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之巅抱着脚走路

第117章 商城震惊(四)

要是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还是县长英明,给我王继亚很大信心。你这几句话,真是拨云见日,让我顿悟呀——几个毛贼,不知道死活,现在跳出来,是好事,不是坏事。

也不能那样说,毕竟闹出事来了,要是铲除不了,还真是大事情呢,李鹤鸣说,不过,我们的王团总,曾经在正规军里待过,对于这点小事,我想,一挥手,一定会灰灰湮灭的。哎,对于有些人,是大事儿,但是,对于继亚兄你来说,只要思想认识上去了,一切问题都能解决。

李鹤鸣忽然呵呵笑着说,我们县,像这样的,只不过都是苔藓,虽说杀了不少,但是,都是固顽,需要我们县民团,把这一块连根铲除的。

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王继亚说,我们黄埔出来的,没有一个是孬种的,你说这些,足见你也是大才呀。

顾敬之冷眼看着,只见李与王,你一句我一句,不咸不淡,自吹自擂,实在忍不住了,接过话茬说,哟,王团长有高招?

王继亚听着,觉得顾莹阴阳怪气,不知道肚子里装什么坏水,心里发毛。但是,刚进屋,李鹤鸣就当头一棒,有点蒙,所以,没反驳,继续说,也没什么高招,我就觉得几个泥腿子成不了什么气候。

王团长,你这说的,可是犯了兵家之大忌呀。我们都是读过兵书的,也知道历史典故,自古道,骄兵必败,顾敬之严肃地说,在我看来,还没交兵,已经败了,还用打吗?

王继亚鼻子都气歪了,哼了一声说,这是正确估计形势,再说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不得。我们现在不是冷兵器时代,现代都是洋枪洋炮,你说你能飞檐走壁,你还没有停住,我就放枪。义和团,神神道道,说是钢筋不坏之体,枪都打不进去,不还是照样败了?

李鹤鸣接过来说,是有道理。但是,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继亚呀,别抬杠,燃眉之急,主要是拿个主意。

王继亚看了一眼顾敬之,见他没说话,又说,我也是这个意思。现在,捂是捂不住的,我们今天知道,明天开封武汉南京都知道了。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儿,处理起来又是一回事儿。假设知道,又怎么样?如今天下,七处冒火八处冒烟,正规军都顾得上,对于我们这儿的事情,他们高层一定认为,只是皮毛,不深入,也不会知道详情,就像救火,起火了,一看天空那浓烟滚滚,是傻子也知道。但是,火势咋样,烧多大一块,没到现场,是不知道的。我们是当事人,及时把火灭了,再跟开封南京汇报,说我们早就洞悉g匪举动,想一网打尽,才欲擒故纵的,才引蛇出洞的。我觉得,不仅没过错,还有功劳呢。

顾敬之立马站起来说,王团长这话算说对了——对呀,这里的旮旮旯旯,我咋没想到呢?太对了。但是,话说回来,如今已经起火了,咋灭火呢?我看呀,县保安团一百多号人,长短枪都是崭新的,人员素质也好。区级民团是二级民团,属县民团中队,都是家乡人,打起仗来,怕死,不是退前就是退后,这样不行。

李鹤鸣盯着,眼睛慢慢变小,过了一会儿说,顾莹呀,别遇事就把自己说得一钱不值,到时候,就像你的政策,那是要连坐的。你们民团,按照编制,都属县民团管,难道我这个一县之长也调不动了?

顾敬之赶紧站起敬礼说,李县长,我再一次诚恳表态,只要是你的命令,随叫随到,绝不说个“二”字。

李鹤鸣抬手,又压压说,我们要讨论个万全之策,就这件事情,我觉得继亚考虑是对的,要是能达到击败g匪又不伤及我们自己,更好。

顾敬之说,我想起来了,县民团,家住和乐两区的人不少,我知道的就有五个人,五个人中那个漆德玮还是中队长,还有些团丁,还有一些与和乐两区有关系的人,也不少。

顾区长,你说这些,是啥意思?王继亚说,难道让他们组织队伍打回去,是吗?

不是,但是,继亚团总想没有想过,这些人,家住在南乡,为何能到县民团工作,或者说,能在这边工作?不说县民团,就是各部门,也有很多,做生意的,也不少,就是那边特产——苏仙石臭豆腐,不也在大街上叫卖吗?

