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契约
“不好！”九馗脸色大变，“它感应到原主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狂笑声，震得整个废弃工厂都在颤抖。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重重砸在我们面前的水泥地上，碎石四溅。
黑影缓缓站起，我这才看清它的模样——身材魁梧，头颅却不翼而飞，脖子处鲜血淋漓。它伸出粗壮的手臂，朝着大刀的方向。
“我的宝贝刀啊！”声音从它胸腔深处传出，沙哑得令人毛骨悚然，“终于找到你了！”
大刀在我手中疯狂挣扎，差点脱手而出。我死死握住刀柄，手掌已经被震得发麻。
“老四！”九馗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你这个畜生！”
无头鬼老四听到九馗的声音，转身面向我们。虽然没有头颅，但我能感受到它身上散发出的滔天恨意。
“九馗小儿，你竟敢偷我的刀！”老四怒吼着冲了过来，“今日必让你粉身碎骨！”
九馗一把推开我，双手快速结印：“天罡北斗，急急如律令！”
一道金光屏障在我们面前撑起，老四撞在上面，金光剧烈波动，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这家伙生前是个刽子手，砍了上百个脑袋，死后怨气冲天，鬼力强得可怕！”九馗额头已经渗出汗珠，“我和它缠斗了好几天，根本打不死它！”
我握紧大刀，刀身上的血痕仿佛活了过来，在月光下蠕动着：“那怎么办？”
“只有这把煞气大刀能伤到它！”九馗咬牙道，“但问题是，这刀是它的本命法器，一旦被它夺回…”
话还没说完，金光屏障轰然破碎。老四狞笑着扑了过来，我本能地举刀迎敌。
刀锋与老四的利爪相撞，迸发出刺眼的火花。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我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刀柄。
“小子，把我的刀还来！”老四一爪抓向我的面门，腥风扑面而来。
我侧身闪避，大刀顺势劈向它的腰间。刀锋划过，老四身上竟然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转眼就愈合了。
“没用的！”老四哈哈大笑，“没有我的驾驭，这刀发挥不出真正的威力！”
九馗在一旁不断施法，各种束缚咒法轮番上阵，但老四的鬼力实在太强，每次都能轻易挣脱。
战斗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我已经筋疲力尽，而老四却越战越勇。最要命的是，大刀似乎真的在配合它的攻击，每当我想要反击时，刀身就会微微偏移，让我的攻击落空。
“师父，这样下去不行！”我一边躲避老四的攻击，一边喘着粗气。
九馗咬了咬牙：“只有一个办法了，我负责限制它的行动，你趁机砍掉它的身体！”
“可是这刀…”
“听我的！等我给你信号！”
九馗双手十指快速变换，口中念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老四困在中心。
“就是现在！”九馗大喝一声。
我没有犹豫，举刀冲向被困的老四。刀锋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直指它的胸膛。
然而，就在刀尖即将触及老四的瞬间，我看到了它胸腔深处那团跳动的红光——那是它的心脏，在黑暗中一跳一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突然间，我想起了九馗说过的话：每一个阴魂都曾经是活生生的人。
这一刻的迟疑，让老四抓住了机会。它猛地伸出双手，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大刀。
“不！”九馗的惊呼声在我耳边响起，但已经太迟了。
大刀回到老四手中的瞬间，整个废弃工厂都被一层黑色的阴气笼罩。老四的身形在黑暗中不断膨胀，变得更加狰狞可怖。
“哈哈哈！我的宝贝刀，我们又重聚了！”老四挥舞着大刀，刀锋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撕裂。
九馗的束缚法术瞬间被冲散，他整个人被震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
“师父！”我想要冲过去扶他，但老四已经挡在了我面前。
“小子，刚才是你想要杀我？”老四举起大刀，刀锋直指我的头顶，“那就让你尝尝被砍头的滋味！”
眼看着大刀就要落下，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听到九馗虚弱的声音：
“看看你腰上！”
我低头一看，腰间的白色纸钱正在微微发光。
“那些是什么？”
“纸钱！收服阴魂的媒介！”九馗艰难地爬起来，“你收服的那些鬼魂都在里面！”
我愣住了：“你是说，我可以…”
“召唤它们出来帮忙！快！”九馗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结印，试图拖住老四。
我手忙脚乱地摸向腰间的纸钱，却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老四见我分神，大刀再次劈下，这次九馗的法术只让它偏移了几寸，刀锋擦着我的肩膀掠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专心！感受它们的存在！”九馗大喊。
我强忍着疼痛，闭上眼睛，试着感受纸钱中的气息。果然，我感觉到了几股熟悉的阴气——那些被我收服的鬼魂正在纸钱中蠢蠢欲动。
“出来吧！”我用力撕开纸钱。
刹那间，几道黑影从纸钱中窜出——正是之前那几只被我收服的恶鬼，包括黑拳手下的几只小鬼，还有辣椒身上的那只怨灵。
它们刚一出现，就想要四散逃跑。
“站住！”我本能地大喊，“帮我对付它！”
“凭什么？”领头的小鬼冷笑道，“我们又不欠你的！”
眼看着它们就要逃走，我情急之下大喊：“如果你们帮我度过这次危机，我就放你们自由！”
几只鬼魂同时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
“此话当真？”那只怨灵尖声问道。
“千真万确！”
“好！成交！”
话音刚落，我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我和这些鬼魂之间建立了联系。那是契约的力量，将我们绑定在一起。
“糊涂啊！”九馗在一旁急得跳脚，“怎么能随便立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