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同行
是张家的人。”阿师傅皱起眉头，“他们是这一带最大的盗墓团伙，手下有三四十号人。”
“那我们怎么办？”
“换个地方。”阿师傅毫不犹豫地说，“惹不起他们。”
我们绕开张家的人，来到另一处更加偏僻的山谷。这里有一座看起来很古老的墓地，从墓碑的样式来看，确实是宋代的。
“就是这里了。”阿师傅放下包袱，开始往外拿东西。
我仔细看着他的装备，不由得暗暗吃惊。他的包袱里不仅有各种工具，还有许多我见过的法器。最让我震惊的是，他腰间居然挂着一大串白纸钱！
白纸钱是出马仙的标志性法器，用来和阴间沟通。一般的假冒者最多也就挂几张意思意思，像他这样挂一大串的，绝对是真正的出马仙！
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阿师傅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让您见笑了，这些都是师父传下来的。”
“你师父…？”
“已经去世五年了。”阿师傅的语气有些沉重，“他老人家生前一直坚持义务为人服务，从不收钱。可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开始专心准备挖掘工作。我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事很有经验。从选择挖掘点到避开各种陷阱，每一步都做得很专业。
更让我佩服的是，他在进入墓室之前，居然还真的做了一套完整的法事，用来安抚墓中的亡魂。这套法事的程序非常正宗，比我见过的任何出马仙都要标准。
“您也是同行？”进入墓室后，阿师傅忽然问我，“我看您对这些很熟悉。”
我一愣，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
“略懂一二。”我含糊地答道。
阿师傅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我们开始在墓室中搜寻，这座宋墓虽然不大，但里面的陪葬品还算丰富。阿师傅的眼光很准，专门挑那些价值高的东西。
“这个青瓷瓶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他小心翼翼地把一个花瓶包好，“还有这对玉镯，成色很好。”
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这个人确实是真正的出马仙，但为什么要做盗墓这种事呢？
工作结束后，我们安全地离开了古墓。阿师傅把收获分成两份，要给我一半。
“这是您应得的。”他说，“没有您出钱，我也不会有这次收获。”
我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您说。”
“你真的是出马仙吗？”
阿师傅的脸色变了变，然后苦笑道：“看来瞒不过您了。是的，我确实是出马仙。”
“那为什么要收钱？出马仙不是应该义务为人服务的吗？”我压抑着心中的愤怒。
阿师傅沉默了很久，然后长叹一声：“您跟我来吧，我带您去个地方。”
我们回到镇子里，阿师傅带着我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个破旧的小院子前。
“这是我家。”他推开院门，“您进来看看就明白了。”
院子很小，房子也很破旧。我跟着他走进屋子，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房间里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女人的脸色很苍白，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在角落里，还有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正趴在一张破桌子上写字。
看到阿师傅回来，女人站起身来，关切地问：“怎么样？今天有收获吗？”
“嗯，还不错。”阿师傅从怀里掏出几块银子，递给女人，“明天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
女人接过银子，眼中满含泪水：“辛苦你了。”
看着这一幕，我忽然明白了什么。阿师傅注意到我的表情，苦笑着说：“您现在明白了吧？我也不想收钱，但是我有一家老小要养活。”
他在一张破椅子上坐下，语气沉重地继续说：“以前跟着师父的时候，朝廷会给我们出马仙一些补贴，让我们能够安心为民服务。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新皇帝上台后，认为我们这些人是旁门左道，不仅取消了补贴，还把我们列为了不受保护的人群。”
“什么意思？”
“就是说，如果有人杀了出马仙，官府也不会管。”阿师傅的声音更加苦涩，“所以现在很多出马仙都改行了，只有少数人还在坚持。但是不收钱的话，根本活不下去。”
我听得心中震动。没想到出马仙的处境竟然如此艰难。
“那你师父呢？他是怎么去世的？”
阿师傅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师父他老人家到死都不肯收钱，宁愿自己挨饿也要坚持免费为人服务。最后…”他停顿了一下，“最后是活活饿死的。”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我看着阿师傅一家人，心中五味杂陈。
“对不起。”我由衷地说道，“我不知道情况是这样的。”
“没关系。”阿师傅摇摇头，“换作是我，也会有同样的想法。毕竟出马仙收钱确实不合规矩。”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里面是我在谋人镇得到的银子。
“这些你拿着，当作我的赔礼。”
“敢问公子为何要寻这大蛇？”老爷恭敬地问道，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
林慕白略一沉吟，“我要打探另一条大蛇的下落。”
“另一条？”老爷面露疑惑，“不知公子说的是哪一条？”
“这个你不必多问，只需带我去见你们这里的大蛇即可。”林慕白摆摆手，不愿多说。
老爷见状也不敢再问，恭敬地点头：“既如此，公子请随我来。不过那地方颇为崎岖，公子要有心理准备。”
一行人沿着山路向深处走去。越往里走，山势越发险峻，怪石嶙峋，古木参天。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老爷在一处被藤蔓遮掩的山坳前停下。
“公子，就在前面了。”老爷小心地拨开藤蔓，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林慕白走近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坑足有数丈宽，里面黑压压一片，隐约能听到沙沙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