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狐踪初现,玄门盯梢

晨光漫过窗棂时,萧承煜刚把最后一片碎瓷扫进簸箕。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两下,他掏出来,黑屏的屏幕突然亮起幽蓝光芒——系统提示框像气泡般浮出来,字迹金红如血:

"检测到附近妖气波动增强,请选择是否激活'妖灵值'收集功能。

"

"这玩意儿来得倒是时候。

"他指尖点在

"确认

"上,眼前倏地浮现出一条金色进度条,0

100的数字在视网膜上跳动。

镇妖楼虚影在意识里轻轻震颤,二楼

"万妖图鉴

"的牌匾突然明灭两下,他想起昨夜被雷符炸碎的柜台——凡楼升仙楼需要的灵气,怕是要从这妖灵值里来。

"承煜哥哥?

"阿橘凑过来,尾巴尖扫过他手背。

她刚用湿毛巾擦了耳朵上的焦灰,发顶翘起几缕炸毛,像团没揉匀的棉花糖,

"你在看什么?

"

"新功能。

"萧承煜屈指弹了弹她的耳朵尖,瞥见进度条旁浮起个半透明的罗盘,指针正缓缓转向西南方向,

"去把我竹筐里的青蚨符拿过来。

"

阿橘应了声,蹦跳着钻进里屋。

他望着罗盘指针,指尖摩挲着腰间镇魂铃——那是用千年桃木芯雕的,此刻正随着妖气波动微微发烫。

夜市后巷的桂树底下,有团若有若无的红雾在罗盘上凝成小点,凝气中期的修为,比阿橘高上两重,却藏得极深,像块浸在墨汁里的玉。

"给。

"阿橘捧来符纸,发顶的炸毛被她悄悄压平了,

"要贴在哪儿?

"

"你假装去买豆浆。

"萧承煜把三张青蚨符折成纸鹤,分别塞进她的耳后、袖口和裙角,

"走到巷口第三棵桂树就停下,要是看见穿旗袍的姐姐,就说'阿婆的豆浆多放糖'。

"

猫妖耳朵动了动:

"那姐姐是妖怪吗?

"

"可能是客人。

"他捏了捏她的后颈,像从前撸流浪猫那样,

"别怕,我在你影子里。

"

阿橘吸了吸鼻子,抱着竹篮跑下楼。

萧承煜站在窗边,看她的身影消失在晨雾里,这才摸出张空白符纸,咬破指尖画了道追踪咒——符纸腾起淡青色火焰,灰烬飘向西南,正合罗盘指针的方向。

半小时后,夜市开始热闹起来。

卖豆浆的阿婆支起铁锅,油墩子的香气混着桂花香漫过来。

萧承煜蹲在摊位后擦铜铃,余光瞥见巷口那抹红——月白色旗袍,袖口绣着缠枝牡丹,发间插支翡翠步摇,正是罗盘上的红点。

她站在桂树下,指尖轻轻拂过树皮,几片叶子突然打着旋儿飘起来,在她掌心凝成水珠。

"老板。

"女子走近时,风里多了丝甜腻的果香,像熟透的荔枝,

"这枚八卦镜怎么卖?

"

萧承煜抬头,撞进双泛着金纹的眼。

那是狐狸的瞳孔,晨起时未完全收缩,细长如线。

他假装没看见,挠了挠后颈:

"这镜子可不一般,是从西山老坟头挖出来的,镇过三百年的老鬼。

"

"哦?

"女子轻笑,指尖划过镜身,镜面上立刻浮现出半朵火狐图腾,又飞快消失,

"那老板懂行么?

"

"懂不懂行的,看您给价。

"他抄起旁边的旧符纸晃了晃,

"比如这张驱邪符,百年老符,一千块。

"

女子眼尾微挑,金纹在眼底一闪:

"一千块够买十车黄纸。

"

"那是您没看出门道。

"萧承煜把符纸翻过来,指腹重重按在朱砂印上——符纸突然泛起微光,隐约能看见

"敕令

"二字,

"这是太虚观的镇观符,当年......

"

"打住。

"女子抬手按住他手腕,指尖凉得像浸过井水,

"我姓苏,叫小九。

"她松开手时,掌心多了枚玉牌,刻着只蜷成球的小狐狸,

"我要这符,换你个消息。

"

萧承煜盯着玉牌,镇妖楼在意识里

"嗡

"地响了声——这是妖修的身份玉,刻着本命妖纹。

他把符纸推过去:

"什么消息?

"

"最近江城里......

"

"叮铃——

"

镇魂铃突然剧烈震颤,震得他虎口发麻。

萧承煜抬头,看见斜对面茶楼二楼的窗户被风吹开,道袍一角闪过。

桂花香陡然浓了十倍,混着檀香刺得人鼻腔发疼——那是玄门特有的

"清秽香

",专门用来掩盖修士气息。

小九的瞳孔瞬间缩成细线,手按在旗袍盘扣上,那里鼓起小块,像是藏着短刃。

"阿橘!

"萧承煜突然提高声音,

"豆浆买回来了?

