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不如当龙王前后溪
37. 当龙王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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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太太一拍脑门：“我就说龙女甘露怎么还没到！银行刚给我发消息，说转账失误了，还没汇到您的账户上！”
她给金大师使眼色，金大师一愣，立马变得从容：“……原来如此。黄太太，求神要有诚心，神明高居九天，糊弄不得。”
黄太太连声应是：“都是我的不好，那您看现在怎么办？”
“你这无异于戏弄了龙女，娘娘心善，不和你计较，但今天肯定不会办你的事了。”金大师威严道：“改日你再来，好好给娘娘赔个罪，再说令堂的事情。”
黄太太喏喏。
金大师咳了一声，看向乔奇：“此事告一段落。乔先生，详细说说的你的事情吧。”
乔奇心里其实已经起疑了，他没有回话，皱着眉，看向应真潇。
金大师也看向应真潇，神色淡然，内里胆战心惊。
他已经后悔让应真潇留下来了，即使没有下雨失败这一段，有认识的人在场，也会大大强化乔奇的心理防线，例如现在——他在等应真潇的反应。
金大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但应真潇这一单谈不下来，搭上陆雁书这件事做不到，连乔奇这个到嘴的鸭子都要飞了。
随着应真潇似要张嘴，他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乔主任。”应真潇说：“先看看能不能解决问题吧。”
——这两个家伙这么会圆，那她就让他们圆个够。
此言一出，乔奇心里的天平左右摇摆，还是勉强相信了金大师，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把最近的经历缓缓道来。
他的恩师，上个月刚去世的超算中心前首席科学家宋科明，最近的后半夜，频频给他托梦，但听不清内容。
应真潇挑眉，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劳务派遣老头，老头气得正跳脚。
——昨晚才听奉嘉禾说，她亲眼见到一个计算机科学家，荣誉等身，杀出重围，应聘上了阴司的劳务派遣。
——而且恰好是个地中海。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应真潇掏出手机，开始搜索。
金大师还是那一套说辞，说宋科明托梦是因为在阴司受了刑罚；劳务派遣老头忍不住了，撸起袖子就要找茬，应真潇轻咳了一声。
乔奇看向她：“应小姐有话要说？”
老头也扭过头，应真潇给他比了个稍安毋躁的眼神：“金大师，我也听说过宋教授的事迹，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他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该死，怎么又是你，金大师心里恼得很，表面上却神色淡淡：“阴司判罚，不一定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些人脾气暴躁、说话难听，一样是造下口业的恶行。”
——说两句怪话就要判刑，把我们阴司当什么地方了？
“那得难听到什么程度啊？”她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回头却发现，乔奇“嘶”了一声，有些被戳中痛脚的心虚，目光游离了一下。
应真潇：？
“咳，应小姐有所不知。”乔奇绞尽脑汁为尊者讳：“恩师他……刚正清高，心直口快，精益求精……工作中和同事们偶尔有些冲突……”
翻译成人话就是乖僻离群，龟毛刻薄，得罪了一大片同事。
应真潇：……
唉。
她看向金大师：“这事到底口说无凭。我听说，有些厉害的天师可以请逝者亡魂上身。金大师可以试试吗？”
金大师有些迟疑。
“扶乩”当然也是骗术的一种，但只能用在已经深信不疑的人身上，他们会相信亲人死后性情大变；但对于还在犹豫的人来说，扶乩只会加深怀疑。
再精妙的演技，也瞒不过亲近之人的眼睛。
但黄太太不愿意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在桌下踩了金大师一脚：“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金大师在阴司很有面子。”
她顿了顿，露出好奇的表情：“我朋友说，之前英维集团的何总长女英年早逝，别的大师都说孩子的魂魄找不到；金大师找了相熟的鬼差才成事，还差点出事了。”
——谁说扶乩必须要成功？先稳住他！
金大师会意，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黄太太慎言。”
