何止呢,狼这种畜牲,和熊一样狠毒。它们很记仇,被狼盯上,搬到哪里都逃不掉,我现在都记得我舅舅给我讲的经历。”郭然前边那人也插话进来,“我舅舅年轻的时候当过护林员,有一年,他巡山的时候发现一窝小狼崽。因为那段时间狼群泛滥,总发生狼伤人咬死家畜的事情,上头就让他看见狼就打死。所以他照做了,回去的路上感觉有东西跟着他,回头一看,一头母狼躲在远处灌木丛里,幽绿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他。”
“我舅舅当时没当回事,直到第二天晚上门口传来异动,他爬起来打开门,门口躺着死透了的狗。他赶紧拿上枪去后院,发现养的狗全都被咬死了,往山上一望,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山林里闪动,似乎正在注视他。接下来的几天晚上,木门总是被抓挠,母狼用尽一切方法也要闯进去报仇。不止如此,狼群更加躁.动,大规模冲进村庄,咬死了村民很多家畜。没办法,我舅舅只能离开岗位,换了个新的护林员,那些狼才消停下来。”
郭然听着前面那人讲述,眼睛盯着他后背紧跟其后,半步不敢停下。走了很久,前面那人讲完了,他才有空注意到,身后那人已经没说过话了。
“……”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心脏搏动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回响,郭然甚至觉得它要蹦出胸口了。
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下一刻,温热的东西搭上他的肩膀,略带腥气的呼吸喷洒在颈后。
——
黎让年一觉睡醒,其他玩家都已出门,只有他一人。
他从床上爬起来,刚要下床,一擡头,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黎让年一惊,还没开口,那只眼睛很快挪开,门被人敲响了,老人苍老的声音传进来:“小娃娃,睡醒了就起来吃饭吧。”
平复片刻呼吸,他笑着回答:“好,马上就来,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