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下军令,堂兄庶姐蛇鼠一窝!

    孙姨娘却摇了摇头:“曼陀散的事,还要从长计议。”


    “至于谢窈那丫头,鬼机灵,女儿觉得暂且瞒着些好,等这胎坐稳了,也能给伯爷一个惊喜。”她的眼神无比深沉。


    孙姨娘没有跟她爹说的是,比起二房,比起不安分的谢窈,她更怕自己生下女儿,让伯爷空欢喜一场。


    所以她今日,才要把老父亲请来。


    提起谢窈,孙药令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些日子,你兄长那医馆开得十分难过,许家不知道发了哪门子邪风,一心要斗垮济安堂。你们伯府的夫人,就是许家人吧,这个毒妇!”


    许家新开的胜济堂,最近和济安堂医馆斗法的事,已经在京中人尽皆知。


    孙姨娘道:“医馆是生意,做生意的事儿,我这小女子也不太懂,总归是无奸不成商,他们便宜,我们也便宜,再找些买了隔壁假药的人去闹一闹,虽说许家有钱,但毕竟没有医馆根基,生意一冷清,也就开不下去了。”


    孙药令捻了捻胡须:“你倒是跟着文昌伯,学了不少东西。”


    孙姨娘伸出手腕:“父亲先来为女儿把脉吧。”


    片刻后,孙药令脸上显露出笑容。


    “成了。”


    孙姨娘瞳孔震动:“真是男孩儿?父亲别骗我!”


    孙药令:“你不信别人,还不信老夫?这胎九成九的男儿,馨兰,你再使使劲,未必不能做文昌伯的正妻!”


    孙姨娘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


    在家中,她是庶女,在谢家,她又是妾室,她的女儿也是庶出,她忍了这么多年,实在不想忍了。


    现在,有一条新的路就摆在她眼前,她怎能不激动!


    孙药令摸着胡子,也笑起来:“行了,脉也把了,老夫也多个外孙,可算有件喜事。”


    孙姨娘猛地抓住自己爹的手:“父亲,此事你先为女儿保密,等到适当的时候,女儿自然会告诉伯爷。”


    孙药令:“你未免太过小心……行,为父不会去乱说。”


    他见女儿还沉浸在喜悦中,没再多留:“尚药局事务繁忙,老夫先回去了,你安心养胎。”


    他去到一趟谢明安的书斋,没有和谢明安说女儿怀孕的事,只是交代些别的事,就离开了伯府。


    房间内,刘嬷嬷悄悄望着自家姨娘。


    自从老药令走后,姨娘的神情一会儿激动,一会儿沉重。


    孙姨娘想到二房家的嫡子,想到谢枝,想到伯爷,谢窈,最后想到……


    “你是嫡女又如何,等你嫁出去,我生下孩子,就是谢家正夫人!”


    孙姨娘的内心,谢窈无从知晓,也不屑返回去偷听。


    看见孙药令来谢家,她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无非是来诊治孙姨娘腹中胎儿是男是女。


    王管事都说了,孙姨娘已经从娘家寻来毒药,准备毒死自己。


    这次确定自己要生儿子后,应该能对她下手了吧。


    她正等着呢。


    两人走出一段路,谢窈让忍冬骑上青骢马。


    “二小姐,这是为何?”忍冬疑惑地问。


    她是边军中的军医,随军打仗是会骑马的,但算不上很好。


    谢窈余光瞥见自己后方。


    从她们走出文昌伯府开始,身后就遥遥跟着一个尾巴。


    她眯起眸子,忽然正色:“大燕健妇营八品军医官,林忍冬听令!”


    只有经历过战争才有的铁血煞气,显现出来。


    忍冬立即收敛了脸上的嬉笑,变得无比严肃。


    这一刻,二小姐是少将军,而她是少将军麾下女兵,少将军说的话,是军令!


    “卑职在!”忍冬在马背上拱手,行以军礼。


    下一刻,谢窈粲然一笑。


    “回京这么些天了,你替我,去京畿营看望一下咱们的好兄弟吧。”


    她低声说出一个名字。


    忍冬领了命令,策马直奔驻扎在京城以西的京畿大营。


    原本跟踪谢窈和忍冬的人,远远地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看见忍冬跑了,咬了咬牙,还是选择跟在谢窈身后。


    那毕竟只是个侍女,眼前这个才是正主。


    最重要的是……


    他也追不上骑马的忍冬啊。


    谢窈悠闲地走到南街,先去买了几盒胭脂水粉,又看上两枚玉簪,最后来到一家成衣铺,买上几身新裙子。


    跟踪她的人见她一直买女儿家的金银首饰,若有所思。


    谢窈再往南街里面走,好像不知疲惫。


    跟踪人已经跟了快两个时辰,累得腿酸脚麻,一不留神,忽然找不到谢窈人了。


    实在找不到,他只能从角落里跑出来,沿街一家家店铺地找。


    半个时辰后,跟踪人站在南街最里面的醉雪楼门口,喘着粗气。


    醉雪楼,是一家青楼,往来人士络绎不绝。


    他暗道,二小姐会武功,他跟丢了也很合理,想必主子不会怪罪自己。


    至于二小姐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无非是又去买些琐碎首饰。


    反正,她不可能去眼前的青楼吧。


    又找一圈无果后,他回到伯府。


    跟踪谢窈的人,是谢成榆身边的小厮,但他复命的对象,却是谢枝。


    “胭脂水粉,玉簪新衣?”


    谢枝得知谢窈出门就买了这些东西,不禁心思微动。


    堂兄谢成榆坐在她旁边,摸了摸下巴:“看来,窈儿妹妹还真看上了我那同窗啊。”


    昨天,曾经做过几年同窗的陆慎言求到他那里,请他给谢窈送一封信。


    谢成榆知道陆慎言的底细,虽然是京中有名的才子儒生,但家境贫寒,不值一提。


    他应下后,拿到信就自行拆开看了一遍。


    信上,写满陆慎言对自己堂妹谢窈的海誓山盟,还邀谢窈两日后去花楼品茶。


    没想到自己这多年不见的二妹妹如此有魅力,刚回京,就勾搭上了陆慎言。


    谢成榆去送信时,被谢枝意外看见,他就把事情告诉了谢枝。


    这封信,谢窈收了,若是她赴约,就是和外男幽会,名声定然会跌至谷底。


    就算她没去,他也会派人传出些流言蜚语,谢窈如此作贱枝枝,就该让她吃点苦头!


    谢枝装作刚反应过来:“二妹妹一看见堂兄送去的信,就忙着出门,又是梳妆打扮,又是买新衣裳,女为悦己者容,堂兄说的没错,二妹妹肯定心仪那位陆公子!”


    谢成榆一脸厌恶:“小小年纪,如此不安于室,真是丢我谢家的人!”


    “陆公子品貌非凡,并非一般俗物,又是二妹妹幼年玩伴,二妹妹喜欢他也情有可原,”谢枝故意替谢窈说话,“唉,若是让我嫁给靖北王,我也是不愿意的。”


    “一个乡野村妇都不如的女人,怎么配跟你比。”


    谢成榆冷声说道。


    “她要是真敢去幽会,我就带人,亲自抓个现行。”


    谢枝连忙说:“大哥,二妹妹毕竟是我们的妹妹,她如果真的有了心仪之人,我们理应成全。”


    谢成榆扬起嘴角,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既然她那么喜欢陆慎言,我这个做大哥的,是该帮帮妹妹。”


    “就是不知道,如果靖北王知晓了此事,会不会成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