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六十八章

    苗儿再也忍不住了,腿脚一软,“扑腾”一下跪了下去,额前黏着冷汗,“老爷…殿下…不关奴婢的事!一切都是夫…”


    “你还不肯承认!”眼见着她要说出戚笛,沈无忧立马开口打断她,怒目圆瞪,“我沈府容不下你这样的残害主子的奴才,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卖到春花院里去!”


    春花院是淮安最下等的窑子,去那里的人,大都身上没几个子还一身的暴脾气,里头的姑娘生不如死,一夜过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闻言,苗儿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无了,只能一个劲的抵着冰冷的石板磕头,“老爷!老爷饶命!奴婢知错了,不要把奴婢卖到春花院,奴婢真的知错了!”


    姜临煜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几年沙场征战,他早已不是什么心软之人。


    可眼看着这么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进了那种地方,心中竟也有几分不忍,这还不如一剑杀了她痛快。


    沈无忧全然听不进苗儿的求饶声,大手一挥,示意两名小厮上前,“来人,快把她拖下去,别让她脏了我沈府的地界。”


    “是。”


    眼见着苗儿想逃,两人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老爷!”苗儿脸上泪水纵横交错,额头磕出了血,“奴婢求您了!真的不要把奴婢卖到春花院啊!夫人!夫人!您替奴婢说说话啊,奴婢都是听了您的话才…”


    戚笛此刻却没了开始的胆气,若是沈绒死了已经也就死而无憾了。可方才那个大夫居然说沈绒无事,只需休养便好,那自己自然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贱婢!你还敢污蔑我!”戚笛手指着伏在地上的苗儿,试图拔高声调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心虚。


    “够了!”姜临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不耐烦的开口:“沈尚书,既然绒儿如今已是本王未婚的妻子,那你应当不会介意由本王来处理此事吧。”


    沈无忧脸色一僵,不免担心姜临煜若是将苗儿带回去审出戚笛来怎么办,赔笑道:“这…殿下,此事毕竟是臣的家务事…”


    姜临煜丝毫不理会,偏头对身侧看热闹看的正尽兴的文焰吩咐道:“别看了,把人带出去,杀了。”


    此言一出,不仅是文焰,就是在场众人也都是瞠目结舌。


    文焰反应过来,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杀…杀了?”


    姜临煜眉头微蹙,“听不懂你和她一起死。”


    文焰自知多嘴,轻轻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连个响都听不见,“属下明白了。”


    沈无忧也有些看不明白,若姜临煜因为苗儿想要残害沈绒而恼火,那将她卖到窑子里不是更解气吗?为何非要让人给她痛快。


    “沈尚书。”等到苗儿的哭喊声渐远,姜临煜才勉强掀起眼皮来看了看身前发愣的男人,“大夫说的话,你听懂了吗?”


    沈无忧回神,点头道:“是,微臣明白。”


    “那等到她身子好些,本王便会亲自送她去寺庙养病。”姜临煜视线缓缓移到那位身着华服的妇人身上,声音寒凉更透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日后,若是再有类似的事发烧,本王保证,整个沈府血流成河的事,定会成为淮安城千家万户的饭后谈资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震得二人胆战心惊。


    ——————


    沈绒离开淮安的第二日,二房也变了天,那位残疾的二夫人刘若芬被休了。


    兰儿在房内整理着包袱,刘若芬坐在床窗前,她装疯卖傻有一段时日了,甚至有时,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疯了。


    直到昨日看到那一纸休书之时,她才终于活了过来,终于,她要离开这个害她至深的沈府了。时至今日,哪怕背负着弃妇的名声,她也都要永远的离开这里。


    “夫人。”兰儿将包袱整理好,“现在走吗?舅老爷派来的马车已经在府外了。”


    “走吧。”刘若芬关上窗子,“免得等会,又要看白氏来和我耀武扬威了。”


    兰儿来推她,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沈潇。


    自从刘若芬变疯的那一日开始,沈潇便正大光明与她这个名义上的亲生母亲划清了界限。


    刘若芬眼神疲惫,她已不想再去计较那么多,反正沈潇也好,白姨娘也罢,早晚都会跟着沈无双赴黄泉的。


    “兰儿,我们走。”刘若芬眼都没抬。


    沈潇却刻意的挡在了她的面前,自己的生母白姨娘当这么多年妾室,才终于有了今日,自己若不来好好的奚落这个女人一番,那可真是白白糟蹋了父亲的一片苦心了。


    “母亲。”沈潇那张素来温顺的脸此刻却挂着刻薄的笑,“您可当真不是什么有福气的人,沈府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偏偏得了疯病,只能回那个现如今穷的叮当响的刘府孤苦伶仃的等死了。”


    刘若芬脸色丝毫未变,不得不承认,看着曾经温柔大方的女儿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心里是痛的。


    “三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再怎么说,夫人也是您的母亲!”