我还是不明白,你说这些,啥意思?王继亚说,难道我们把他们组织起来,打回去?

哎,你往深层次想想,顾敬之说,这些人怎么能到这边来工作做生意?还不是有人有钱有靠吗?他们来这里,有人把小家搬过来了,有些人小家还在家乡,但是,都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老家,还留着自己的亲戚宗族,大头还在南乡。就像漆树贵,虽说到开封了,如今还是个什么处长,可是他七大姑八大姨,不都还是在南乡吗?他的民团,一个叫王仁蒲的带着,如今,可能也被泥腿子占领了,不是吗?

你是说,把这些人集中起来打回去,就能解决问题,王继亚说,你想的,太轻松了吧?

顾敬之摇摇头笑着说,你理解的不是全错,要是有这个意图的,也不能说不行,我的意思是,在这个基础上,动员他们回去,做做工作,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或者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为啥?

他们祖宗都在那边,产业也被共党和泥腿子分了,要是你,你甘心吗?这些,都是他们几代人打拼流血流汗才混来的,可是一朝不慎却被泥腿子给分了,凭啥?顾敬之说,将心比心,要是给他们优越条件,让他们回去,一定会组织民团,打回去,把共党消灭或赶跑,把属于他们的利益再弄回来。

顾敬之又说,这些泥腿子,说到底就是造反,历朝历代,泥腿子造反的,有几人能成功的?大清朝,那个湖南的曾国藩,不就是弃官回乡组建民团,几经打拼,才消灭了洪秀全的义军吗?我们动员了,许他们以好处,要是搞得好,这一招很有效果。

继亚,漆德玮,你找他谈过没有?李鹤鸣说。

还没有顾上,刚得到消息我就跑来了,听说,杨晋阶跑到金家寨镇上去了,是他派人来,找县长你,门卫不让进,没找到,拐回头找到我,才知道一些情况。哦,想起来了,李县长不是多次警告过他吗?这家伙,咋不听呢?

他就是头猪,一点敏感性都没有,还敢逃回来?回来,县长也要严惩,顾敬之说,当初,县长苦口婆心跟他说,让他注意,限期捕杀共党,争取做到防患于未然;可他呢,整天就是跟他那个戏子张素华哎哎哎呀呀呀,有什么“哎”头,“呀”个鬼?历史为何糟糕,都是女人捣鼓出来的,那个慈禧就是个例子。

王继亚知道他与杨晋阶的故事,也没插嘴,只管看着。

李鹤鸣听着顾敬之的话,脑袋有些大,急忙用手往下压说,别扯远了。继亚,漆德玮不是共党吧?

王继亚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说,草木皆兵呀,这个时候,怀疑是对的,但也不能怀疑一切。不是我打包票,这个人还是你介绍进来的,还说是省水利厅一个处长也说了话。漆德玮,虽说是黄埔的,但其说话办事,跟没上过学一样,粗话脏话连篇。这个人嘛,也不是一无是处,个大,有一把力气,耿直,军事训练在行。至于共党,我感觉不大沾边。

为什么?李鹤鸣神经有点紧张,质问说,从南乡这个事情看,我们不能不小心呀。

县长还是有水平,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顾敬之说,我听说,这个人来头不小,我在县里时,也注意此人一言一行,但是,光从他的行为看,确实不太像。那时候,那个董翰儒,在这里,不说牛逼哄哄,最起码时刻以什么马列自居,还背诵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实际上都是捞取名声。

可是,这个漆德玮就不一样,顾敬之说,有一天,我在南街那个“梨园坊”吃饭,见到他了,我是指德玮这个货,他还抱着一个叫小王的歌女唱歌,还是黄梅戏,还是天仙配中的一段,什么“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打打闹闹。不知道是做戏还是真的,要是真的,共党那边是不敢这样做事的。一般来说,他们都是以什么为天下苍生谋福利的“正人君子”模样示人。

我也怀疑过,也试探过,王继亚插话说,但是,对于捕杀共党,他也很积极,还说,那都是红毛野人,留不得。

你让他捕杀过共党吗?李鹤鸣说,我咋不记得?

县长,你忘记了,那个老斑鸠,是土匪不假,可是,有许多人反映他与共党接触,具体是谁,不知道。当初,你得到消息,说他抢劫他一家子吴大老爷,吴大老爷拿出五百块大洋给县民团,让我们打他,是你让我组织人马的,于是,我就把此项工作交给了这个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