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报仇一刀之恨,舅舅也发力

    第二天,谢老夫人醒来后,正要唤下人梳洗,就看见了自己桌案上的供状。


    她疑惑地拿起来,待看清上面的内容,面色骤变。


    “来人,来人啊!”


    谢老夫人惊慌失措地喊起来。


    “老夫人有何吩咐?”


    谢老夫人脸色阴沉地问:“你们,你们昨夜有没有看见谁,进了老身的房间!”


    众守夜的丫鬟婆子全都摇头。


    发现她们对昨夜一无所知后,谢老夫人彻底慌了神。


    怎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了自己屋子,还留下了这封信?


    “快去叫我儿……快去叫我儿明安!快,快啊!”


    她急忙招呼身边的丫鬟。


    而这一幕,被路过去静竹轩给追墨喂食的谢窈看在眼里。


    她这祖母这么害怕,可千万别被吓死了。


    很快,刚下朝的文昌伯,还没歇上一口气,便被人火急火燎地请来:“母亲到底有什么事如此着急,非要儿子下了朝,还没吃口饭就来。”


    谢老夫人把供状交到他手中:“你看看吧,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谢明安随意一扫,一下子瞳仁颤动。


    看到供状最后的落款,他愣了片刻,才想起来,这是王管事的名字。


    “好一个卖主求荣的鼠辈!”谢明安咬牙切齿,“本伯养了他这么多年,平日也待他不薄,他竟敢背叛污蔑本伯。”


    谢老夫人看着自己儿子,老神在在。


    是不是污蔑的先不说,她儿子能别让她一把年纪受到惊吓吗。


    定了定神,谢明安才问谢老夫人:“母亲,你这封信从何而来?”


    谢老夫人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将自己一清早就看见这信,出现在自己房间的事说出来。


    谢明安并没有过于惊讶。


    他低下头,思忖了一会儿,阴沉地开口:“此事就交给儿子解决吧,母亲不用担心。”


    之后,他派了人,趁王管事不在,从王管事屋内搜出了一封一模一样的供状。


    没两天,七两回到伯府,在晚香院做起小厮。


    他是二小姐重新买回来的,改了名字,且只是做晚香院的采买等事,伯府其他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看不见。


    这日,桑若来给谢窈送饭时说,王管事死了。


    “说来也怪,王管事之前被二小姐打断一条腿,非要大冷天去池塘捞鱼,说伯爷就喜欢吃他做的鱼,结果失足掉进了水里,被人发现的时候,人都……啧……”


    桑若说道,语气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谢窈眯起眸子,呵呵一笑,甚至懒得装出意外的模样。


    自从谢窈给许素素寻来平肺膏,桑若也不装了,成了她身边的半个丫鬟。


    她又说,王管事以前看母亲不受文昌伯宠爱,又常年多病,住在冷僻的静竹轩,所以经常克扣静竹轩的东西,还欺负过静竹轩的丫鬟。


    听到这话,谢窈眼底涌出一抹戾气。


    等到桑若走后,她独自一人在房间里,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


    王管事死了,没法再死一次。


    池塘的水再冷,也比不上她被刺入心口的那一刀痛苦。


    这一刀之恨,她今日报了。


    至于王管事到底是谁杀的,自然是她那位道貌岸然的好父亲。


    从王管事屋里搜出那封供状,他更是气疯了吧。


    谢明安不但替她杀了王管事,还会把一切都处理得干干净净,伪造成一场意外。


    毕竟,那日她可是亲眼看见,她的祖母惊慌失措地请来谢明安。


    王管事所知道的,已经写在了三张供状上。


    留他一命,固然能以后让他站出来揭发谢明安,但是,他死了,她更痛快。


    何况,打草惊蛇后,才能抓到这条蛇。


    她在心里说道:


    谢明安,还没结束。


    她会一点一点,一样一样,把谢家欠自己的都讨回来。


    这时,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闯进晚香院。


    “姐姐,今日学塾放课早,我和同窗们去南街买笔墨时,看见了舅舅。”


    谢宴一进门就大着嗓门喊。


    谢窈蹙眉道:“你来晚香院,先去跟母亲请安了吗?”


    谢宴挠了挠头,一脸无奈:“我去母亲房门口,还没进去就被丫鬟拦住了,母亲说我聒噪。”


    谢窈道:“确实聒噪。”


    谢宴仅仅沉默了一个呼吸,就又滔滔不绝:“舅舅,不,许家居然开了一家医馆,就开在经常来咱们伯府给父亲母亲瞧病的济安堂旁边,同时也卖药,叫胜济堂,才开业两天,里面人满为患。”


    谢窈听到舅舅给医馆取了个“胜济堂”的名字,不禁勾了勾唇角。


    不愧是舅舅。


    胜济堂这名字,还就开在济安堂隔壁,济安堂能坐得住才怪。


    她道:“医馆人满为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谢宴解释:“因为胜济堂的药便宜啊,同样的药材,胜济堂只要济安堂一半价格,还请了几位京城有名的大夫坐堂,所以以前去济安堂的病人,现在都去了胜济堂!”


    “不过,你说舅舅这图什么啊,他请那几名大夫也不便宜,收的药钱又低,长此以往还怎么赚钱?”


    谢窈听到谢宴这句话,猜到了舅舅许知行要做什么。


    他在欲擒故纵,请君入瓮。


    谢窈敲了敲谢宴的脑袋:“比赚钱,你比得过舅舅吗?”


    “比不过。”


    “那你说什么。别管。”


    谢宴又絮絮叨叨说了自己在学塾的事,不肯走。


    终于,他压低声音:“姐姐,今日陆慎言……来找我了。”


    谢窈面色不变,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差点忘了这孙子。


    “哦?他跟你说什么了?”她问。


    谢宴恶劣一笑:“无非就是打听姐姐待嫁的情况,问我姐姐十分甘愿,我已经跟他说了,让他滚一边去,咱们谢家不是他能高攀的。”


    “做得好,下次他如果再来问你……”


    谢宴笑得愈发真诚,还有一丝傻气:“我自然是不理会。”


    若还有下次,他就把陆慎言介绍给谢枝吧。


    谢枝这些年对他也不错,他姐姐不要的,刚好可以给她。


    第二日一早,谢家二房忽然派人来到晚香院。


    说是谢窈的堂兄休沐回府,一家人吃顿饭。


    母亲那边说自己身体不适,就不出门了,谢窈则点了头。


    吃饭嘛,她是没问题的。


    鸿门宴也好吃不是。


    等到正午之时,二房又差人前来,说谢窈的堂兄回府了,她与堂兄好久不见,可以去伯府门口相见。


    谢窈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试着长刀的刀锋,看都不看传信丫鬟。


    丫鬟催促:“二小姐,成榆少爷可是您的亲堂兄,好不容易回府一趟,您怎能不去迎他?”


    谢窈问:“我是文昌伯嫡女,更是靖北王的正妻王妃,堂兄是多大的脸,要我去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