    “啪”的一声,刘若芬神色变了变。


    兰儿一手还扶在轮椅上,另一只手捂住自己被打的半边脸,眼眶微红。


    “你算什么东西?”沈潇语气里是毫不隐藏的讥讽与厌恶:“也配管教我吗?”


    “兰儿…”刘若芬隐忍着,她清楚自己此刻一旦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便会轻而易举地暴露自己未得疯病之事,沈无双很聪明,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他当初将婴儿调换的事。


    兰儿听话的低下头,推着刘若芬朝院子的门口走去。


    —————


    押送姜铭向南去的队伍人数不多,这一带刚刚被厉城太守成西池肃清了匪帮,根本无需担心会有土匪出现。


    一连几日的舟车劳顿,沈绵已身心俱疲,头靠在姜铭的肩上昏昏欲睡。


    姜铭没有推开她,反而抬起头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周围隐蔽的山林。


    成西池是母后的人,母后到最后来送自己时,特意凑近告诉自己她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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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至于母后安排的什么,他现在还不清楚,但有一点他明白,便是一定吩咐了成西池开接应自己。


    果然没多久,马车被迫停在了一处被巨石封住的道路边。


    “他奶奶的。”领头的将领见状迅速勒马,还骂了一句,“那个不长眼的把这里弄成这样。”


    “大人。”一旁的士兵走上去,“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将领为人粗俗,说话时口吐飞沫,“去搬啊。”


    吵闹声让昏昏欲睡的沈绵睁了眼,见到此景时瞬间想到了沈绒的话,手扯住了姜铭的衣袖,胆怯道:“殿…殿下…这是…”


    姜铭将她的手扯开,言语中尽是嫌弃,“不用管。”


    沈绵稍怔,随后又像握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拽住他的袖子,哀求道:“殿下,绵儿有话要说…”


    她知道,自己此刻对姜铭来说没有了价值,后者随时随地都可以将自己抛弃。


    “何事非要现在说?”姜铭被吵嚷的没了耐心。


    “绵儿知道是谁害的殿下流落至今,也知道那人的软肋是谁。”沈绵搬出了沈绒告诉她的秘密,无论真假,先能蒙混过去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里,姜铭才终于舍得正眼看她,“你说什么?”


    见他有了反应,沈绵语气骤然变得激动:“绵儿…绵儿说…”


    只是,还没等她说什么,两边山路的密林里便冲出了密密麻麻的一群身着黑衣,并用面纱覆脸之人,口中整整齐齐的喊着:“杀!”


    见此情景,马背上坐着的将领刹那间慌了神,这群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不可能是劫财的山匪那样简单。


    姜铭转过头去,看着冲下山来的一行人,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


    —————


    姜临煜将沈绒送到寺庙并未多待,沈绒待在这里,身边已经全部换成了自己的人,他也可以放心的出去一段时日了。


    “你…何时回来?”沈绒将他送到禅房门口。


    姜临煜捏捏她的脸,笑道:“还没走呢便舍不得我了?”


    “你别闹。”沈绒伸手拍开他的手,“好好说。”


    “半个月。”婚期将近,尽管一切由府中下人打理,姜临煜还是不放心在外面待那么久,“半个月后,我来陪你。”


    目送着姜临煜离开,沈绒关上了门,禅房内寂静一片,飘着淡淡的檀香,只有路过的飞鸟偶尔发出叽喳的叫声。


    沈绒躺在榻上,来的路上还有些困,此刻倒是困意全无,辗转反侧也睡不着,于是干脆起了身。


    母亲和三婶的埋骨之地便在这附近,想到这里,她从床榻上下来,自言自语:“反正也睡不着,去陪阿娘和三婶说说话吧。”


    路不算远,楚云和另外两个留下的侍卫跟着她一路朝山上那片梨树林子走。


    现如今还不到开花的时候,枝干上光秃秃的。


    待到走近时,沈绒脚步一顿,身子渐渐压低。


    目光所至之处,许梨和程冬柠的坟前,似乎是有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