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嗤出讽刺一下

阿甲亲自出手，皇宫内线辅助，抓柳风絮轻而易举。

柳风絮被抓到南郊地底私牢。

烛火昏黄，光线诡谲。

阴暗潮湿的牢房，黑红血污斑驳，霉味混着腐烂血腥味，每个刑具都有不甘的嘶吼声回荡。

柳风絮不知自己暴露，品不出这间牢房弥漫着浓郁的死亡气息。

黑布罩头袋拿掉，柳风絮含情桃花眼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姿态从容不迫。

轰隆隆闸门拉开，柳风絮视线里，是坐在轮椅倚在靠枕的白衣少年，在肮脏的牢房里依旧惊鸿若仙，漂亮的不像话。

柳风絮心猛一震。

徐凡心慢悠悠嚼着酸枣蜜饯，压住牢房令人反胃的浊气，懒洋洋看着柳风絮。

柳风絮自信藏匿够深，神佛难探，只当徐凡心是嫉妒心作祟。

徐凡心嘴角噙笑，态度温润，全是诚意。

“欢迎来到，我的私牢。”

“柳、风、絮、”

柳风絮无奈一笑，姿态是浸透包容的莹润感，“凡心，别任性，我们是好朋友，我可以道歉，没必要这样。”

徐凡心扶着竹青的手从轮椅站起，恬淡浅笑，步伐随意。

一步一步，“是啊，我的好朋友，我给了你最高待遇，由我的两位暗卫首领亲自左右压着你，荣幸吗？”

柳风絮不语。

“啪--”

徐凡心言笑晏晏的抬手扇偏了青年的脸。

“说，这是你的荣幸。”

柳风絮头颅转正，盯着徐凡心，须臾后，涩声，“这是我的荣幸。”

徐凡心满眼心疼的抚摸柳风絮的脸，细滑的软手，轻柔如云，“疼吗？”

柳风絮：“凡心，你派人暗中监管着我，你应该知道，我在皇宫一个多月，跟顾烨城什么都没有。”

“啪--”

“我问的是，疼、吗？”

“疼…”

徐凡心手掌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他的脸，“乖。”

俯身后将一个皮带似的东西扣在了柳风絮脖子上，“开始吧。”

柳风絮意识到不对，已经来不及，一股大力拉着皮带将他悬空吊起，离地面咫尺间距却怎么都触不到。

徐凡心就在距离很近的地方看着他，柳风絮胸肺位置一片剧痛火辣，好像随时都能炸开，却窒息中怎么都炸不开。

白衣少年伸手从竹青手中的瓷罐子，拈一颗蜜饯优雅懒散的塞嘴里，嚼吧着呵呵笑，欣赏柳风絮四肢挣扎。

衣袍摩擦出的气流声都那么悦耳。

阿甲擅长刑讯，精准测算窒息而亡的前一刻松开。柳风絮瘫跪在地，狼狈的咳嗽又大口大口的喘气。

柳风絮咳嗽的眼眸猩红，挣扎着伸手抓徐凡心的衣摆，“咳咳咳，凡咳咳凡心，我们是好朋友，你不能这么对我咳咳…”

徐凡心一脸嫌弃，“嘶？还装？”

阿甲会意，柳风絮再次被吊起，在生死间徘徊。徐凡心就是要让他在生死徘徊间心理防线逐渐崩溃，极度的身体碾压跟精神破防下，露出寒冷黏腻的鬼脸。

柳风絮回归地面，大口呵喘，满脸乌紫，“为…为什么？”

徐凡心冷哼一声，阿甲会意，再次将他吊起。

“知道我这间牢房死过谁吗？”徐凡心俏皮一笑，“啊对你被吊着呢，说不了话，我告诉你好了。”

“说两个你认识的好了，钟良，司空景明--”

柳风絮再次被放到地面，剧烈咳嗽后，歇斯底里嘶吼，“徐凡心！！”

“哈哈哈哈哈，怎么不装了？好朋友？”

柳风絮剧烈的呛咳伴随着破风箱似的呼吸，感觉都要撑不过下一秒。眼眶窒息炸裂出血丝，如鬼如魔，像被剥掉画皮，露出了嗜血本性，满面阴寒。

徐凡心仔细看他，认真端详。

“原来你是这个样子啊。”

“嗤，不过如此。”

柳风絮笃定他隐藏的天衣无缝，徐凡心要杀他的决心却告诉他，他暴露了。

徐凡心好整以暇的摸着小腹，洞穿一切的目光锐如刀锋。

柳风絮无所遁形。

竹青推来轮椅，徐凡心坐下靠上靠垫。

柳风絮垂下眼眸，大口喘气，“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凡心懒得理他，没忍住笑了下，“知道就是知道了，废话真多，如果你没什么遗言，就继续上路吧，鬼门关的路还是挺辛苦的，省点儿力气。”

柳风絮呵呵笑了下，巨大的偏执从猩红眼眸中汹涌而出，“顾烨城不要你了，凡心，你只有我了，你知道吗？”

徐凡心低低一笑，神色越发凉薄。

柳风絮：“我们是同类，我们都是双性人，我们是同类！”

徐凡心好整以暇的继续等待，等待柳风絮完全暴露。

“凡心，凡心，凡心……”仿佛某种隐晦的情绪忍无可忍，柳风絮重复喊着徐凡心的名字，渐抖，渐悱恻，渐崩溃。

柳风絮再抬眸去望白衣少年，徐凡心目露不忍，状似满目凄凉的避开他的视线。

“凡心！”柳风絮针刺一般，抖着喉结，憋滞半晌，双手无意识抓挠脏污地面，“你看着我。”

徐凡心被抽去所有力气一般，“不要。”

“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柳风絮厉声咆哮，巨大的绝望从他眼底蔓延而出，仿佛这些年的执着与不甘，全成了笑话。

徐凡心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施舍一丝希望，引导，“为什么？”

柳风絮抖着眼眶，颤巍巍伸出手掌，不再像阴沟的老鼠，像个人，像个男人一样，满目疮痍，从自己腥黑无望的世界，从万丈深渊之底，向众星捧举的明月，呐喊出最渴望的呼喊，“凡心，我爱你，我爱你啊！”

徐凡心表情一转。

嗤出讽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