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之巅抱着脚走路

第61章 遭袭(一)

    天还没有亮,漆德宗就醒了。


    昨天,蒋镜青走后,詹谷堂周维炯也走了,只剩下李梯云还在墨竹苑,漆德宗就觉得李梯云有事儿,就跟漆树仁说,二叔,大伯休息了,我也累了,也想回家。


    漆树仁说,我有事儿,不能留在这里,你大伯腿痛,也不能留在这里,你与梯云就在这儿休息吧。漆德宗嗯。漆树仁说完,带着人也走了。


    在中岳亭,看着一个个离开,大门吱呀关上后,漆德宗高兴地说,看来,我们党成熟了,不再靠谁活着了,也不再轻信别人了,遇到问题,也知道独立思考了。


    说完,叹息一声说,唉,就是靠,也靠不住呀,当初不就有个例子吗?靠gmd,蒋光头比袁大头还阴。翅膀硬了,遇到机会了,gmd内部没有人压制他了,于是,本性露出来了。什么这兄那兄,其实都是他的敌人,都是他上位的垫脚石。要说过河拆桥,他才是真正高手。农村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哦,是说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还说,靠树树断,靠山山倒。运气都是流年的。封建王朝,再圣明,也有没落的时候。gmd虽说执政不久,可他们变得快,腐朽也迅速,到今天,还是原来的gmd吗?已经到垂死了,成了反动派了,比大清王朝还垃圾。这是个机遇,也是关键。此时,我们只要加把劲儿,美好的明天就是我们的了。


    都叫你八弟,我也叫你八弟得了,李梯云喝了口茶,抬起头说,我不想谈这些没用的事情。那些事,只有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如果有机会,站在大别山之巅,那就可以一览众山小了。可如今,我们站在大别山半山腰,高不高,低不低的,看到的也只是商城南乡这么大一块,但是,就是这么大一块,也是鬼哭狼嚎,哀鸿遍野,你说,我还怎么冷静,还怎么淡定?我没走,是有问题要问。


    你有问题?漆德宗笑着说,你也参会了,有问题,咋不在会上提出来呀,蒋书记可是县委书记,他知道的多,读书也多,这次会议,你没有感觉到,蒋镜青书记给我们带来了很大希望吗?他还在会上三番五次说,有什么事情在这个会上都可以提出来的,可是,你为何没有提呀?


    我想提问的,不是工作问题,更不是下一步咋搞,也不是我个人有什么意见。


    那是啥问题?


    是你应该解决的,不,李梯云说,是你的权力范围内的事情。


    哎呀,我说你呀老李,你虽说是麻城人,但是,咱俩为孩都在一起,知根知底,你也是快人快语,今天咋了,说话总是吞吞吐吐的。


    我主要是考虑,该不该问,该不该说出我问的事情。


    什么事情,只有咱俩,说吧。


    我就想,此次会议这么重要,为何不让泽沃参加?


    谁说不让他参加了?漆德宗皱眉,似乎有些生气说,他听说改日期了,没有请假,就生气走了。开会时,找不到,你说咋办?还能因为一人再改日期吗?再说了,这样无组织无纪律,你们俩关系不错,你要是见到了,要批评才对呀。


    话虽这么说,但我总感到里面有蹊跷,李梯云说,泽沃是从民团过来的,组织观念淡薄,身上多少有那么点匪气,但是,也不能因此歧视他甚至排挤他呀。


    什么,梯云,你说什么?漆德宗说,是你猜测的,还是你听到的?


    我不是说了嘛,我感到事情蹊跷,李梯云说,要说一身匪气,周维炯还真的多,比起王泽沃,多得多了。维炯,咱俩关系也很好,我是这里支部书记的时候,他就是团委书记,接触也多,但是,我不觉得身上的匪气就是毛病,就是缺点。


    我感到你对匪气还是性格,分不清,漆德宗说,我的认为也不算绝对正确,但是,我说出来,你考虑考虑。


    你说,我听听吧。


    周维炯匪气,那不是匪气,那是行侠仗义,是一种打抱不平的正义之气,虽说,这种气对于官府来说,不容易管制,但是,周维炯的性格还是很规矩的,也不是胡来的主儿,这一点,你感觉对不?你承认我说的对不?