“扶乩之术，自然是可以的。”金大师说：“不过，乔先生要做好心理准备，尊师不是普通亡魂，还受着阴司拘役，我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只能说，姑且一试。”
他拿出一早便准备好的器具，一番煞有介事的操作后，阖上双眸，念道：“湘省永安县丽平乡人氏讳称宋科明听真言：今有故交焚牒相请，黄泉路上暂且歇息，显生前形影到坛前——”
应真潇看向一旁的劳务派遣老头，老头会意，冷笑一声，化为一道虚影，遁入金大师体内。
金大师身体猛然震颤了一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嗬——”
演技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黄太太愣了一下，赶紧感叹道：“哇，居然真的请到了宋教授！乔先生，你有什么话就快……”
她话音未落，“金大师”突然站起来，一个箭步蹿到乔奇面前，揪着他的耳朵：“臭小子！怎么一出门就上当！被别人当凯子骗！蠢得跟猪一样啊你！”
——中气十足的老年人声音。
黄太太的表情冻结在脸上。
下一秒，她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跑出包厢，嘴里尖叫着：“鬼啊——有鬼啊——”
她冲出酒店的动静引发了骚乱，组长敲门进来查看情况，背后跟着一串满脸惊惧的服务员：“哪里有鬼啊……小应，你怎么在这里？”
应真潇波澜不惊：“正好和乔主任遇到了，进来聊两句。大家散了吧，都是误会，世界上哪来的鬼啊。”
经理模样的人将信将疑：“可是刚才那位女士……”
“吵架说胡话呢，你看多激烈。”应真潇指着被揪着耳朵，还没回过神来的乔奇：“都散了吧。”
众人：……
经理带着其他人退出了包厢，还顺带关上了包间门——干服务业就得有眼力劲，客户吵得都要动手了，肯定不想被人围观。
组长担心应真潇，没出去，欲言又止，应真潇索性介绍两人认识：“这是超算中心的乔奇乔主任。乔主任，这位是江霞区气象局的副局长赵靖江同志。”
超算中心也是事业单位，和气象局还有数据模型上的合作，不算是完全的无关人士。
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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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满头大汗，从“金大师”——或者说宋科明的手下挣脱出来，和组长握手：“你好你好……”
寒暄的话还没说完，宋科明炸毛了，对组长说：“你是江霞区的？全江城十七个区气象局，就属你们数据质量最差，简直是一坨狗屎，还有没有人管管了？”
还没上任的组长一脸懵：“您是？”
“你连我都不认识？”宋科明暴躁起来了：“难怪质量那么差劲，原来你们工作一点都不上心，还说搞合作，连我宋——”
乔奇一个箭步冲上前捂住他的嘴，声音拔高：“金老师！”
宋科明：……
他安静了下来。
好离谱的展开，组长更迷惑了，应真潇也麻了，对着组长假笑：“保密纪律，保密纪律。这不能聊的。”
好在组长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没多问，点点头：“没事就行。那我先回去了小应，你聊完就回来吧，刚加了甜点，小雨给你留了。”
应真潇：“好。”
他带上门出去了，室内一时恢复了宁静，宋科明率先发难：“臭小子，你耳朵聋了？我托梦说得清清楚楚，你还找骗子问？钱多的烧？”
乔奇喊冤：“冤枉啊老师，我真没听清楚。您老每回都是后半夜来，我人还迷迷瞪瞪的，您说话又是个全损音质，哪能听得清内容啊。”
“后半夜怎么了？”宋科明：“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清闲？不到后半夜下班，我哪有空搭理你？”
乔奇一愣：“您老在阳间就是猝死的，到了那边还这么拼命啊？回头别猝活了。”
宋科明说：“少贫！我说话哪里不清楚了？你自己年纪轻轻耳朵就背，怪谁！”
乔奇无处申冤，只好看向应真潇——他要是猜不出来宋科明上身和应真潇有关，这么多年的饭算是白吃了。
应真潇以手掩唇，轻咳一声：“乔主任，宋教授托梦的时候，是形体很清晰，声音断断续续，有时又反过来；还是声音和形体全都断断续续？”
乔奇说是前者，老爷子入梦，只有头几句骂他的话中气十足，形体却有些飘忽；后面画面稳定了，音质就变得全损。
“哦，那我大概知道了。”应真潇用两人可以理解的方式解释：“托梦是一种特殊的通信形式，显形和传声是两种不同的模式，技术不佳的情况下，双协议并发会导致指令冲突。”
她两手一摊：“宋教授可能公务繁忙，这方面还欠修炼，系统没有报错都已经很给面子了。”
乔奇：……
宋科明：……
乔奇扭过头看他，师徒两人大眼瞪小眼，宋科明恼羞成怒：“就算我技术不好，你就没有哪怕一点点错吗？被骗怎么不找找自己的原因？”
