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六十五章

    “听闻沈二姑娘年少时在西洲的时候啊,便已经与定北王殿下情投意合了。你们想啊,这定北王殿下才回淮安多少日子啊,他们二人才见了几面呀。”


    百姓们围坐在一起,丝毫未注意到故事的两个主角此刻就站在后面津津有味的听着。


    前面的故事倒也还合乎常理,直到后面,不知谁说了一句,沈无忧本不同意沈绒嫁入定北王府,若非沈绒以命相逼,他们二人此生怕是有缘无分了。


    话说的越来越离谱,沈绒彻底听不下去了,连忙拽着听的一脸恣意得某人往马车上走。


    “姜临煜!”刚上马车,沈绒一把扯掉戴着的斗笠,连被弄乱的头发都没来得及整理,气呼呼的瞪着他,“我让你派人出去传播沈绵替嫁一事,谁让你编故事了?”


    姜临煜悠闲的靠在马车的软枕上,手指攥住她随风而动的一缕青丝,戏谑道:“冤枉啊,本王的确是让人把沈绵替嫁一事散播出去。可市井妇人的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哪里是本王能控制得了的,总不能,派人去把她们的舌头都割了吧。”


    “而且。”姜临煜忽的凑过来,眼底的笑意渐深,“他们说的也不假啊,毕竟,咱们真的是在西洲之时便已经两情相悦了。”


    —————


    养心殿内,奏折散落一地,姜树和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手指着龙案上唯一一本平躺的奏折,上面的字迹洋洋洒洒,丝毫没有敬重之意。


    姜树和这段日子一直忙着处理自己儿子谋反一事,没想到等事情过去坐下来一看,厚厚的一叠奏折最底部,居然是姜临煜呈上来请旨赐婚的奏折。


    但一眼看去像是请旨赐婚,实际上却无半分请求之意。自己分明还未看到,他就私自上门提亲。


    姜树和气得整个大脑嗡嗡作响,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混浊的目光盯着那封奏折。


    “陛下,您消消气。”李德全将散落一地的奏折捡起来,惶恐的抬头看了一眼姜树和,他的表情十分的不对劲。


    “何晨,病好了吗?”姜树和揉着太阳穴,问了一句。


    李德全低头道:“这…看今日早朝时何将军的模样,应当是无大碍了。”


    “那便好。”姜树和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打,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姜临煜近些日子以来越发嚣张,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中了,他能忍到今日已实属不易了。


    可姜树和即便是心中积怨已久,但仍然不敢动手杀了他。只因自他登基以来,大凉能征善战的将领一个接一个告老还乡,如今掐指算起来,竟然只剩一个何晨能够与姜临煜抗衡。


    出了正月,今年的春日来的格外的早,房檐上的积雪融化成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砸在了小路上铺满的青石板上。


    姜树和作为父亲,算是最后仁慈了一把,春暖花开之时,才让人押送姜铭及沈绵前往边疆。


    顾忌着皇室的颜面,他们一行人是在夜里出发的,戚笛不能去看,只能失魂落魄的坐在沈府的院墙之内,听着那一阵阵错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与女儿,此生恐怕都不会再见了。


    同是在宫里,丽妃担忧自己的妹妹病体缠身,将她接到宫里来小住。


    “听闻三日后,便是纳征的日子了。”丽妃宛若没事人一样喝着茶,眼底不时划过几缕算计的光芒。


    谈起沈绒来戚笛便气的咬牙切齿,自己的父亲,女儿,皆死于沈绒之手,还有自己的侄子。


    想到戚中益,戚笛脑海中又闪过了那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如今一想,沈绒那篇诗文写的定当就是姜临煜。而杀了戚中益将他送回到自己眼前的人,必定就是姜临煜了。


    “真是没想到,他们二人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勾结了这么久!”戚笛气的攥紧了帕子。


    丽妃何尝不是恨透了沈绒,她的姜雅现如今面对着这样的夫婿,都是沈绒一手造成的!


    “姐姐,我想好了。”戚笛眼神冷的像腊月寒潭,“如今我已无所牵挂,哪怕是赔上这条命,我都要让沈绒血债血偿!”


    丽妃并不觉得意外,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他很快便要出嫁了,到那时再想要解决她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姐姐放心。”戚笛冷笑一声,“我是主母,她想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出嫁,哪有这么容易?”


