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蛇宴将启·暗战升级

镇妖楼二楼雅间里,萧承煜捏着半块桂花糕,甜香混着苏挽霜留下的冷梅香在鼻尖打转。

楼下传来白绫蛇尾扫过青石板的轻响,鳞片相擦的沙沙声像极了她说话时尾音的弧度。

"小友在想那位女娃娃?

"白绫的声音从楼梯口漫上来,蛇瞳在烛火下泛着幽蓝,发间那支青玉簪子随着动作轻晃——那是昨日萧承煜用系统兑换的

"凝元簪

",能帮她压制化形时的妖气外泄。

萧承煜把最后半块桂花糕塞进嘴里,甜意漫开时想起苏挽霜耳尖发红的模样,喉结动了动:

"她送的是给你的。

"他晃了晃空食盒,

"倒是白姨,今日气色比前日好多了。

"

白绫倚着门框笑,蛇尾尖卷着块未动的桂花糕轻轻摆动:

"托女娃娃的福。

"她忽然收了笑,蛇瞳竖线骤然收紧,

"不过玄门的刀悬在头顶,总该先斩断。

"

萧承煜的手指在桌沿叩了叩。

三天前苏挽霜送来的密信还揣在怀里,

"万妖盟重现之日,玄门气运将倾

"的古篆字在他脑海里烧出痕迹。

他摸向腰间锦囊,白绫的血珠隔着布料发烫——这是她与镇妖楼签订共生契后的感应,此刻的热度里带着锋锐的战意。

"白姨是想引蛇出洞?

"他抬眼,眼底的笑意褪成冷刃,

"玄门要抓的是你,我们便给他们个现成的靶子。

"

白绫的蛇尾在地面划出半道圆弧,鳞片摩擦声里裹着低笑:

"蛇宴。

"她吐出两个字,

"请江城周边的妖修来镇妖楼聚聚,让玄门看看...谁才是这局里的猎。

"

萧承煜的指节抵着下巴,脑海里迅速过了遍镇妖楼的防御布置。

系统刚升到二阶,解锁的

"时空签到

"功能还没用过——或许能派上用场。

他闭眼沉入意识空间,青铜巨门在虚空中缓缓开启,门内浮现出

"宋代蛇窟

"的字样。

"签到。

"他念头刚落,掌心便多了枚绣着缠枝莲的香囊,香囊表面浮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凑近能闻到腥甜的蛇涎味。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迷魂香囊,可混淆筑基以下修士五感,持续半柱香。

"

"好东西。

"他捏着香囊回到现实,正撞进白绫似笑非笑的蛇瞳里。

"让小翠去布禁制。

"白绫抬手指了指楼下,

"那小丫头化形虽浅,结蛇纹阵倒是有模有样。

"

楼下传来脆生生的应和声,扎着双髻的小翠探出头,发间还沾着未擦净的朱砂——她方才正用蛇血在门槛下画镇妖符。

见萧承煜看过来,小蛇妖慌忙把手里的青铜铃铛塞进袖管,耳尖泛红:

"楼...楼主,我、我这就去后巷布幻阵!

"话音未落便窜了出去,发尾的银铃叮铃作响。

萧承煜低头看表,指针刚过九点。

按照玄门的惯例,夜袭总挑月黑风高时——今晚的月亮被乌云遮了大半,正是好时候。

子时三刻,镇妖楼外的梧桐叶突然剧烈晃动。

萧承煜站在二楼栏杆后,看着七道身影从巷口闪出来。

为首的老道士穿着月白道袍,腰间挂着串染血的算珠,正是青阳子。

他身后跟着六个玄门弟子,手里握着降妖杵、桃木剑,连最右边那个小道士怀里都抱着个装着黑狗血的陶罐。

"血祭镇妖楼?

"萧承煜摸了摸腰间的迷魂香囊,嘴角扯出抹冷笑。

他对着空气轻吹声口哨,藏在房梁上的阿橘

"喵

"地应了声,猫爪按在提前布置好的引魂铃上。

叮——

青阳子的脚步顿住。

他抬头看向镇妖楼,原本漆黑的楼内突然亮起无数烛火,映得窗纸一片暖黄。

隐约能听见划拳声、碰杯声,还有女子轻笑:

"道长来得巧,我这蛇羹刚炖好。

"

"有问题!

"左边的玄门弟子握紧桃木剑,

"方才探过妖气,这楼里不该有这么多妖修!

"

青阳子的算珠在掌心捏得咔咔响。

他从怀里掏出面青铜镜,镜面映出楼内景象——满座妖修推杯换盏,蛇尾、狐尾在桌下交缠,最上首的位置空着,铺着张绣金蟒纹的软垫。

"幻象。

"老道士咬碎牙,

"用迷魂香乱我耳目!