    嗯,我同意,李梯云说,不光同意,我还感到挺可靠的,跟他共事,总认为很放心,不会被坑。


    哈哈哈,你呀,是不是在麻城老家,跟你那一湾子一个叫啥,大头的打得火热,可是,被他家坑了,把你家田拐骗十多亩,打官司,又没有打赢,才这样感慨的,是吗?


    哎,被蛇咬一口,草腰子怕三年呀。


    其实,那不是坑,那就是骗,是土匪,是抢,漆德宗说,这跟瘪头的性格,是两码事儿。瘪头,人们叫他炯爷,都爱戴他,尊敬他,依靠他。我跟你说,我们虽说是老表,可是,他说的话儿,还真的都兑现了,绝对不装孬的。至于你说的老王,说个老实话,跟那个大头差不多,说话总是咬文嚼字,对别人办事专门挑刺,这样的人,只有你心胸宽能容忍,要是别人,能吗?我是书记,才选的书记,说个老实话,我不能这么说的,因为只有我们俩,才说的,但是,这可不能乱说呀,要是说了,打个比方,要是蒋镜青书记对我们哪个人有这种看法,你说,还不惶恐?这会影响团结的,不利于革命,一定保密呀。


    我不会说的,你也是知道我的,所以,你才掏心掏肺说,我很感激,但是,李梯云说,我还是想说,对他不公平,为啥?你都这样说了,难道这里面还没有人捣鬼吗?要是那样,一定是在里面搞了什么,或者是利用了王泽沃的这种性格,故意把他支开的。虽说是什么为什么这样做,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是因为这个才导致王泽沃那个小心眼子不参会的。你是书记,我建议,你得澄清。


    漆德宗喝了一口茶,盯着李梯云看了半天,想了又想说,梯云,你怎么有这种想法呢?你不觉得这次会议开得很成功吗?蒋书记从县城来,寒天冷冻,来回多少里路?辛苦是次要的,你知道有多么危险吗?


    南溪张涛天,号称屠户,不讲什么道道,听说,他特别恨gCd,还认为我们就是土匪,因为他是从土匪这个行业脱胎出去的,所以,特别憎恨土匪。南溪的曾耀贤、叶廷荣、吴大麻子等十多名党员,还有十多位百姓,都被他捕杀了。


    蒋书记从那儿过,还在那儿住了一个晚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咋办?蒋书记能顺利来,传达中央六中全会精神和八七会议精神,指明起义方向,让我们看到了希望,这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呀。


    再者,他还介绍了商城、潢川、固始以及全国各地的革命形势。有的失败了,有的胜利了。黄麻起义还成立了红七军,虽说死了许多人,但是,也保留下来不少革命火种,这部分人经过残酷斗争,成长了,队伍壮大了,现在新集、光山、罗田、麻城一带打游击,离我们很近,随时都有可能接济我们。而且为了支援我们,派来不少人,吴光浩军长为此牺牲了,又派来了徐其虚、徐子清、叶金广、肖方等,还有你,也算吧。我听说,王泽沃也算他们那儿的,...


    如此局面,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大的鼓舞呀。当时听了,我真的想喊gCd万岁,但是,我却感到要是喊出来,实在幼稚,所以没喊。可是,谷堂,詹老喊了,喊得是那么理直气壮,喊得是那么激动人心。


    说实话,在这之前,我不这么称呼詹谷堂的,从此之后,我就觉得他是我们党最成熟的代表之一。回来后,我左思右想,不敢喊,不好意思喊,不是幼稚,是虚荣心作怪,害怕同志们说我这个商南邑区委书记太冲动,太幼稚。我痛恨自己,还有些瞧不起自己,于是我跑到屋里,对着墙壁高喊:gCd万岁!喊了十遍,喊出来了,舒坦多了。


    唉,冷静下来,慢慢想,人多的地方为何不喊,还是因为看人脸色看惯了,仰人鼻息习惯了,以至于出气都不敢大声。要是这样下去,还能领导农民起义吗?遇到生死,还能秉承一名gCd员视死如归的革命精神吗?


    李梯云听着,无比感慨。漆德宗一口气说完,他叹口气说,德宗,不是你激动,我也很激动,但是,就是因为激动,我才感到没让泽沃参加,是个损失。


    你咋还这般固执呢?我跟你说过了,不是我们不让,是他自己没赶上。具体细节,我都问了,前天,就是前天,他赶过来了,也没有到屋,在外面,听说商城县来了个年轻人叫蒋镜青的,他说,哦,是他呀,我知道,就是书店的那个小孩张明华,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