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陌生女孩的电话
施嫣发了贴子之后,一直就盯着贴子看回贴。
只是,回帖虽然多,但都只是表达情绪的,比如同情和祝福一家人,诅咒人贩子等。
当然,这些回帖看着也挺好的,毕竟表示帖子有人看。
可是重要的是找人,但一直没有在回帖中获取到有价值的信息。
谭老师和陆源一面告诉自己,这样找人恐怕等于大海捞针,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奇迹能够出现,所以不时也会刷新一下页面。
转眼就是大年初二。
正在翻看帖子时,施嫣的手机响了。
施嫣瞥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外地号码。她略作犹豫,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你、你你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带着明显的紧张与结巴,“请问……你、你姓施……是不是?”
施嫣微微一怔,随即回应:“是的,我姓施。请问您是哪位?”
“我……我……”女声更加局促不安,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那个,关于之前……失散的那个女孩,找、找到了吗?”
施嫣心头一紧,连忙追问:“还没有,您是有相关的线索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传来含糊不清的回答:“我……我其实也不知道……”
施嫣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女孩的紧张,安慰道:“你好,不要紧张,如果您有线索,可行告诉我,女孩的妈妈和哥哥非常想念女孩,不管您提供的线索最后是什么结果,我们都会非常感谢您。”
“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你是不是那个妈妈……”
“那不是,我是那个妈妈的儿子的朋友,就是那个哥哥的朋友,好朋友。”
“你不是……那还好。”女孩好像放松了一些。
“其实我是不是都没关系,你就像平时跟人聊天一样跟我聊就行。”
“没人喜欢跟我聊天……除了……除了我的养母。”
“养母?”施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拿出了录音笔,“那你的亲生父母也没跟你聊天吗?”
“我几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亲生父母。”
“大……大概是几岁?”施嫣有点被她带结巴了,紧张得声音都有点变了。
“五六岁。”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我叫邓小妍,今年十八岁。”
十八岁!
对上了!
施嫣感觉全身都要飘起来了。
我要为陆源母子立大功了吗?
噢耶!
“能告诉我,你的家庭住址具体是哪儿吗?”施嫣尽量让语气显得温和。
“不、不要去我家里……”女孩敏感地说。
“为什么这么抗拒呢?”施嫣很是不解。
打电话过来了,却又拒绝去见她?
女孩欲言又止,继续结巴:“我怕……怕别人知道。万一,万一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以后……”
“是怕你养母知道了会不高兴吗?”施嫣好像有点明白了。
看来,这女孩的处境不太好的样子,会不会是经常挨打挨骂?
“不是,是……是怕别人的闲话,那些风言风语,我承受不起。”
“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帮到你呢?”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听说,现在可以通过dnA比对来确认……”
施嫣有些没想到。
这女孩说话吞吞吐吐,表达能力让人着急,还以为不怎么聪明,看来并不是。
dnA比对,并不是谁都知道的。
“这样吧,邓小妍,你可不可以来我们这一趟,我向你保证,那位哥哥是一个警察,而且是一个英雄警察,你来的话,我们一定帮你保密。“
“我不去。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我不敢去。”
“那没关系,我们可以过去。”
“别过来,我听说,头发可以提取dnA,我寄我的头发给你,你就拿去做比对。如果结果是对的,你们就过来,如果不是,你们就不用过来,你看可以吗?就是不知道要多少邮费。”
“可以的,我给你地址,你用ems寄过来,运费我来给,你可以选择运费到付。”
这姑娘说得很委婉,但是施嫣马上判断出来了她想要做什么。
看来她不是笨,只是可能不太敢交流。
“那太好了。那你告诉我地址。”
“好的好的,你有笔吗?”
“你说吧,我不用笔,我能记着。但是这个事,出结果之前,你不要跟别的人说。我不想听到闲话……”
“你确定你不用笔就能记得住吗。”
“嗯,我没问题的。”这一点上,女孩倒是很自信。
……
放下电话,施嫣有些兴奋起来,真想马上给陆源挂个电话。
可是她没有。
她能感觉得出来,这女孩提出了这个要求,可想而知,她面对的环境有多恶劣。
脆弱有时可能就是因为伤口太多,碰到了哪个伤口都会痛,所以才会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
等把头发寄过来再说吧。
大年初二以后,陆源就每天陪着谭老师逛省城。
施嫣则还有元宵节的演出邀请,也得不定期参加排练,并不常在一起。
但母子俩每天都还照样关注着那个帖子的跟帖情况,其中陆续有好心人提供了一些信息,但一看就知道出入有点大,渐渐看帖也没有那么大的热情了。
其实主要也是因为母子俩都觉得这是大海捞针,不想表现出很高的期待给施嫣带来压力。
而且看到施嫣对于回帖不再象一开始那样大惊小怪,估计她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干劲,便干脆不提,免得把她的热情挑起来了,结果最后又是失望。
三天后,头发到了。
从邮戳上看,果然是来自女孩提供的地址。
但是信封没有回邮地址,说明这个女孩非常小心保护隐私。
施嫣就过来找谭老师,笑着说要拿走她一根头发做个dnA比对。
谭老师就拔了一根头发给了她。
虽然知道她多半是开玩笑,但谁让谭老师喜欢这姑娘呢,别说一根头发,能给的都可以给。
……
大年初九,陆源正式到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报到。
只有陆源等少数人明白,他调到省厅只是虚晃一枪,主要因为想要让他担任黄府县的扫黑工作组组长。
一方面,只有先给到一定的职务级别,这个组长才有说服力。
另一方面,给黄府县的黑恶势力及其保护伞以错觉,让他们以为胡莺莺案在按他们的设想在发展。
那就是,认可了作案动机是情杀。
也默认了胡莺莺已经成为植物人或者脑部严重受伤已无法开口。
因为像这种农药过量导致神经系统出问题的,如果一段时间内不能醒过来,极有可能就会终生不醒,除非出现奇迹。
要醒,也早就醒了。
如果醒了,这么重要的刑事案件,就不会调走陆源。
但他们都没有想到。
真相是,胡莺莺当天晚上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意识还有点模糊。
第二天,当时还在休假的陆源,就亲自从省城下去把她从邻县的医院接到了省医院。
到第三天,胡莺莺就恢复了意识。
但她的情绪极度崩溃,一度泣不成声。
一直到确定身边只有陆源时,她才心有余悸地说了那天被人灌农药的遭遇。
在那之前的几天,她发现灭门案的受害者余金国,三次拒绝了给永兴公司放款并要求对永兴集团的资产进行重新评估,并且要亲自参与评估。
这本来应该是很正常的行为,但是,与此相关的所有资料全部缺失。
敏感的胡莺莺,认为这里面可能有文章。
然后她发现有一个被淡忘了的事故记录。
在余金国一家遇害的两个月后,工商银行一个中层邻居去参加一个酒会,喝醉了酒后,打开了被停止检修中的电梯,然后坠下电梯井当然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