"他挥袖撒出把黄符,

"破!

"

黄符刚触到楼门便烧了起来,可楼内的喧哗声反而更清晰了。

那个女声又响起来:

"道长急什么?

我家楼主说了,今日来的都是客。

"

萧承煜在二楼听得清楚,这是他用

"妖魂契约

"召唤的兔妖阿月的声音。

他摸出迷魂香囊抛向楼下,香雾随着夜风散开,瞬间裹住了七个玄门中人。

青阳子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方才空着的蟒纹软垫上,不知何时坐了道身影——那是条足有两丈长的白蛇,蛇头高抬,蛇信子扫过他的面门,凉得他后颈发寒。

"结阵!

"他嘶吼着抽出腰间的斩妖剑,可身后的弟子们早乱了套。

那个抱黑狗血的小道士尖叫着把陶罐砸向白蛇,却见陶罐

"砰

"地撞在墙上,黑狗血溅了旁边师兄满脸;拿降妖杵的弟子举着棍子乱挥,反而敲中了同伴的脑袋。

萧承煜靠在栏杆上,看着

白绫的血珠烫得他皮肤发红,那热度里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就像猎人看见猎物落网时的震颤。

"楼主,他们要跑!

"阿橘的声音从房梁传来。

萧承煜抬眼,正看见青阳子拽着两个弟子往巷口退,斩妖剑在他手里抖得厉害。

"想走?

"他低笑出声,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

预先藏在巷口的猫妖、鼠妖们瞬间现了形,毛茸茸的身影堵住所有退路。

阿月晃着兔耳朵从楼里走出来,手里端着碗还在冒热气的蛇羹:

"道长不尝尝再走?

我家楼主说,来都来了...

"

"砰——

"

楼内突然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那声音来自三楼的密室,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又像...蛇尾扫过青铜烛台的动静。

萧承煜抬头看向三楼紧闭的木门,能感觉到有股阴寒的气息正从门缝里渗出来。

那气息里带着千年蛇类的压迫感,混着化形大妖特有的凌厉,压得楼下的玄门弟子膝盖发软。

青阳子的斩妖剑

"当啷

"掉在地上。

他抬头看向三楼,看见门帘被风掀起道缝隙,露出截雪白的手腕——腕间戴着串翡翠手钏,每颗珠子都泛着幽蓝的光,像极了...蛇瞳。

"白...白夫人?

"他声音发颤,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青城山见过的那道白影。

当时他还是个小道童,跟着师父去斩蛇妖,却在山洞里撞见条白蛇盘着颗夜明珠,蛇头抬起时,他师父的斩妖剑当场断成两截。

三楼的门帘又动了动。

这次露出的,是半张苍白的脸。

眼角的蓝鳞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蛇瞳缓缓展开成竖线,像是某种古老的凶兽正从沉睡中苏醒。

"白姨...

"萧承煜低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栏杆。

他能听见楼下玄门弟子的抽气声,能听见青阳子牙齿打战的咔嗒声,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是白绫第一次在玄门众人面前展露化形中期的威压,而他知道,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三楼的木门

"吱呀

"一声彻底洞开。

白绫裹着寒雾自门内走出。

蛇尾扫过门槛时,青石板上凝出层薄霜,原本喧嚣的巷子里骤然安静得能听见梧桐叶飘落的轻响。

她发间青玉簪子碎了——那支凝元簪在化形威压下不堪重负,碎玉落在地上叮当作响,却比不过她腕间翡翠手钏相撞的清泠。

萧承煜攥紧栏杆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曾见过白绫化形后的模样,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白绫。

她眼尾的蓝鳞从眼角蔓延至耳后,每一片都泛着深海般的幽光,蛇瞳竖线收缩成细针,扫过巷中众人时,连空气都跟着颤了颤。

"你们天一道,

"她开口时,声音里裹着冰碴子,

"连我的人都敢动?

"

"噗通——

"

最左边的玄门弟子直接跪了下去。

他手里的降妖杵砸在脚背上,疼得额头冒冷汗,却不敢发出半声呻吟。

方才还举着桃木剑的年轻弟子抖得像筛糠,剑尖戳进泥里,整个人顺着剑柄滑坐在地。

青阳子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二十年前青城山的那夜,白蛇盘着夜明珠的影子与眼前重叠。

当时他师父举着断剑喊

"快走

"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老道士膝盖一软,踉跄着扶住墙,指甲在砖缝里抠出血来。

"白...白夫人。

"他扯着嗓子想喊得强硬些,出口却成了气音,

"我等奉玄门令...来查镇妖楼私藏妖修之罪。

"

"私藏?