“……是是是，都怪我。”乔奇终究还是背负了所有，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那您老人家托梦给我是要说什么呢？缺衣少食还是孤单寂寞？”
宋科明：“就是之前迁移架构的事情，什么叫不知名优化项？你们这群兔崽子……”
应真潇举手：“等等，我先回隔壁了，你俩注意影响。”
保密纪律要牢记，不该听的不要听。
她给金大师使眼色，金大师一愣，立马变得从容：“……原来如此。黄太太，求神要有诚心，神明高居九天，糊弄不得。”
黄太太连声应是：“都是我的不好，那您看现在怎么办？”
“你这无异于戏弄了龙女，娘娘心善，不和你计较，但今天肯定不会办你的事了。”金大师威严道：“改日你再来，好好给娘娘赔个罪，再说令堂的事情。”
黄太太喏喏。
金大师咳了一声，看向乔奇：“此事告一段落。乔先生，详细说说的你的事情吧。”
乔奇心里其实已经起疑了，他没有回话，皱着眉，看向应真潇。
金大师也看向应真潇，神色淡然，内里胆战心惊。
他已经后悔让应真潇留下来了，即使没有下雨失败这一段，有认识的人在场，也会大大强化乔奇的心理防线，例如现在——他在等应真潇的反应。
金大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但应真潇这一单谈不下来，搭上陆雁书这件事做不到，连乔奇这个到嘴的鸭子都要飞了。
随着应真潇似要张嘴，他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乔主任。”应真潇说：“先看看能不能解决问题吧。”
——这两个家伙这么会圆，那她就让他们圆个够。
此言一出，乔奇心里的天平左右摇摆，还是勉强相信了金大师，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把最近的经历缓缓道来。
他的恩师，上个月刚去世的超算中心前首席科学家宋科明，最近的后半夜，频频给他托梦，但听不清内容。
应真潇挑眉，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劳务派遣老头，老头气得正跳脚。
——昨晚才听奉嘉禾说，她亲眼见到一个计算机科学家，荣誉等身，杀出重围，应聘上了阴司的劳务派遣。
——而且恰好是个地中海。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应真潇掏出手机，开始搜索。
金大师还是那一套说辞，说宋科明托梦是因为在阴司受了刑罚；劳务派遣老头忍不住了，撸起袖子就要找茬，应真潇轻咳了一声。
乔奇看向她：“应小姐有话要说？”
老头也扭过头，应真潇给他比了个稍安毋躁的眼神：“金大师，我也听说过宋教授的事迹，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他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该死，怎么又是你，金大师心里恼得很，表面上却神色淡淡：“阴司判罚，不一定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些人脾气暴躁、说话难听，一样是造下口业的恶行。”
——说两句怪话就要判刑，把我们阴司当什么地方了？
“那得难听到什么程度啊？”她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回头却发现，乔奇“嘶”了一声，有些被戳中痛脚的心虚，目光游离了一下。
应真潇：？
“咳，应小姐有所不知。”乔奇绞尽脑汁为尊者讳：“恩师他……刚正清高，心直口快，精益求精……工作中和同事们偶尔有些冲突……”
翻译成人话就是乖僻离群，龟毛刻薄，得罪了一大片同事。
应真潇：……
唉。
她看向金大师：“这事到底口说无凭。我听说，有些厉害的天师可以请逝者亡魂上身。金大师可以试试吗？”
金大师有些迟疑。
“扶乩”当然也是骗术的一种，但只能用在已经深信不疑的人身上，他们会相信亲人死后性情大变；但对于还在犹豫的人来说，扶乩只会加深怀疑。
再精妙的演技，也瞒不过亲近之人的眼睛。
但黄太太不愿意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在桌下踩了金大师一脚：“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金大师在阴司很有面子。”
她顿了顿，露出好奇的表情：“我朋友说，之前英维集团的何总长女英年早逝，别的大师都说孩子的魂魄找不到；金大师找了相熟的鬼差才成事，还差点出事了。”
——谁说扶乩必须要成功？先稳住他！
金大师会意，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黄太太慎言。”
“扶乩之术，自然是可以的。”金大师说：“不过，乔先生要做好心理准备，尊师不是普通亡魂，还受着阴司拘役，我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只能说，姑且一试。”
