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神仙蹭饭
九馗夹菜的手顿了顿，慢慢放下筷子，“小子，你懂什么？出马仙蹭饭那是常态，我们这行当本就如此。再说了，我指点白事可不是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男主冷笑，“你那套南北习俗不一的说辞，骗骗村里老太太还行，在我这儿就免了吧。”
九馗脸色一沉，“民间白事确实不规范，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你们这些后生不懂罢了。”
“实话？”男主越说越气，“什么实话？就是看人家办丧事手忙脚乱，你趁机指手画脚显摆自己懂得多？”
九馗猛地站起身，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够了！”
饭馆里其他客人都朝这边看来，气氛瞬间凝固。九馗深深看了男主一眼，那眼神里有愤怒，更多的是失望。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九馗的声音很轻，却透着说不出的苦涩，“如果不是为了活下去，谁愿意四处蹭饭？如果不是真心想帮人，谁愿意管那些破事？”
男主愣了愣，九馗这副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九馗重新坐下，却没有再动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桌上的菜，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饭馆里的喧嚣声仿佛都远去了，只剩下两人之间压抑的沉默。男主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未见过九馗这样沉默的样子，那种黯然神伤的神情让他莫名感到一丝愧疚。
“师父…”男主刚开口，九馗却摆了摆手。
“吃饭吧，吃完还要赶路。”
九馗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他重新拿起筷子，机械地往嘴里送菜，却仿佛食不知味。
男主看着九馗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老头子，此刻显得格外孤独。那种孤独不是一个人的寂寞，而是一种被误解后的无奈。
饭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九馗吃得很慢，每一口都仿佛在咀嚼着什么苦涩的回忆。男主几次想要开口缓解气氛，但看到九馗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三十年前…”九馗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男主抬起头，看到九馗正凝视着窗外，眼神透过玻璃望向远方，仿佛在看着什么遥远的过去。
“有个小女孩，误饮了农药。”九馗的声音带着颤抖，“家里人发现时，她已经昏迷不醒。村里的郎中说没救了，家人痛哭失声，开始准备后事。”
男主放下筷子，静静地听着。
“出殡那天，白事知客特意叮嘱所有人，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当没事，说是亲属太想念逝者产生的幻听。”九馗的手微微颤抖，“可是抬棺的时候，女孩的父亲隐约听到女儿在呼唤他。”
“他想开棺看看，但家属都觉得他是幻听，加上唢呐声太吵，硬是拉住了他。”九馗闭上眼睛，“那个父亲太伤心，当场晕了过去。等他醒来，女儿已经入土了。”
男主心里一紧，“后来呢？”
“后来才发现，女孩喝下的只是微量农药兑井水，并不致命，只是致昏迷。”九馗睁开眼睛，眼中满含泪水，“如果当时有人懂一点白事的规矩，如果有人敢违背知客的话开棺查看，那个女孩就不会死。”
饭馆里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有九馗那带着无尽悔恨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所以你明白了吗？”九馗转过头看着男主，“我为什么要管那些'破事'？因为有些事情，不管就会死人。”
男主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他忽然明白了九馗那些看似多管闲事的行为背后，藏着多少沉重的过往。
“师父，我…”
“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九馗擦了擦眼角，强挤出一个笑容，“吃饭吧，菜都凉了。”
但这笑容比哭还要难看，男主心中五味杂陈。他想道歉，想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小女孩的故事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九馗重新拿起筷子，却再也没有说话。饭馆里的喧嚣声重新涌来，但两人之间的沉默却更加浓重。男主看着九馗佝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老头子身上背负着太多他不曾了解的沉重。
黄昏时分，师徒二人来到一个偏僻的村庄。村子很小，只有十几户人家，而且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大半。
“这里怎么这么冷清？”男主四处张望，发现连个人影都没有。
“应该是搬迁了。”九馗皱着眉头，“现在很多偏远村子都这样，年轻人都进城了，剩下的老人也搬到镇上去了。”
两人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果然没有找到可以借宿的人家。眼看天色渐晚，只好在村头的一座破庙里将就一夜。
破庙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神像的脸都模糊不清，香炉里积满了灰尘。九馗用袖子擦了擦供桌，“凑合一晚吧，明天早点走。”
男主点点头，开始收拾行李。但刚铺好床铺，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师父，这里…”
“我知道。”九馗的声音很沉重，“有邪物。”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刮起了大风，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紧接着，雷声轰隆，闪电划破夜空。
“来了。”九馗站起身，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男主握紧了大刀，“什么东西？”
“猴妖。”九馗的声音很低，“而且是迄今为止最强的敌人。”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梁上窜下，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男主挥刀劈砍，但对方太过敏捷，大刀的重量反而成了累赘。
“这猴妖不仅敏捷，智商也很高。”九馗一边应对着猴妖的攻击，一边喊道，“小心它的抓挠，有毒！”
猴妖发出刺耳的尖叫，在破庙里上蹿下跳。它的爪子在墙上留下深深的抓痕，可见力道之大。九馗年老体衰，很快就开始气喘吁吁。
“师父，你怎么样？”男主担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