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肥波的往事
肥波还在望着面前的月牙湖。
虽然努力做出了一副迫不得已，只有和秦墨合作这一个选项的表情。
但因为身体肥硕，这些表情反而显得相当扭捏。
对于肥波的举动，秦墨倒也能够理解。
莫名其妙被扣上屠城帽子，被镇魔司通缉，只能寻得一处秘境藏身，可数十年之后，却依旧想要重获自由。
恐怕。
在自己来到逍遥城，开始暗中调查屠城案，并且展现了愿意替百姓洗清冤屈的举动后，这头鲇鱼便已经盯上了他。
这段时间自己和剑盟对抗的动静。
才让对方最终下定了决心，将自己暴露了出来。
若对方一直藏匿下去，镇魔司永远不会将其放过。
镇魔司其他偏将，恐怕都不会对其使用照骨镜来验证。
毕竟。
一头屠城案记录在册的妖魔。
整个大苍都不会将其放过。
只是秦墨总觉得。
这并不是肥波，真的愿意和自己合作的理由。
“我帮你作证，推翻李秋海当初的调查，但在这个过程中，你必须护我安危，李秋海若知晓我二人动作，绝不会轻易放过我等。”
“并且你必须帮我取消镇魔司的通缉，甚至要帮我登上大苍镇魔司白名单。”
捻着胡须。
肥波回过头来看着秦墨。
镇魔司也并非和妖魔十恶不赦，毕竟本身就有着封号妖魔的存在。
而一些妖王，若是不想成为镇魔司封号妖魔，又想自由在大苍内行动，便需要镇魔司偏将担保身份。
肥波的建议并不夸张，很合理。
秦墨也没有犹豫，直接点头。
“此去揭穿信王，我的风险不比你低。”
“所以我要知道，你所知晓的所有信息。”
“三十年前你经历的所有，都告诉我，这次别再有任何隐瞒。”
望着对方，秦墨眼眸深处有着丝丝金光浮现，他能够看出来，对方并没有完全透露所有信息。
目光和秦墨交汇。
肥波思索片刻后，还是点头，直接原地坐下。
“我想想。”
“几十年前，我才刚刚学会了化形，那天在河边见到一个洗澡的娘们，就偷偷跟了上去......”
......
半个时辰后。
拍着身上的灰尘，肥波终于从地面坐了起来。
随后望着另一处的秦墨。
“当初发生了什么，我都告诉你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秦墨望着远处天边，那是逍遥城的方向。
“我会继续在城中多等几日，散出我已经回到逍遥城的消息，看城中还有没有知情人的存在。”
“之后。”
秦墨望向身旁肥波，嘴唇轻启。
“我们去皇城面圣，弹劾信王。”
肥波点着头，肥硕的身躯都不由得抖动了起来。
不过并非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有机会弹劾信王而激动，它的眼前好似出现了一具穿着道袍的童子身影。
这头在月牙湖躲避了几十年的妖王。
眼神竟然都有些湿润。
身后。
在知晓了肥波三十年前的经历后。
秦墨望向这头鲇鱼的眼神，也是有了不少尊敬神色。
通过瞳术。
他很清楚，肥波刚才说的话都没有说谎，也知道了更多的信息。
肥波现在已经成为了妖王，若是不参与此事，哪怕很难离开月牙湖，但活个几百年还是没问题的。
对于大部分妖魔来说。
这样一来虽然活动范围受限，但至少能活下去。
并且只要小心行事，也不是不能偷偷摸摸的去其他地方。
偷偷沿着河入大泽，镇魔司怎么可能将其抓住。
肥波嘴上，不想继续躲下去的理由，实际上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这头鲇鱼之所以要找上他。
还是因为三十年，肥波和逍遥城有着一些独特的关系。
虽然刚才，肥波并没有在这个方面上细说，但秦墨却依旧通过言语中的细节，大概梳理了不少信息。
肥波身为一头鲇鱼，之所以能够修炼，是因为当初逍遥城内的一座道观。
出生没多久，肥波一家人便被渔民捕获，带到了逍遥城。
一位小道童从渔民手中救下了肥波，将其养在了道观中。
长年累月间。
这道童将一些残药缺丹都喂给了肥波，使其终于有了修炼的能力。
长大后肥波偷偷离开了道观，在四处游历和修炼，也有了诸多奇遇。
当终于有了六七窍的修为和可以化形时，肥波才回到道观，当初的道童早已经成为观主，垂垂老矣。
虽然回到道观时是化形为了人，但道童还是一眼便将其认了出来。
“你这小鲇鱼，这几十年时间去哪儿了？走的时候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和当初一样，老朽的道童拿着拂尘敲着肥波的头。
肥波说到这里时，虽然语气装作随意并不在乎，但秦墨的瞳术下却依旧看见了这头妖王微微湿润的眼眶。
显然也是陷入了回忆。
之后。
肥波打算久居逍遥城不再离开，也在道观中有了个供奉的名号。
但它回到逍遥城没多久。
便遇到了李秋海布下血屠大阵。
甚至月牙湖的存在，和其中龙骨如何使用，也是道童告诉它的，月牙湖隐秘，只有每一任道观观主知道，足以见的这道童对肥波有多信任。
玄清老道，当初也是这道观中的一道士，所以才知道肥波的存在。
从始至终。
肥波想要的就不是什么自由，它想要的一直都是让道童安息，将李秋海千刀万剐。
所以。
它才会在秦墨出现后，不断关注，确定可以信任后，选择豁出命去合作。
只要能够让道童安息，它对自己生死并不在意，哪怕它已经成了妖王。
毕竟它这条命，都是当初的道童给他的。
它等这个机会。
已经等了三十年。
“唉，其实被人一直盯着的感受是真的不舒服，我这个妖王吧，最不喜欢的就是没有自由，这月牙湖虽然不小，但在里面活一辈子确实也没意思。”
“我愿意和你合作，和当初城中道观可没半点关系。”
言语间。
肥波又从湖中召出一条长着龙角的鱼，一口吞下，还在嘴硬自己愿意作证和道童无关。
但秦墨也没有将其揭穿。
只是望着前方，深不见底的月牙湖。
不由得喃喃道。
“我们这一去皇城不知要多久，湖中龙血本源你不带走？”
秦墨刚说完，肥波就直接摆手笑道。
“若是能够取走龙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了三十年？”
“这龙血在龙骨深处，我动用了各种手段都无法将其取出，只能够利用龙血圈养龙鱼，否则的话，我早就把这股龙血炼化了。”
伸出两根手指，从嘴巴中捻着一条鱼尾，随后便扯出了仅剩的骨架丢向一旁，鱼肉全部入了肚。
在这里这么多年。
肥波吃鱼的手段也没几个人比得上。
“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试试。”
因为肥波已经撤去了月牙湖中的屏障，所以秦墨衣衫下的龙纹和气海中的龙气，都开始躁动不安。
可肥波却只是大笑。
“别费工夫了，我一头妖王都没办法，你一个人族修士就更不用说了。”
“你能把这东西取走，我直接送你了。”
“别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