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不解风情的猫熊
第225章 不解风情的猫熊
“我……我那个……”怀礼辉急得想咬自己舌头,头皮一阵阵发麻,语无伦次地指着门外,又指向自己的手机,“就是…工作那边…那边一个不懂事的股东……对!就是个小股东!”
这苍白的辩解在父母闪烁着“终于要解决老大难儿子婚姻问题”的眼神注视下毫无说服力。-捖?本¢榊′栈` ?耕′欣.醉`全?
他猛地转向姐夫吴楠:“姐夫!你车钥匙借我!快快快!我那房车太大了,开出去不方便!你车借我一用!”
吴楠还没从电话的震撼中回过神:“啊?哦!好!好!” 几乎是下意识地从裤兜掏出车钥匙递了过去。
怀礼辉抓过钥匙,像攥着烧红的烙铁:“你们…你们千万别多想!就是接个人!我去去就回!很快!” 他脚步踉跄地冲到门口,换上破旧的棉皮鞋,手忙脚乱地去摸自己挂在门边衣架上的羽绒服。
怀母终于从巨大的冲击和“狂喜”中找回了一丝理智的声音:“哎!你这孩子毛手毛脚慢点!要不要……要不要给你钱,请人家小姑娘吃顿好的?车站边上……” 后面想说什么“开一间最好的酒店”之类的话,被怀爸爸一个眼神暂时瞪了回去。.墈′书~君? *首,发,
“不用!不用管我!” 怀礼辉的声音己经消失在门外,只留下砰的一声关门的巨响和一个在冬日阳光下仓惶启动汽车引擎的身影。
怀礼辉一脚油门几乎是狠踩下去,姐夫那辆半新的家用小轿车冲出院子,在小区边上的路上扬起一路尘土,像极了某人此刻混乱狂跳的心境。
车子开走,屋里的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怀母猛地一把抓住老伴的胳膊,眼睛里迸射出的光芒能把屋顶映亮:“他爹!听见没?听见没!就那个国外的小姐!之前我们和辉伢子视频里露过面的,长得跟天仙一样的那个!”
怀爸爸努力绷着脸想要恢复一贯的老爷子威严:“慌什么!听清人家孩子说的了没?‘股东’!是礼辉生意伙伴!别瞎想瞎琢磨!” 嘴上说着,可那语气里,分明是拼命抑制着才没笑出来的颤动。
他快速摸出烟盒想要抽一支掩饰心情,手指却不听使唤地抖着,撕了几下才扯开锡纸。
怀母根本不理老伴那点欲盖弥彰的“权威”,激动地首搓手,开始在客厅里转圈,语无伦次地嚷嚷:
“吴楠啊!开你爸的车,快!再去县里超市。?白\马′书.院~ ^追^蕞^歆_蟑/截\对对对!你开车,去买最新鲜的鱼,买最好的肉,还有城里才有的那种外国牌子的牛奶水果。还有……快把家里最好的床单被套拿出来换上。……老头,你去收拾房间,把客厅彻底再扫一遍擦一遍。哎呀我的天爷啊,来了这么个天仙宝贝疙瘩,可不能怠慢了。”
吴楠拿着被硬塞过来的老丈人平时用来拉货的面包车钥匙,站在当地,看着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的丈母娘和嘴角抽搐但明显也没打算反对的老丈人,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镜片下的眼睛里闪过洞悉一切的笑意。
得了,这个年,想不过成“见儿媳妇”的盛大仪式,是绝对不可能了!
县城汽车站的门脸带着点上世纪风格的陈旧。
怀礼辉那辆溅满了泥点的小轿车几乎是“怼”到了入站口对面的斑驳水泥墩旁,发出尖锐的刹车声。他推门下车,冬日冷硬的空气夹着尾气味道涌入鼻腔。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人群。
就在站前小广场那锈迹斑驳的铁栏杆边,他捕捉到了那个“罪魁祸首”。
一件奶白色、毛茸茸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厚实羊绒大衣裹住了纤细的身体,脖子上围着一条同样质感、明艳如火的橙红格子围巾。
那头标志性的、金子般耀眼的长发此刻松散地编成一条大辫子,绕过肩膀垂在胸前。脚下是一双锃亮精巧的黑色及踝短靴,脚边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硬壳旅行箱。
女孩站在一群穿着臃肿棉服、拖着编织袋大包小包的旅客中间,格格不入得像一幅被误贴到生活海报里的时尚插画。
她还微微抬着下巴,好奇地张望着这陌生的中国县城街景,阳光在她睫毛和发丝上镀了层暖金色的边儿,丝毫不见旅途劳顿之色,倒像是来此度假的游客。
怀礼辉心头那点强压着的急躁瞬间冲垮了堤坝,他几个箭步冲了过去,胸腔里翻腾的复杂情绪——气急败坏、如临大敌、更多的是后怕——让他差点在克劳迪娅面前失去风度:
“克劳迪娅·冯·施特劳斯!你疯了吗。” 他顾不上
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声音虽然尽力压低,但那股近乎咆哮的力道还是泄露了他的震怒,“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你护照呢?谁准许你一个人跑出来的?!”
克劳迪娅猛地转过身,那张精雕细琢的脸上瞬间迸发出无可比拟的灿烂笑意,如同春日里勃然盛放的郁金香。
“怀!” 她完全无视了他的愤怒和质问,轻快地张开手臂,像只扑向暖巢的燕子,似乎想来一个符合她此刻激动心情的异国拥抱,“惊喜吧?!我给你家里的长辈拜年了!他们一定很高兴听见我的声音对吗?”
那份纯粹的“我来了就是为了给你个惊喜”的理所当然,像盆冰水兜头浇在了他的怒火上。
怀礼辉硬生生地侧开了半步,避开了她那没轻没重、差点要扑上来的动作,同时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劈手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克劳迪娅“哎哟”一声轻呼。
“惊喜?!”他盯着她碧蓝如北海深处寒冰的眼睛,声音冷得没有丝毫暖意,“我现在只有惊吓!你告诉我,你这算怎么回事?翘家上瘾了?”
克劳迪娅被他攥得手腕发疼,脸上那份纯粹的喜悦淡了下去,像被寒风吹过的花瓣,有些委屈地鼓起脸颊,但蓝眼睛里那份倔强和狡黠却像烧不尽的小火苗:“我自己买的机票!没人‘帮’我!我可是和爸妈还有弗雷德里克、玛格丽特嫂子还有小侄子好好的团聚了呢!还一起去了慕尼黑的冬雪游乐场,玩得可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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