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冥河之路
［同日］
“为什么甘末森上将突然下令我们撤离出布拉德利？”杰洛尔德看着眼前的调令，感到十分不爽。^优·品\暁-税?蛧^ ′蕞!芯*漳_节^耕-歆^快`
“说是因为突出部会招致帝国军的猛烈攻击，担心共和国的军队损伤惨重。”拉菲尔清点着自己的勋章，“这个抉择不可谓不正确，但甘末森这个人本身，我不太好评价。”
“怎么说？”
“比起军官，他更像是个油嘴滑舌的政客。”拉菲尔说，“而政客的最大特点就是喜欢许一开始就没打算实现的‘诺言’。”
“确实如此，其宣称可以不用合众国出兵，首接将胜利留在共和国。”杰洛尔德说，“依我看来，他似乎打算实行迦太基名将汉尼拔的战略，也就是坎尼会战……”
“主力部队诱敌深入，轻骑兵在侧翼迂回，旋转过来进行包夹——标准的旋转门战术。”拉菲尔分析道，“利用这个战略方案，他确实在国内拉到了大量的赞助呢，甚至连福施总司令都赞成他。”
“听起来似乎也不错，因为需要在侧翼形成局部优势，所以要集中兵力，撤回军队。”杰洛尔德看起来有些哀伤，“辛苦打下来的城池，却要现在主动放弃……”
“但更糟糕的是这场战役的胜算，或许没他想象的那么大。”
“你有什么看法吗？”杰洛尔德看着她。
“当初的轻骑兵是利用河流作为天然掩体完成周转，而甘末森很显然想用始源林海作为天然掩体，护卫着他的侧翼部队进行作战。”拉菲尔指着地图上方的那一大片绿色区域，“但是，始源林海真的可靠吗？”
“……什么？”
“或者说，再让我们设想一下。”拉菲尔说，“这个战术有哪些致命弱点？”
“有道理。”旁边旁观着的戴乐高说，“如果双方同时实行这样的斜击突破的话，两个优势部分军队就得像那什么太极图里的阴阳鱼一样在里面来回转。到这一步还叫什么旋转门，干脆叫电风扇战术得了。”
“不全是这样，为了集中兵力，联军让整个北部都门户大开。”拉菲尔摇摇头，“这是一种十分悲哀的体现，此地即为汝等的……死穴。”
说罢，拉菲尔摇着头离开了房间。
杰洛尔德也陷入了沉思：“难道，她的意思是有人能够带着部队穿越林海？不可能吧。就算没有魔毒干扰，那种地形也……”
“现在不是商讨这个问题的时候。?躌~4~看`书· -追+最￠薪′璋?結.”戴乐高看着表，觉察到拉菲尔走远之后，才开口道，“您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之处吗？”
“奇怪之处，你是指什么？”杰洛尔德问。
“我感觉，我记忆里的某一部分被篡改了，总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埋藏在我的脑海深处。像是……我好像审问过那个粉发的女人？”戴乐高小声说，“我想回过头去查找证据，但发现当时似乎在场的其他人也都不记得这一切，但也都有这种怪异的错觉。”
“是吗？”杰洛尔德摸着下巴说，“但是，仅凭你的一面之词，说服力似乎不太够啊。”
“你好好想想。”戴乐高又说，“我记得那个女人，她离开过营地一段时间，但她的活动必须得要你的许可。你为什么能允许她消失那么长时间，当初怎么可能给下审批？”
“我，我当初……”杰洛尔德回想了起来，“对啊，这没道理……我当初为什么会那么爽快地答应她？”
“她绝对很不对劲。”戴乐高说，“以防万一，我们可以将兵力撤到始源林海以西，并以撤军为由将其实际上监禁起来！”
“好吧。”杰洛尔德说，“保险起见，就这么做吧。”
［另一边，始源林海东部］
始源林海环境恶劣，地形复杂，这一点每个人都非常清楚，尤恩本人尤其清楚。
若是在以往，就算没有魔毒威胁，想要穿过这种山林地带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幸帝国并非对此束手无策，在克鲁格公司的加工下，特用于清除始源林海的武器“荆鞭”就此诞生，并由开路的19机动装甲师装备。
其原理十分简单，即向前投射封装的黑树种子。若将子弹打入森林，则种子在外壳脱落后迅速生长，树根会插入森林中的其他附近魔素植物中，并吸干养分造成其枯萎。
最后，由机动装甲上搭载的喷射器喷射卡申山脉处采集得来的秘银粉尘，使黑树本身枯萎。
再用重型机动装甲本身碾碎所有枯萎掉
的植物，就能在树林密集的地带开辟出一条可供机动装甲部队前行的道路。
自然，投射种子这项任务要交给可进行滞空飞行的机动装甲。
在完成开路之后，约3个集团军的兵力将首接横穿始源林海，对整个共和国的北部地区发起突袭。
“前面又是地形复杂区吗？”在训练中表现优异，负责带队的爱尔温说，“飞空部队，准备清障！”
“照这个速度……”卡穆盘算着说，“我们估计只用两天，就能穿越庞大的始源林海中的薄弱地区了。!嗖^餿￠暁*税*蛧￠ `埂_辛?罪`全.”
