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抵达晚宴
第198章 抵达晚宴
阿列克谢的“礼服准备”过程堪称一场灾难性的行为艺术。`三~8\看_书.惘* ?追¨醉?歆~章-结*
他先是试图把那件皱巴巴的卡其衬衫熨平,结果老旧的熨斗漏了水,在胸前留下了一大片难看的水渍,气得他差点把熨斗改造成炸弹。
接着,他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条颜色极其扎眼、布满热带棕榈树图案的夏威夷风格沙滩短裤,试图以此作为“正装”的一部分,被索菲亚尖叫着用修复用的软毛刷打了回去。
最终,在克劳迪娅如同指挥作战般的干预和帮助下,他勉强套上了一套由索菲亚紧急从圣彼得堡高级男装店订购的深灰色三件套西装。
西装剪裁精良,但穿在阿列克谢那副如同移动军火库般魁梧雄壮的身躯上,紧绷得让人担心任何一个幅度稍大的动作都会导致布料发出痛苦的撕裂声。
他像一头被强行塞进铁笼的棕熊,烦躁地拉扯着束缚脖子的领带,那精心打好的温莎结被他扯得像根上吊绳。
“别动!”克劳迪娅站在一个弹药箱上,踮着脚尖,努力想帮他把领带重新打好。
她自己也换上了一身简约优雅的珍珠白色小礼裙,金色的鱼骨辫上别了一枚小巧的钻石星饰,整个人散发着青春的光彩,与周围冰冷的钢铁环境形成奇异的反差。
阿列克谢则浑身不自在,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嘴里不停地抱怨:“这该死的布条是想勒死老子吗?还有这衣服,紧得老子喘不过气!要是待会儿打起来,老子怎么掏枪?”
“没人会在罗曼诺夫庄园的宴会厅跟你打起来,你这头莽熊!”索菲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手上却细心地用一块丝绒布擦去他袖口上一点不易察觉的机油痕迹。*x~z?h+a-i!s+h,u!.~c¨o_m-
她今天穿了一条复古的墨绿色丝绒长裙,衬得肌肤胜雪,金色的长发盘起,露出优美的脖颈,耳垂上戴着两枚小巧的钻石耳钉,冰蓝色的眼眸里混合着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她看着阿列克谢穿着正装那副如坐针毡、仿佛随时要爆炸的样子,又气又好笑,心底却莫名地软了一块。
这个能用坦克履带做戒指、用燃烧瓶写情诗、在枪林弹雨中把她护在身后的男人,此刻因为要面对她的父亲而紧张得像个第一次约会的小男孩。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拂过阿列克谢紧绷的后背,轻轻地在阿列克谢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声音放柔了些:
“听着,大笨熊。我父亲……他就像一件布满复杂榫卯结构的古董家具,外表冷硬,规矩繁多,你得顺着纹理去理解。别想着用蛮力拆解,也别想着逃跑。拿出你……拆解最复杂炸弹时的耐心。”
她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眸首视着阿列克谢焦躁的灰眼睛,“也拿出你在废弃坦克里,跟我说‘伏特加比眼泪更配西伯利亚的月亮’时的那点……该死的真诚。”
阿列克谢的动作顿住了。他低头看着索菲亚,灰眼睛里翻涌的烦躁风暴似乎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带着困惑和一丝笨拙的柔软。,天`禧-晓^说+徃~ .唔?错?内¢容-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闷闷地“嗯”了一声,不再粗暴地拉扯领带,只是那身昂贵的西装穿在他身上,依旧有种随时会被撑裂的紧绷感。
另一边,怀礼辉的准备工作则像一场精确的战术部署。
他反复检查着那幅艾瓦佐夫斯基油画的保护包装,确保它在运输和展示过程中万无一失。
怀礼辉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黑色西装,白衬衫的领口扣得一丝不苟,袖口露出简洁的银色袖扣。
他站在战术板前,最后一遍确认着“罗曼诺夫庄园晚宴”的行动预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放在西装内袋里的那个装着蓝宝石西叶草项链的首饰盒。
李宏则安静地坐在角落,调试着那两台作为礼物的无人机,确保它们在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他穿着那件标志性的、内嵌多个微型无人机舱的战术背心,只是外面象征性地套了件干净的黑色连帽衫。
5个小时后。
当那辆低调却内蕴奢华的黑色加长轿车(车窗玻璃厚得足以抵挡步枪子弹)平稳地停在圣彼得堡莫伊卡河畔一栋气势恢宏、灯火通明的古典主义风格府邸前时,俱乐部的五个人依次下车。
怀礼辉第一个踏出车门,身姿挺拔如标枪,目光锐利地扫过府邸门前肃立的、穿着笔挺制服、眼神锐利如鹰的安保人员,瞬间评估着环境和潜在威
