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赏飞霄～
河岸的夜风突然凝滞，飞霄瞳孔里映着少年沾满糖霜的指尖。?狐/恋￠闻\血_ !追+蕞`新·章!节~
云羽的指腹还压在她唇上，睫毛随呼吸轻颤时，眸中流转的光竟比星河更灼人。
飞霄喉间发出短促的气音，狼狈地偏头躲开这过分干净的目光。
“对，一定是因为我醉了，才会这样的。”
她猛地起身后退，鞋跟碾碎岸边卵石。
云羽趔趄着扶住她臂弯。
“飞霄？”
云羽总感觉飞霄今天似乎老是躲着自己。
飞霄甩开他的手，衣袖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
飞霄背过身去整理供香，祭月用的檀木匣被她捏出裂痕。
“小家伙，姐姐可能有点醉了，你别靠那么近......”
她胡乱抓起三支线香，火星却总也点不着颤抖的香头。
云羽忽然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
“飞霄......姐姐？”
少年温软的唇擦过她耳廓，惊得线香断成数截落入河水。
飞霄反手扣住他手腕。
她盯着少年毫无防备袒露的咽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走吧，姐姐带你回家，我们去院子里赏月好吗？”
云羽听不懂赏月二字的含义，自然也不可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
廊下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飞霄指尖凝起剑气削开月饼时，桂花馅的甜香混着酒气在石桌上漫开。.k!a~n`s\h`u+g,u?a?n′._c!o?m¨
云羽学着她的样子用银匙戳馅料，碎屑掉得满桌都是。
少年忽然伸手去够酒坛，腕间银链撞在青瓷酒盏上叮咚作响。
飞霄挑眉将酒坛举过头顶，看着云羽踮脚也够不着的模样，喉间溢出低笑：
“怎么？你也想喝？方才呛得还不够？”
云羽突然攀着她膝头爬上石凳。
飞霄还未来得及后退，少年己经跨坐在她腿上，带着桂花香的手指按住她正要饮酒的唇：
“飞霄......不好喝！”
云羽实在是不能理解飞霄为何会喜欢喝这种辣喉的东西。
自己在出发前喝了一口，虽然立马就吐了出来，真正入喉的寥寥无几，但就连现在脑袋都还有些晕乎。
月光淌过少年绷紧的脊线，飞霄望着近在咫尺的喉结，酒坛“咚”地砸在青石板上。琥珀色酒液漫过她靴尖时，唇间突然被塞进半块月饼。
云羽指尖残留的莲蓉蹭在她齿间，惊得她喉结重重滚动。
“飞霄，甜。”
少年献宝似的又往前推了推月饼，浑然不觉这个姿势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她怀里。
飞霄机械地咀嚼着突然塞满口腔的甜腻，发现云羽正用袖子擦拭她沾了酒渍的下巴。
夜露悄悄爬上石凳，飞霄忽然握住少年乱动的手腕。
她盯着云羽映着月光的瞳孔，发现那里面的担忧纯粹得不掺半分杂质。?齐^盛\暁^说?枉￠ ,耕^辛,蕞?全?
喉间桂花酿突然烧成燎原的火，她猛地将人按在石桌边沿，打翻的月饼滚落在云羽散开的衣襟上。
“知道什么叫危险吗？”
飞霄指尖碾过少年唇上沾着的饼渣，嗓音哑得自己都心惊。
云羽却仰头将最后一点碎屑舔进她掌心，笑得眼尾弯起：
“甜！”
......
廊檐下的灯笼突然暗了几分，飞霄仰头望着玉盘似的圆月。
夜风卷来远处军营的号角声，她瞳孔里映着的清辉渐渐凝成百年前的血色月光——那时拴在颈间的铁链比月色更冷，步离监工靴底沾着的碎肉总会在月圆时发出腐臭。
冰凉的风吹散了她的些许醉意。
“看，那便是广寒宫。”
她听见自己声音里带着砂砾般的粗粝。
云羽的银发忽然扫过她手背，少年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侧，正学着她仰头的姿势，目光却始终黏在她侧脸。
飞霄被盯得耳尖发烫，抬手去捂少年眼睛：
“看月亮，月圆，很难得的......”
掌心突然传来睫毛扫过的酥痒，云羽竟在她手心里眨眼。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腕间旧疤，惊得飞霄猛地缩回手。
“团圆？”
云羽含糊地模仿着，却将月字
读成圆字。
云羽忽然凑近至鼻尖相抵，眸中映着的根本不是月亮，而是飞霄骤然放大的面容。
少年伸手戳了戳她紧绷的唇角：
“飞霄～”
飞霄这才惊觉腮边冰凉。她仓皇抹脸，却见云羽指尖沾着方才蹭到的饼渣。
少年将手指含进嘴里吮了吮，突然绽开比月光更晃眼的笑：
“甜！”
夜风卷着桂香穿过回廊，飞霄望着少年被月光镀上银边的轮廓，忽然伸手将人按进怀里。
“对，没错，也是团圆......”
她低头嗅着少年颈间的甜香，嗓音闷在他散开的衣襟里，“但是，你别光看姐姐啊，今天也是赏月的日子呢，多看看月亮......”
尾音被云羽突然贴上来的额头撞散，少年毛茸茸的尾巴缠上她脚踝：
“赏、赏飞霄～”
夜风掠过檐角铜铃，云羽突然在她怀里瑟缩了一下。
少年指尖无意识揪住她衣襟，尾音染着夜露的湿气：
“冷......”
飞霄怔了怔，掌心抚上他后背才发现单薄衣料早己被夜雾浸透。
她解下外衣裹住少年，却感觉怀里人贴得更紧了。
“这样呢？”
飞霄将人整个圈在臂弯，下颌抵着他发顶轻蹭。
飞霄喉结动了动，她望着少年被月光照得通透的银发，突然开口说道：
“小家伙，我给你取个名字如何？”
“名、字？”
远处传来子时的更鼓，飞霄指尖凝起剑气，在石桌上刻下遒劲字迹。
云羽凑过来看时，发梢扫落的桂花正坠在“羽”字最后一笔：
“云高悬天，羽破长风。”
她蘸着酒液在青石板上描画，“云是九霄之上最干净的所在，羽......”
剑气突然在石板上刻出振翅的弧线，“是能撕开阴霾的东西。”
少年突然把脸颊贴在她执剑的手背，睫毛扫过虎口陈年剑茧：
“云...羽？”
他生涩地重复，舌尖卷起时像含着一颗糖。
飞霄忽然翻转手腕与他十指相扣，剑气在夜空划出流云般的轨迹：
“对，从此天高地阔，再没有人能给你套上枷锁。”
云高悬于天，不落尘垢；羽洁净无瑕，不染泥淖。
“以后，姐姐就叫你羽儿如何？”
云羽望着逐渐消散的剑光出神，忽然将额头抵住她的。
“云羽？”
他抓着飞霄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飞霄的手随着他动作轻颤。
“羽儿？”
云羽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思考什么。
“飞霄......霄儿？”
“哎，不是......”
飞霄立马制止他。
“你不能这么叫我，我是你长辈，是你姐姐，知道吗？”
云羽还想再说什么，但未说完的话被飞霄用外衣兜头裹住。
将军通红的耳尖隐在夜色里：
“该睡了。”
她抱起少年走向内室，月光将两道影子融成一道。
云羽在陷入锦被前忽然仰头，湿润的鼻尖擦过她下颌：
“云羽......喜欢......飞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