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会见神秘人

肖北没动,目光透过车窗,锐利地扫视着湖边。

“肖大主任,您怎么还不走呀?”

陈墨见肖北迟迟不下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要不……我陪您一起过去?就躲后面树林里,保证不被发现。”

肖北收回目光,缓缓摇头:

“不行。对方要求只我一人,贸然带你去,万一他察觉了,什么都不会说。我们冒不起这个险。”

肖北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

“不知道为什么,经历这么多事,反而感觉胆子没以前大了。”

他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编辑了一条信息:

「云墨,我爱你。」

发送出去后,似乎才汲取了某种力量,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车门。

陈墨连忙从车窗探出头,将自已的车钥匙塞到肖北手里:

“老大,拿着!您放心,我绝对不走!就在这儿,眼睛都不眨地盯着您,有啥风吹草动,我立马冲过去救驾!”

肖北看着陈墨那副郑重其事又带着点孩子气的模样,心头一暖,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又把钥匙扔给他:

“正是因为这样你才要拿好钥匙,有什么情况好开车过来带我一起跑呀。”

说完,他不再犹豫,迈步向河边走去。

肖北沿着河岸慢慢走着,目光在垂钓者中搜寻。

很快,他锁定了一个目标:一个坐在小马扎上,背对着岸上小路,专注盯着浮漂的中年男人。

周围十几米内再无旁人。

肖北调整了一下呼吸,装作随意散步的样子靠近。他在距离那人几米外停下,试探性地开口,声音不大不小:

“哎呀,这水看着有点浅啊,能有鱼吗?”

那人纹丝不动,仿佛没听见。

肖北心中微紧,又靠近了一步,换了种方式,像问路似的:

“大哥,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呀?风景看着不错。”

这一次,那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你不知道这是哪,来这里干什么?”

“哦,朋友约的,说来这边看看风景,散散心。”肖北语气尽量轻松自然。

“朋友?”

男人微微侧了侧头,似乎用眼角余光扫了肖北一眼,“沧澜市里来的吧?开车过来得挺久。”

“是啊,开了快两小时,车就停那边了。”肖北顺势指了指陈墨停车的大致方向。

“嗯。”

男人应了一声,沉默了几秒。

就在肖北以为他还要继续试探时,男人却猛地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他转过身,正面对着肖北,同时右手迅速探入自已敞开的夹克内怀里掏去!

这个动作太突然,也太具威胁性!肖北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下意识地后撤了半步,手也本能地伸向腰间——尽管那里并没有武器。

他死死盯着对方掏怀的手,心跳如擂鼓。

然而,预想中的凶器并未出现。对方掏出的,是一个深蓝色的皮质证件夹。他利落地翻开,将里面的证件亮在肖北面前。

警官证。姓名:钟道平职务:沧澜市第一监狱监狱长

肖北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但巨大的疑惑立刻涌了上来。

监狱长?他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约见自已?

“肖北,”

钟道平的声音沉稳有力,目光如炬地直视着他,“市纪委第七监察室主任,省指导组副组长,是你吧?”

肖北压下心中的惊疑,点了点头:“是我。钟监狱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钟道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警惕地再次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才压低声音,开门见山:

“为了杜齐亮的事。”

“杜齐亮?”

肖北眼睛猛地一亮,如同黑暗中燃起了火苗,“你认识杜齐亮?”

“认识?”

钟道平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悲痛,有怀念,更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我和老杜是多年的兄弟了。工作压力大,我们就经常约着来这里钓鱼,甩几杆,聊聊天,透透气。”

他的目光投向平静的湖面,仿佛陷入了回忆:

“那天……大概就是他出事前一个多星期吧,也是在这里。我们正钓着鱼,老杜突然盯着湖对岸看了很久,嘴里嘀咕了一句‘奇怪……看着怎么这么眼熟?’然后他就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猛地站起来,连渔具都差点踢翻,只说了一句‘我得回去查个人!很重要!’就急匆匆跑了。”

钟道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怎么喊他都不应,那感觉……就像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结果,就在他死的前一天晚上,他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钟道平顿了顿,眼神变得异常凝重,

“电话里他声音很急,也很紧张。他说:‘老钟,我有我自已的发现,我自已的思考,都写在一个优盘里了。优盘我藏在那个蓝色渔具包的手柄里,就是咱俩一起买的那套!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想办法把它交给组织!交给……值得信任的人!’”

肖北屏住了呼吸,心脏狂跳。优盘!杜齐亮留下的关键证据!

钟道平从随身的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用防水袋密封好的黑色小优盘,郑重地递向肖北:

“就是这个。我一直藏着,不敢轻举妄动。”

肖北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接过了那个冰冷的、却仿佛重逾千斤的优盘。他紧紧握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握住了杜齐亮最后的心跳和未尽的呐喊。

“为什么……交给我?”

肖北的声音有些沙哑。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足以支撑他面对接下来更凶险风暴的理由。

钟道平看着肖北的眼睛,那目光里有审视,更有一种托付的决绝:

“事情发展成今天的模样,还有几个是能信的?如果他们可信!老杜就不会死……老杜生前,不止一次跟我提起过你,是条硬骨头,眼里揉不得沙子,是真正想干事的人。’他信你,所以,我也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