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燕迟2
徐州虽不如梧州那般官场混乱，但也不算多好。
作为新任知府，还是“斗倒”了前任的那种，甘巍最开始适应的并不顺利。
往下有数的地方官员，对他倒是恭恭敬敬。
可一旦吩咐做事，那就各种敷衍和拖拉。
谁让上一任知府待他们宽松，往出不少油光满面之辈。
如今来了个严苛清明的上司，相当于阻了他们的发财路，如何不埋怨。
甘巍并不在意，他来之前已经有所预料，也有了准备。
但忙是真的忙。
得知睿王世子寻来的那一刻，他第一时间就是皱眉。
反应过来这位还是朔西军少帅，战功赫赫，是个有护国之心和能力的人，表情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面对这样的权贵人物，甘巍也乐意忙里抽空，见上一面。
待客厅。
燕迟仅等了一会，就见一位身着官服的男子快步进来。
他面容清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一派正气模样。
见着他行礼后便直接开口询问，“不知少帅前来寻下官，所为何事？”
燕迟也没多寒暄，直达主题。
“听闻甘知府曾有过一枚鬼令？不知是如何得到的。”
甘巍微微诧异，倒也没有深究，反而坦诚解释。
“这鬼令乃是船主让人送与下官的。”
“直接送给你？没有缘由？”
“也有。”甘巍大口喝了两口茶解渴，继续道。
“这一，乃是因下官与船主有些亲缘关系。”
“二，来人将鬼令给下官时曾说，船主很欣赏我为官清廉，希望我日后不忘初心。”
燕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缘由。
不过这样一来，鬼令倒是难以获得了。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甘巍又道：“少帅若是想要鬼令，也有一个办法。”
“是何办法？”
“下官可亲笔一封推荐信，少帅带上后去幽冥船上寻人告知。若是船主愿意便会见你，有可能会给你一枚鬼令。”
“多谢！”燕迟抬起施礼。
“无妨。”甘巍表情诚恳，“少帅于边境守卫我国，值得我如此对待。”
……
顺利拿到推荐信，燕迟便立刻带着属下赶去梧州。
梧州内每个县府，都设有一个幽冥船的联络点。
每月十五，会有幽冥船的护卫来此，告知上船的码头地址。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地址，护卫会选择性的告知。
怎么选择的，无人知晓。
燕迟这么着急赶路，也是怕错过时间。
一旦错过，便是想办法从他人那里获得地址，到了码头也不给上船的。
好在他赶在十五这天，顺利到达目的地。
联络点的铺子不大，看着普普通通。
里面更是只有一套桌椅和一个柜子，还有一个身着深蓝色劲装的男子。
面对进来的人，对方表情平淡的从柜子掏出几个盒子，然后分别递给几个人。
拿到的自然欢喜，没拿到的表情难看，却也不敢做多余的动作，只快速离开铺子。
燕迟将手里的盒子塞进怀里，带着属下去到对面的客栈。
开了房间进去后，关上门，这才将盒子拿出来。
白枫好奇极了，双眼使劲的盯着盒子看。
燕迟径直打开，取出里面的玉片。
薄薄的玉片，一面雕刻了一艘船体，一面则是一个数字32。
白枫凑近了瞧了瞧，说道：“这一个是幽冥船，另一个应该是排序。”
“嗯。”燕迟仔细打量着玉片，发现并无特殊之处。
所以，那幽冥船的人，是如何确认来的是被他们所挑选的人？
凭借这个随时可交换的玉片？
又或者，是那些联络点的护卫，将所有人都记住了容貌和特点？
“主子，里面还有个纸条，应该就是码头地址了。”
燕迟将玉片贴身收起来，又取出剩下的纸条。
只见上面写着。
“梧州，宁和县，西郊码头，十七日，夜半子时一刻。”
“阅后即焚！”
燕迟记下地址和时间，将纸条放到烛火上点燃。
“这两天，多调查一下幽冥船在当地的信息。”
“是，主子。”
接下来两天，燕迟都会乔装打扮一番，在宁和县内到处游走。
特别是消息比较多的茶馆，戏楼等地。
虽然幽冥船行事并不高调，但因着水匪被灭的缘由，还是不少人知晓它的存在。
不过大部分人知道的都很表面。
燕迟探听消息，并无新收获。
很快到了十七日这天。
夜晚子时，燕迟带着白枫已经来到码头。
码头不大不小，仅停着一艘长长的乌篷船。
高挂的灯笼，照亮了船头，绝不会让人忽视过去。
依旧是那一身深蓝色劲装的男子，抱杆矗立在船头。
随着两人靠近，男子声音平平的开口，“请出示证明。”
燕迟将玉片掏出来，递过去。
对方简单看了眼，便让开位置，“请上船。”
燕迟却没动，只是询问，“我的属下可能一起？”
对方看了眼白枫，缓缓点了点头，“你是第一次来，可以带一人。”
这话内有玄机啊。
燕迟一边思索着，一边带着白枫上船。
船棚内设有两排长椅，他随意寻了位置坐下。
他说第一次来可带一人，可见这幽灵船上的护卫，确实记住了所有来客的容貌和特征。
另外，既然是第一次可行，是不是第二次就不能带人了？
还有，他似乎不曾查探。
那么若有人带的并不是下属，而是其他人呢？
他也让上船吗？
这幽冥船听着规矩一堆，有些地方又很宽松。
接下来的一刻钟，陆续有人携带玉片而来。
燕迟观察过，有个前两日他见过的人，带在身边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而那个护卫也没探究，就让人上船了。
可见他的猜测是对的。
等时间一到，护卫立马撑杆开船。
夜色浓郁，月暗星稀。
船极速行驶中，众人并不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颇有迷糊之感，分辨不清方向。
燕迟并不意外。
这梧州水路流通发达，又是在深夜，自然难以辨别。
不过他有些理解了，为何要叫幽灵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