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杀
宋行止倒是没管他们娘俩去说了什么,只是在又开始往前时候,问起了张春雪今天的生意如何。
张春雪也就顺嘴说了起来。
听着他们夫妻俩聊着琐事,钟诚毅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了。
然而就在半路上的时候,张春雪绑在三轮车上的手电筒突然发现路上倒了一棵树,刚好把路给拦住了。
“怎么回事?”张春雪停下了三轮车。
宋行止也停了下来。
钟诚毅探头看了看:“哪来的树?断在路上了?”
他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妈,爸,你们等着,我去把树挪开!”
他说着就跳下了自行车,往那棵小树的方向走去。
宋行止却是皱了皱眉。
他直觉有些不对。
白天这条路走的人也不少,没理由会一直倒着这么大一棵树。
除非这棵树是刚倒下不久。
可是……就这么巧?
宋行止也来不及想别的,立刻就下了自行车往张春雪的方向走去。
几乎是同时,一个人影猛然间从草丛里窜了出来,直逼张春雪!
张春雪还没反应过来,宋行止就先了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
果然有埋伏!
他甚至都不用去怀疑,这个人一定是钟诚仁!
他只是没有想到,钟诚仁竟然还留在县里!
钟诚仁现在也是烦躁不已。
他原本计划得好好的,先弄倒一棵树逼停张春雪和宋行止,然后等到宋行止去挪树的时候,他就挟持张春雪。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还有第三个人在!
可是事已至此,钟诚仁别无选择。
他猛地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杀猪刀,径直往宋行止的身上捅去!
“滚开!”他暴喝了一声。
宋行止瞳孔一缩。
但是他不能退,他身后就是还在三轮车上的张春雪,如果他退了,他的春雪姐肯定就要受伤。
来不及多想,宋行止只能一把抓住了那把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的杀猪刀。
张春雪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几乎来不及有任何的思考,她甚至都没能正确下车,而是直接从一边摔下去,然后迅速爬起。
她立刻就去抽三轮车上的菜刀。
因为之前她打算一个人回来,所以菜刀放的地方都是最顺手的地方。
宋行止听到这边的动静,也立刻松开抓杀猪刀的手,顺便侧身往旁边一躲,躲开了杀猪刀的劈砍。
张春雪一把拉开了宋行止,手里的菜刀直接砍了过去。
宋行止都吓了一跳,想着他春雪姐这么这么莽啊!
这种事情应该交给他来啊!
而钟诚毅才刚跑到小树旁边,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吓了一大跳,赶紧跑了回来。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刚好这个时候,张春雪一菜刀劈向了钟诚仁。
钟诚仁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也知道今天计划的挟持张春雪要钱的计划失败了,立刻就想走。
而钟诚毅根本没看到钟诚仁手里的杀猪刀,他一看这个情况,立刻就拦在了钟诚仁面前。
“你他妈谁……”
钟诚仁看到这个坏了自己的好事的人现在又拦自己的路,想都没想,直接就一刀子捅了过去。
钟诚毅只觉得肚子一痛,但是这个时候,他也看清了面前这个蓬头垢面的人的脸。
他满脸的不可思议:“二、二哥……”
他伸手就想要去抓钟诚仁,没想到钟诚仁见他还敢拦着自己,二话不说,又是一刀捅了进去!
而钟诚仁也被钟诚毅阻拦,就这个间隙,目光冰冷的张春雪已经一菜刀砍倒了他的背上!
张春雪到底是个女人,力气小,又突逢变故,因此手里的菜刀难免有些没受力,没能砍进肉里,但是却在钟诚仁的背上砍出来一道深深的伤痕。
钟诚仁闷哼了一声,一扭头见张春雪又举起了菜刀,宋行止也操起一边的秤杆过来了,他不敢再做停留,猛地一把推开了钟诚毅就疯狂逃走了。
张春雪倒是没有继续追。
宋行止受伤了,钟诚毅还生死不知,她一个女人去追钟诚仁,别被他给反杀了。
毕竟现在张春雪也不敢赌钟诚仁还有没有那么一点点良知。
张春雪转过身,就看到宋行止已经蹲在钟诚毅面前了。
他也不顾自己的右手还流着血,就开始检车钟诚毅身上的伤口。
钟诚毅中了两刀,一刀在肚子上,一刀更上一些,几乎是逼近了他的心脏位置。
此刻鲜血不断地往外流,已经把他的衣服都浸湿了。
钟诚毅倒在地上,只觉得身体的热量跟着鲜血逐渐流失,他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了。
“妈……”他艰难地发出了声音。
张春雪把菜刀放下,蹲在了钟诚毅的身边。
看着这个眼神都开始涣散的三儿子,张春雪的心情很是复杂。
不管怎么说,今天如果不是钟诚毅刚好也在,去搬那棵树的肯定是宋行止,到时候她肯定会被钟诚仁抓住。
“老三……”她握住了钟诚毅的手,轻声开口,“你想要说什么?”
在这荒郊野岭的,距离最近的镇子都还有几里路,钟诚毅这个情况,是撑不到这么久的。
“妈……”钟诚毅的嘴里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了。
张春雪看着钟诚毅,眼神也很是复杂。
上辈子这个儿子虽然也不是好东西,但是他的确是过得不错,估摸着就是靠的他私藏的那些东西,所以后面能找个城里媳妇。
可是这辈子……
他要死在自己的亲二哥手里。
上辈子他俩可是哥俩好,一起做生意,赚了不少的钱……
钟诚毅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思维也逐渐脱离了身体。
他转动了一下眼睛,看向了宋行止:“宋、宋……”
他的眼神又转回了张春雪的身上。
宋行止明白了他的意思,声音低沉:“我知道,我会照顾好你妈的。”
或许是宋行止的保证让他彻底心安了,这个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在一个深秋的夜晚,在自己亲二哥的刀子下,在自己亲妈的面前,缓缓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