"白绫蛇尾轻摆,扫过他脚边的斩妖剑。

剑身

"嗡

"地发出哀鸣,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手攥住,

"咔

"地断成两截。

萧承煜看着这一幕,后槽牙抵着腮帮。

他早知道白绫修为高深,却没料到化形中期的威压能恐怖至此——连凡境巅峰的青阳子都毫无反抗之力。

他摸了摸腰间锦囊,白绫的血珠此刻温温的,像是在安抚他的紧张。

"玄门的令,

"白绫弯腰拾起半段断剑,指腹划过剑刃,

"也配管我?

"

鲜血顺着她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红梅。

那血珠刚落地便腾起青烟,腐蚀出个拇指大的坑。

"走!

"青阳子突然嘶吼着拽起最近的弟子,转身就往巷口跑。

他撞翻了装黑狗血的陶罐,黏腻的液体溅在裤腿上,却比不过后背沁出的冷汗烫人。

剩下的玄门弟子连滚带爬跟上,有个小道士被自己的道袍绊了个跟头,爬起来时连鞋都跑丢了。

"楼主,追吗?

"阿橘从房梁跳下来,尾巴炸成毛球,

"我去把他们的鞋子叼回来?

"

萧承煜望着玄门众人消失的方向,忽然笑出声。

他转身看向白绫,对方正垂眸擦拭指尖的血,蛇尾在身后拖出条水痕——那是方才威压过盛,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的。

"白姨这招,

"他摸了摸鼻子,

"比我计划的狠多了。

"

白绫抬眼,蛇瞳里的冷意褪了些:

"玄门欺软怕硬,不把爪子剁了,他们记不住疼。

"她抬手召来小翠,

"去把断剑收了,剑刃里掺了雷火砂,能给楼里的护阵添料。

"

小翠捧着断剑跑开时,发尾银铃叮铃作响。

萧承煜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听见楼下传来细碎的交谈声——不知何时,巷口聚了几个妖修。

有化形的狐妖抱着琵琶,有没化形的黄鼠狼蹲在墙头上,正对着镇妖楼指指点点。

"楼主,

"阿橘用脑袋蹭他手背,

"隔壁巷的老龟说要请您喝桂花酿,还有东山的红狐捎了信,说想明天来拜访。

"

萧承煜挑眉。

他早料到蛇宴的动静会传出去,却没想到这么快。

白绫的威压覆盖了半座江城,那些躲在结界里的妖修怕是都闻见了血腥味——或者说,闻见了

"镇妖楼能护着妖修

"的味道。

"让阿月准备客房。

"他对阿橘道,

"再去药铺买二十坛女儿红,狐妖爱这个。

"

深夜的江城市中心,霓虹在云层里投下模糊的光。

有个穿墨色长袍的年轻人站在三十层高楼的边缘,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挂着的羊脂玉佩。

他望着两条街外那盏始终亮着的灯笼——镇妖楼的招牌在夜色里泛着暖黄,像块磁石吸引着四周的妖修气息。

"有趣。

"他低笑一声,指尖拂过玉佩上的云纹。

那是他师尊亲手刻的

"守真

"二字,此刻在月光下泛着淡青的光,

"难怪师尊说,这镇妖楼里藏着了不得的因果。

"

他转身要走,忽然顿住脚步。

目光扫过楼下某个窗口时,瞳孔微微收缩——那扇窗里,道身影正捧着个锦盒,盒中血色幽光忽明忽暗,像活物在呼吸。

"真血?

"他低声呢喃,身影融入夜色前最后看了眼镇妖楼,

"看来这趟江城,不会太无聊。

"

镇妖楼二楼,萧承煜对着锦盒皱眉。

白绫今日赠予的蛇族真血本是暗红色,此刻却泛着幽蓝的光,像有什么在血里翻涌。

他刚想打开锦盒,盒盖突然

"咔

"地轻响,吓得阿橘从他膝头窜起来。

"楼主?

"阿橘炸着毛凑过来,

"这血...是不是要变?

"

萧承煜合上锦盒,指尖抵着盒盖。

他能感觉到盒内传来的热意,像有人在里面敲摩斯密码。

白绫说过真血能护他心脉,可此刻的异常让他后颈发凉——

或许,明天该去问问白姨。

他想着,把锦盒收进系统空间。

窗外的月光被云遮住,镇妖楼的灯笼在风里晃了晃,投下的影子像条盘踞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