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其实我也想去当兵
李七一进门，就被一股“热情”的浪潮给淹没了。
“七哥来了！快快快，给七哥让个座！”赵刚咋咋呼呼地推开挡路的人。
黄毛已经抢过麦克风，怪腔怪调地吼道。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保家卫国的战斗英雄，李七同学，闪亮登场！”
包厢里响起一片哄闹的掌声和口哨声。
李七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感觉自已像个被围观的猴子。
“李七，你来了。”
一个清亮的女声穿透喧嚣，带着一丝特有的冷清。
林晓晓从角落的阴影处站起身。
她今天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披散着，脸上化着淡妆。
比学生时代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但那份骨子里的清冷，却丝毫未减。
端着一杯果汁，走到李七面前，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
“他们太吵了，别介意。”
林晓晓嘴角微扬，笑意直达眼底，“昨晚听说你休假回来，刚好又撞上我组织了这个同学聚会，真是太巧了。”
“谢谢。”李七简短地回应，接过她递来的另一杯未开封的果汁。
“坐吧。”林晓晓指了指自已身边空出的一个位置。
李七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周围的喧闹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与他格格不入。
他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此刻却觉得无比陌生。
他们在讨论最新的游戏，哪个明星的八卦。
这些，都离他太遥远了。
他的世界，是冰冷的枪械、是异兽的咆哮、是战友的鲜血、是【向死而生】后一次次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麻木。
“七哥，来来来，喝酒！”
赵刚端着满满一杯啤酒挤过来，不由分说地塞到李七手里，“今天不醉不归！”
“我不太能喝。”李七把酒杯推开。”
“哎呀，七哥你这就见外了！在部队里能不喝酒吗？”
“我听说那儿的兵，没有管制的！”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起哄道，他叫张鹏，以前在班里成绩不错，但总喜欢卖弄小聪明。
“就是就是！七哥，给我们讲讲部队里的事呗！是不是特刺激？”
“打那些怪物，是不是跟电影里演的一样，biubiubiu几枪就搞定了？”另一个女生满眼放光，脸上带着天真的好奇。
李七的眼皮跳了跳。
刺激？Biubiubiu？
他想起了那头被他一刀劈开的蜘蛛异兽，墨绿色的血液和内脏爆了一地的场景。
想起了那头巨型猛犸，一脚就能把人踩成肉泥。
想起了穹顶之下，无休止的杀戮和一次次的“死亡”。
“没什么好讲的。”
李七的声音有些无奈。“长城守望直播间有直播，相信你们都看过。”
“切，你是主角，讲的感觉又是另一番滋味不是？”
张鹏撇撇嘴，灌了一大口啤酒，打了个酒嗝。
“其实我也想去当兵来着，保家卫国，多光荣！”
“可惜我这小身板不行，不然，说不定现在也跟七哥一样，是特遣队的英雄了！”
“到时候，那些怪物见了我就得屁滚尿流！”
他一边说，一边还比划了一个自以为很帅气的开枪姿势，引得旁边几个女生一阵娇笑。
“特遣队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林晓晓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去面对那些东西。”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李七。
张鹏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讪讪地不再说话。
ktv包厢里的音乐陡然拔高，一首节奏强劲的摇滚乐响起。
闪烁的彩灯更加疯狂地旋转，红的、绿的、紫的光束胡乱地切割着空间，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得光怪陆离。
李七又想起昨天的新闻，想起前线的战士。
觉得胸口一阵烦闷，那刺耳的音乐像无数根钢针扎在他的鼓膜上。
晃动的光影让他想起了界隙裂缝中透出的诡异光芒。
新捕获的【寂静风斩】似乎感受到他压抑的烦躁，一股微弱的能量开始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正对着李七头顶上方，一个闪烁得最厉害的旋转彩灯，突然“啪”的一声轻响，猛地熄灭了。
整个包厢的光线瞬间暗淡了一丝，音乐的某个高频部分也似乎随之卡顿了一下。
“咦？怎么回事？”
离彩灯最近的一个女生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
“估计是接触不良吧，这种地方的设备就这样。”
黄毛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又去抢麦克风。
几秒钟后，那个熄灭的彩灯又闪烁了几下，重新亮了起来，只是亮度似乎比之前暗淡了一些。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微小的插曲。
除了李七。
在彩灯熄灭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极细微的、冰冷的锋锐之气从自已身上一闪而逝，如同错觉。
他差一点…差一点就没控制住。
林晓晓一直默默地坐在旁边，看似在玩手机，余光却始终留意着李七。
彩灯熄灭的那一刹那，清晰地看到李七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端起果汁抿了一口，镜片后的眼神，却多了一丝深思。
这个同学，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包厢内的灯光依旧闪烁得令人眼花缭乱，震耳欲聋的音乐几乎要掀翻屋顶。
不知多久……
黄毛已经喝高了
正抓着麦克风，对着屏幕上一个搔首弄姿的女明星影像，鬼哭狼嚎地唱着跑调的情歌。
赵刚和几个男生则围着一堆空酒瓶摇骰子，输了的就猛灌一杯，然后发出夸张的怪叫。
女孩子们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某个新出的虚拟偶像，或者哪个男明星又有了新的绯闻。
李七安静地坐在角落，面前的果汁一口未动。
这些喧嚣与他格格不入。
他看着眼前一张张年轻的面孔，
他们因为酒精和无聊的笑话而涨红，
因为虚拟的偶像和遥远的八卦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