    如今沈绵跟随太子被发配边关,戚家也已亡了,戚笛孤零零一个人,什么也不怕,哪怕是今夜亲手掐死沈绒,最多也就是一命偿一命罢了。


    —————


    流霜院内,沈绒靠在贵妃榻上,姿态慵懒妩媚,淡粉色的指尖沾了些口脂,正要往唇上涂抹。


    今日侍奉的侍女是一早就跟着沈绒的苗儿,她一边帮沈绒叠着裙子,一边分出心思看过来,夸赞道:“小姐今日涂的这颜色当真是好看。”


    沈绒没有理会她的奉承巴结,眼睫低垂,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指尖那一抹浅红。


    这颜色着实是漂亮,比她从前用过的任何一种口脂都要漂亮,没有女子会不自爱如此娇艳的颜色,可她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姐。”苗儿缓步走过来,目光也在那点口脂上停留,又道了一句:“还有半个时辰定北王府的人便要来送聘礼了,您可要快一些了。”


    沈绒闻言勾了勾唇,水光潋滟的眸子抬起,“嗯,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裳了。”


    苗儿行礼退下,关门时又在门口驻足片刻,直到沈绒目光悠悠的看过来时,才急匆匆的关上门离去。


    苗儿的脚步声渐远,沈绒拿起帕子,将指尖的鲜艳擦干净。


    她自幼便对朱砂过敏,儿时不小心沾了一些,大夫拼了半条命才把自己救回来,打那时起,许梨便再也没用过朱砂制成的口脂。


    沈绒也是一样,平日里都是用寻常百姓所用的由红蓝花汁液炼制而成的口脂。而这样的口脂,无论是成色还是味道,自然不能与名贵的朱砂相提并论。


    所以今日,沈绒一眼便发觉不对。可这口脂分明是自己从妆屉里拿出来的,甚至还是自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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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用的最多的,既然不是新买回来的,就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月霜和星璇被自己送走以后,能够自由出入自己房间的只剩一个苗儿。那这件事是谁做的自然不必多想,至于是谁让她做的,眼下还有第二个如此仇恨自己的人吗?


    只可惜,现在戚笛还不能死。


    沈绒换好衣裳打开房间,苗儿候在外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也有些许的不舍。


    苗儿跟了沈绒许久了,也算是得她的信任,不然自己也不会在月霜和星璇离开后让她贴身侍奉自己。


    可别的事也便罢了,自己用了朱砂会丧命一事她也清楚的很。为了旁人给的小恩小惠,不惜让害死一个人,这一点,沈绒无法容忍。


    “定北王殿下到了吗?”沈绒走近她,盯着她妆容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地开口。


    “回…回小脸,殿下已经在前院候着了。”苗儿被盯得心里发怵,又看了一眼那娇艳欲滴的唇。


    沈绒冷冷的笑着,没再多说什么,越过她朝正厅而去。


    淮安的街道上,定北王府送聘的队伍一眼看不到头,红绸裹着的箱笼与器物连绵不断装在马车之上,马蹄踏过道路时的声响闷闷的。


    头前是十抬描金漆箱,打开时晃得人眼生花——里头码着整整齐齐的赤金锭子,每锭都刻着王府的纹章;旁边几箱是东珠、翡翠、猫眼石,颗颗饱满透亮,单那枚鸽卵大的祖母绿,便够寻常人家吃用十年。


    再往后是绸缎布匹,江南织造的云锦、蜀地的蜀锦堆得像小山,纹样不是缠枝莲就是百鸟朝凤,连包裹的棉纸都印着暗纹。


    百姓们围在道路两侧叹为观止,眼睛一个瞪的比一个大,就是当初太子娶何将军之女为太子妃时,也不见如此大的排面。


    然而,更惹眼的是那几抬木架,架上摆着珊瑚树——足有一人高,枝桠错落,红得像燃着的火,连风刮过时都有一股别样的清香。


    星璇和月霜蒙着脸混在人群中,被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出来走走,星璇激动不已,手指着那株红珊瑚,随手拉了旁边一个人问道:“那是何物,好生漂亮啊。”


    不知谁答了一句:“那个啊,是西洋那边的珊瑚,乃是无价之宝,应当是定北王从蛮人手中缴获的,这沈二姑娘当真是好命啊。”


    姜临煜远在天边,战利品总是会自己挑选一些再送回朝廷,姜树和拿他毫无办法。


    听他这样说,星璇便不乐意了,自己家小姐若真是好命,又岂会在沈府受了这么多年的气。


    月霜见她要冲上去和人理论,连忙伸手拉住她,让她别冲动。


    队伍的最后跟着的是两排侍女,每人手里捧着锦盒,锦盒中是老山参、鹿茸、鲛绡帕子,样样精致。


    整条街的人都踮着脚伸着脖子看,百姓们小声议论着:“这气派,也就定北王府才有了。”


    聘礼摆满了沈府的院子,沈无忧看的眼睛都直了,就是沈绵和沈樱出嫁时的聘礼加起来,也不及沈绒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