胁,手指在身侧不易察觉地屈伸了一下,那是他习惯性确认武器位置的动作。
索菲亚紧随其后,深吸了一口熟悉的、混合着罗曼诺夫庄园特有松木香和涅瓦河微凉水汽的空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墨绿色的裙摆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克劳迪娅轻盈地跳下车,好奇地打量着这座灯火辉煌的宫殿,脸上带着纯粹的欣赏和一点兴奋,像参观博物馆的游客。
李宏最后一个下车,手里稳稳提着那两个装着无人机的金属箱,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平静无波,视线却快速地在府邸外墙、灯光布局和安保摄像头上掠过,大脑如同精密的计算机。
阿列克谢是最后一个磨蹭着钻出车门的。
那身高级西装此刻成了他最大的束缚。他像一头误入瓷器店的狗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动作幅度过大导致布料发出不祥的呻吟。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着普希金诗稿的金属盒和那罐珍贵的椴树蜜的包装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心里全是汗。
索菲亚悄悄挽住了他的胳膊,感觉到他手臂肌肉如同钢筋般紧绷,还在微微颤抖。她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放松呼吸,大笨熊。就当是……一次简单的敌后侦察。”
阿列克谢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胡乱地点了下头,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两扇缓缓打开的、雕刻着繁复罗曼诺夫家族徽章的厚重橡木大门,仿佛门后藏着整个车臣的雷区。
沉重华丽的大门无声地向内开启,明亮温暖却不失庄严的光线倾泻而出,映照着打磨得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和墙壁上悬挂的巨幅古典油画。
门厅尽头,一道身影静静伫立。伊戈尔·罗曼诺夫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天鹅绒家居服,身姿挺拔,银灰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拢,露出宽阔饱满的额头。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刻的纹路,却无损那份沉淀下来的威严与冷峻。
他的五官如同古典雕塑般轮廓分明,冰蓝色的眼眸如同西伯利亚最寒冷的冰湖,此刻正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审视,缓缓扫过门口这群风格迥异的“探险家”。
他的目光在怀礼辉沉稳锐利的军人姿态上停留片刻,掠过索菲亚挽着阿列克谢胳膊的手,在那头俄罗斯壮熊极力掩饰却依旧显而易见的紧张僵硬上顿了顿,扫过克劳迪娅青春洋溢的精致面庞和李宏那身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科技感装备。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混合着古董家具的木质沉香、鲜花的芬芳以及一种属于顶级权贵圈层的、冰冷而疏离的气息。
“欢迎光临寒舍,”伊戈尔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稳,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节性温度,如同天鹅绒包裹的钢铁,“罗曼诺夫家族的朋友们。”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阿列克谢那张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凶悍的脸上,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其微妙的、难以捉摸的弧度。
家宴的序幕,在莫伊卡河畔这座灯火辉煌的宫殿里,伴随着无声的硝烟,正式拉开。
阿列克谢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转筋,索菲亚挽着他胳膊的手指微微收紧。
怀礼辉不动声色地上前半步,将装着油画的保护匣微微提起,如同战士握紧了他的盾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