他拿出一早便准备好的器具，一番煞有介事的操作后，阖上双眸，念道：“湘省永安县丽平乡人氏讳称宋科明听真言：今有故交焚牒相请，黄泉路上暂且歇息，显生前形影到坛前——”
应真潇看向一旁的劳务派遣老头，老头会意，冷笑一声，化为一道虚影，遁入金大师体内。
金大师身体猛然震颤了一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嗬——”
演技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黄太太愣了一下，赶紧感叹道：“哇，居然真的请到了宋教授！乔先生，你有什么话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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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太太的表情冻结在脸上。
下一秒，她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跑出包厢，嘴里尖叫着：“鬼啊——有鬼啊——”
她冲出酒店的动静引发了骚乱，组长敲门进来查看情况，背后跟着一串满脸惊惧的服务员：“哪里有鬼啊……小应，你怎么在这里？”
应真潇波澜不惊：“正好和乔主任遇到了，进来聊两句。大家散了吧，都是误会，世界上哪来的鬼啊。”
经理模样的人将信将疑：“可是刚才那位女士……”
“吵架说胡话呢，你看多激烈。”应真潇指着被揪着耳朵，还没回过神来的乔奇：“都散了吧。”
众人：……
经理带着其他人退出了包厢，还顺带关上了包间门——干服务业就得有眼力劲，客户吵得都要动手了，肯定不想被人围观。
组长担心应真潇，没出去，欲言又止，应真潇索性介绍两人认识：“这是超算中心的乔奇乔主任。乔主任，这位是江霞区气象局的副局长赵靖江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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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上任的组长一脸懵：“您是？”
“你连我都不认识？”宋科明暴躁起来了：“难怪质量那么差劲，原来你们工作一点都不上心，还说搞合作，连我宋——”
乔奇一个箭步冲上前捂住他的嘴，声音拔高：“金老师！”
宋科明：……
他安静了下来。
好离谱的展开，组长更迷惑了，应真潇也麻了，对着组长假笑：“保密纪律，保密纪律。这不能聊的。”
好在组长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没多问，点点头：“没事就行。那我先回去了小应，你聊完就回来吧，刚加了甜点，小雨给你留了。”
应真潇：“好。”
他带上门出去了，室内一时恢复了宁静，宋科明率先发难：“臭小子，你耳朵聋了？我托梦说得清清楚楚，你还找骗子问？钱多的烧？”
乔奇喊冤：“冤枉啊老师，我真没听清楚。您老每回都是后半夜来，我人还迷迷瞪瞪的，您说话又是个全损音质，哪能听得清内容啊。”
“后半夜怎么了？”宋科明：“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清闲？不到后半夜下班，我哪有空搭理你？”
乔奇一愣：“您老在阳间就是猝死的，到了那边还这么拼命啊？回头别猝活了。”
宋科明说：“少贫！我说话哪里不清楚了？你自己年纪轻轻耳朵就背，怪谁！”
乔奇无处申冤，只好看向应真潇——他要是猜不出来宋科明上身和应真潇有关，这么多年的饭算是白吃了。
应真潇以手掩唇，轻咳一声：“乔主任，宋教授托梦的时候，是形体很清晰，声音断断续续，有时又反过来；还是声音和形体全都断断续续？”
乔奇说是前者，老爷子入梦，只有头几句骂他的话中气十足，形体却有些飘忽；后面画面稳定了，音质就变得全损。
“哦，那我大概知道了。”应真潇用两人可以理解的方式解释：“托梦是一种特殊的通信形式，显形和传声是两种不同的模式，技术不佳的情况下，双协议并发会导致指令冲突。”
她两手一摊：“宋教授可能公务繁忙，这方面还欠修炼，系统没有报错都已经很给面子了。”
乔奇：……
宋科明：……
乔奇扭过头看他，师徒两人大眼瞪小眼，宋科明恼羞成怒：“就算我技术不好，你就没有哪怕一点点错吗？被骗怎么不找找自己的原因？”
“……是是是，都怪我。”乔奇终究还是背负了所有，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那您老人家托梦给我是要说什么呢？缺衣少食还是孤单寂寞？”
宋科明：“就是之前迁移架构的事情，什么叫不知名优化项？你们这群兔崽子……”
应真潇举手：“等等，我先回隔壁了，你俩注意影响。”
保密纪律要牢记，不该听的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