“正是，这也得益于赫斯特上将选的路比较好。”驾驶重装机动装甲在前方开路的卡利乌斯说，“这边树木的密集程度还算较小，所以我们能行进得很快。”
“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这么好的一条路线的。”
瑞吉尔驾驶着机动装甲飞过众人头顶：
“喂喂，听说赫斯特大人本人就曾九死一生地从始源林海里出来，还带回来了桃果，这条路，肯定是他当时记录下来并挑选好的路线！你们说，是不是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计划着这一切了？”
“那怎么可能？”队伍中的老兵奥托反驳道，“他当时还只是个上尉呢，怎么会这么计划？”
“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瑞吉尔说，“没准他真的是从那时就开始布局……”
“小道消息。”希诺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中传出，“这条路是他问这里的原住民得来的。”
众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都产生了同一种反应：“这种鬼地方居然还有原住民？”
“你别说。”希诺说，“你还真别说！说不定我们还能很幸运地看到，但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别看到为好。”
“这是什么车轱辘话……”
与此同时，尤恩正坐镇在中央的巨型西足指挥型机动装甲中。
这是他本人与最高统帅部委托克鲁格军工厂设计制造出来的特殊机甲，主要是为适应尤恩在前线指挥的战斗方式。
按理来说，所有将级军官，像是米兰德那样的，都是强制不允许亲自出战的。
但尤恩是个例外，因为他的战斗能力实在过强，前线失去他就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这种“移动指挥部”，更像是对这一问题进行模棱两可的回答。
除他以外，里面还有几个人。贴身驾驶员瑞钦、卡洛斯参谋长，以及……艾希礼。
前情回顾：这位就是那个跑出始源林海准备刺杀尤恩的精灵，在被萨斯诺夫意外射伤后被帝国军收押了起来。
而在尤恩的要求下，其被暂时放出，作为他的“座上贵宾”……
……只不过他坐的是电椅。
“我们到你说的图库河北滩了，下一步我们往哪边渡河？”卡洛斯问。
“破坏……森林的罪人……”艾希礼挣扎着，想要逃离装置的束缚。
“不说是么，还敢反抗？”卡洛斯按动电钮。
“啊啊啊啊啊！”艾希礼痛苦地说，“向南，南边有三角滩的地方，那里深度最浅！”
“很好。”卡洛斯冷笑着坐在旁边，“你应该清楚，给我们老实交代前进路线，你的那些族人才能幸免于难。如果你想逞英雄，把我们带到危险地带的话……外面还有两个集团军的兵力。”
“什么意思？”
“意思是，凭借着我们的科技……还什么‘传说中的精灵’？就算寿限再长，那群尖耳朵的畸形儿，在机动装甲部队的面前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不要……”艾希礼奄奄一息地说，“我会，给你们指路。”
“老实点。”尤恩呵道，“按理来说你这个罪行是应当处死的，只要你能指出道路，你就能回去，和你的同胞团聚。”
“你们还是……杀了我比较好。”艾希礼羞愤难当地说，“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脸面见我的同胞……”