"

巷口传来猫妖的应和声,竹篮磕碰的脆响由远及近。

小九收回手,玉牌

"啪

"地落在桌上:

"明晚子时,望江亭。

"她转身时,旗袍下摆扫过摊位,带起阵风,把萧承煜的记账本掀得哗哗响。

等阿橘跑过来,摊位前只剩枚还带着体温的玉牌。

萧承煜捏着玉牌,能摸到上面的妖纹在发烫——那是小九留下的妖气,足够镇妖楼记录进万妖图鉴。

"承煜哥哥?

"阿橘递来豆浆,

"刚才那个姐姐......

"

"是客人。

"他望着茶楼方向,镇魂铃还在轻颤,

"也是麻烦。

"

晨雾散了些,能看见茶楼二楼窗沿挂着串铜铃,和他腰间的镇魂铃款式相似——那是天一道的标记。

萧承煜把玉牌收进怀里,豆浆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鼻尖那缕越来越清晰的檀香。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屋顶青瓦被晨光晒得发烫,张云鹤单膝点在檐角,道袍下摆被风掀起半角。

他盯着下方摊位前的红影,指尖在罗盘上重重一按,青铜指针突然倒转三圈——那是妖修本命妖气被扰动的征兆。

"果然勾结人类。

"他喉结滚动,掌心封魔符的朱砂纹路泛起暗红,

"天一道外门大比就看这单了。

"腰间的降妖铃突然轻响,他低头瞥了眼罗盘上跳动的

"凝气中期

"字样,嘴角勾起冷笑——不过是只化形不久的狐妖,正好拿来立威。

摊位前,萧承煜捏着千年狐骨的手微微发烫。

这截指节粗细的白骨泛着珍珠光泽,骨缝里还凝着未散的狐火,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

"检测到千年妖骨,可兑换妖灵值30点,累计顾客数+1。

"他面上却还挂着混不吝的笑,把驱魂符推过去时故意用指腹蹭了蹭符边:

"这符是用雷泽神水画的,专克阴邪,您拿好喽。

"

小九接过符纸,指尖在骨头上轻轻一叩,白骨突然腾起淡金色火焰,转瞬间化为齑粉。

她眼尾金纹流转,扫过萧承煜腰间的镇魂铃:

"老板的东西,比传言中更实诚。

"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青石板碎裂声——张云鹤足尖点着屋檐跃下,道袍翻卷如鹤,降妖铃在胸前震得嗡嗡响。

"妖孽!

"他抖开封魔符,符纸在掌心涨大至半人高,

"敢在人间公然交易,当玄门是摆设?

"符上

"急急如律令

"五个大字迸出金光,直朝小九面门罩去。

小九瞳孔骤缩成细线,旗袍下的手指已扣住藏在盘扣里的短刃。

萧承煜眼疾手快,往前半步挡住她,后背能感觉到她紧绷的气息——这要是真打起来,凝气中期的狐妖未必能敌玄门外门弟子,但动静闹大了,镇妖楼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

"这位道爷,

"他歪头咧嘴笑,手在裤袋里摸出张隐身符,借势往小九身侧一撞,符纸便滑进她袖中,

"您这是查水表还是查户口?

我这小本买卖可合法着,营业执照都挂墙上呢。

"他抬手指了指摊位后褪色的

"吉祥杂货

"木牌,又故意踉跄两步,挡在符光与小九之间。

张云鹤的封魔符擦着萧承煜肩膀飞过,在地上烧出个焦黑的圆洞。

他瞪圆眼睛:

"你可知她是妖?

"

"知道啊。

"萧承煜掏耳朵,

"卖糖葫芦的王大爷还是属虎的呢,您总不能见着带'属'字的都抓吧?

"他余光瞥见小九悄悄捏碎隐身符,身影在晨光里渐渐淡去,心下松了口气,嘴上却更不正经,

"再说了,您这符纸烧得挺贵吧?

回头我这儿有打折的驱邪香,买十送一啊?

"

"你!

"张云鹤被堵得面红耳赤,提剑的手都在抖。

他望着逐渐消失的红影,又气又急——那可是凝气中期的妖修,足够让他在大比上直接进前十!

他狠狠瞪了眼萧承煜,道袍一甩转身就走,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响:

"好个助妖为虐的!

天一道不会放过你!

"

萧承煜望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慢慢收了。

镇魂铃在腰间发烫,他摸出手机,系统界面上

"妖灵值30

100

"的数字正微微跳动。

阿橘不知何时凑过来,尾巴尖轻轻扫他手背:

"承煜哥哥,那个道爷好凶......

"

"凶是凶,脑子倒不灵光。

"他揉了揉阿橘发顶的炸毛,目光扫过街角残留的符灰,

"就是麻烦要来了。

"

日头爬到中天时,江城市的蝉鸣突然静了一瞬。

萧承煜抬头,看见三枚青铜铃从云间坠下,

"当啷

"一声钉在摊位前的老槐树上——铃身刻着

"天一道

"三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弯腰捡起其中一枚,铃口还沾着新鲜的血珠。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檀香,混着某种熟悉的玄门法诀波动。

该来的,比想象中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