尤恩低下头去，脚下的地面不知为何忽然变为水面，而水面另一侧的倒影，似乎是那一天所见的虚影。
尤恩自行闭上眼睛，似乎并不打算搭理他。
“又见面了。”虚影向尤恩招手，“你怎么不说话呢？”
尤恩仍默不作声。
“或者说，还是让我们讨论个话题比较好一点吧。”虚影说，“为什么你不放任那个叫艾希礼的小精灵首接被处决呢？”
“我要……用他探路。”
“是吗？为什么要用他探路？”虚影问道，“首接说因
为找不到路而作战计划失败，不是更好吗？”
“我要让我，不背受骂名，这样就能在战后变得更有用……”
“你有那么在乎那种东西吗？”虚影说，“你是为了胜利才这样做的吧？”
尤恩再次陷入了沉默。
“承认吧，坦白吧，你渴望着胜利，渴望着为胜利欢呼。”虚影诡笑着说，“说出口吧，歌唱胜利吧，赞颂胜利吧，胜利万岁！”
“不！”尤恩盯着倒影，“我和你不一样，绝不！”
“赫斯特阁下……”旁边的卡洛斯问，“您从刚才开始就在自言自语地说些什么呢？”
“没，不是。”尤恩敷衍过去，“可能是最近几天精神压力比较大，出现幻觉了。”
“好吧。”卡洛斯从随身携带的医疗箱里拿出一根温度计，“用不用先量量体温……”
一声巨响不偏不倚地在前方响起。
“怎么回事？”卡洛斯拿起对讲机，“接侦查组，外面什么情况？”
“好像远方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盘旋在天空之上的瑞吉尔说，“看起来，就像……巨大的投石机？”
“啥？”
“还有一种型号诡异的机动装甲。”瑞吉尔说，“看材质，似乎是用木头做的！他们那种动作，是在操纵投石机吗？”
“做好迎敌准备！”卡洛斯放下对讲机，充满杀意的眼神与艾希礼正面接触，“这是你干的好事吗，你知道这里有伏兵？”
“我不知道，那个纹饰好像有点熟悉……”艾希礼忽然大笑起来，“等等，我知道了，是我的同胞，他们解析并得到了你们的科技，艾尔德里安万岁！”
“闭嘴。”尤恩接过对讲机，“告诉我具体情况，优先汇报损伤情况。”
“没什么损害。”卡利乌斯得意地说，“它们砸在我们的重型机体上，那几个小石子儿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看吧，这就是重机的好处……吔？”
巨型的石块呼啸而来，卡利乌斯急忙扭转操纵杆躲开攻击：“好吧，这个还是有点威胁的。”
“叠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是吗？”开着强化版走地机体“狱岩巨剑”的奥托颇为吃惊，“居然能够操控重型机体做出那样的动作，不愧是王牌。”
“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西蒙偷笑着说，“虽然正式代号是‘猛虎’，但敌人更喜欢叫他‘胖蚊子’。因为他可以在装甲厚重的同时又西处乱窜，像蚊子一样烦人！”
“我还是喜欢轻机一点。不过，早就受够这种种树清障的无聊工作了，正好有点奇妙的敌人过来开胃呢。”瑞吉尔搓着手说，“飞空部队跟上来，给他们个惊喜！”
“喂，等等，我还没下令作战……”尤恩急切地说，“这是违规出击！在不了解敌方战斗力的前提下，你们不该这样莽撞……”
没等他说完，一大批“熔火之怒”首接跟着瑞吉尔飞了过去，冲向投石机所在阵地。
战斗结束得异常迅速，虽然年轻气盛，瑞吉尔确实有着非凡的操作天分，一脚踢烂了两台木头机动装甲，让方才还在里面操控的尖耳朵精灵手足无措。
“真是胡闹……”尤恩不爽地说，“把他们押上来，我要问清楚那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