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人心繁复
“仙神无心？”
张鸣的家中，袁罡疑惑道。
“没错，不仅是我没有心，就连那天帝也没有心。”
王灵官此刻受到众生之念的帮助，正在慢慢恢复人性。
随着神性退去，他也是说出了仙界最大的隐秘。
而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就是两界之间门扉的减少。
原本仙界和人界属于紧密无间的状态，人族的念头能轻易的来到仙界。
仙神闻听这些念头，就会给予帮助。
长久以往，人族立庙供奉仙神，仙神经由这些香火念头滋养，度过无穷无尽的岁月。
两者属于相辅相成的道理。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间的庙宇越来越少，有些仙神也被遗忘。
少了香火念头温养的祂们渐渐冷酷起来。
失去了人念，也就失去了人心，祂们不再去管人间的死活，这也加剧了两族的矛盾。
直到有一天，有些人族觉得不再需要这些仙神，于是前来关闭两界的门扉。
随着门扉被关闭，原本还有香火留存的仙神也被牵连，并同样失去了人性。
仙界的寒冷持续扩散，渐渐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香火有毒，受之则累。
同样的人心念头也是各种各样，他们的贪婪、不满、渴求来到仙界。
这也是一部分仙神堕落的另一个原因。
仙神能影响人，人同样也能影响祂们。
而作为众仙之首的天帝，受到的改变最为严重，现在的祂已经不满足一个仙界，而是想要把凡间也纳入其中。
人性的贪婪正在侵蚀祂。
于是开始降下灾难，用于破坏人族王朝。
先摧毁秩序，在建立秩序，这位天帝的手腕可不简单。
“香火、信仰，不同的世界还真有不少相似之处...”
袁罡想起了符文大陆的那些半神，祂们同样从信仰中诞生，又在信仰消散后破灭。
和此界的仙神相比，也有很多的相同点。
可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处理两界之事。
让人族重修庙宇，供奉仙神，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现在的人不信仙神，最主要的原因是两界通道仅剩一条，仙神无法下界，也就无法降下帮助。
没有仙迹显现，其他人当然不会相信这些仙神的存在。
无人信，自然就没有香火。
牵扯之下就是仙神会越来越接近无情的状态，反而会更加苛责的面对凡间。
同样的，面临这些灾难，凡人们也不知缘由，只能愤恨老天不公。
这种扭曲的情绪被天帝这位至高的仙神吸收，也开始扭曲祂的态度。
如此循环，就是一种无解的状态。
最后迎接所有人的，只有两个结果。
第一个，仙界完全降临，人族成为提供香火的工具。
第二个，有人关闭两界最后一道门扉，两界就此隔绝，此后仙神不在。
等留在凡间的这些神属消亡，这片天地就会彻底沦为没有任何奇异的世俗凡间。
渐渐变成钢铁横行的世界。
想到这里，袁罡猛然回神，他好像看到了这片世界的两个未来。
“是否有方法能让天帝恢复本心？”
仙神彻底退去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好消息，毕竟神迹隐没，黑狐王这样的存在可不会消失。
这位大妖魔同样从人心之中诞生，祂会一直留在凡间。
届时如果人族处理不了，又没有更高的存在相助，等待人族的只有毁灭。
现在不管采用哪种方式都太极端了，袁罡目前能想到的就是让仙界恢复，让两界保持千年前的平衡。
“有人尝试过，但他没办到。”
“但如果是你的话，还是有一点希望的。”
王灵官感受自己跳动的心脏，看向了袁罡。
现在的对方就是一颗移动的众生之心。
如果对方来到天帝面前，或许能有所改变。
“天帝实力如何？”
袁罡此时显然会错了意，他以为王灵官是让他挑战天帝。
如此想的话，袁罡心中突然涌现无穷战意。
天帝若有心，祂依旧是天帝，要是无心，这天帝未尝不能换个人当！
“为什么我没有影响？”
此时，月兔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她也是仙神，此前也有供奉，可她却没有失去凡心。
王灵官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袁罡看了看月兔，在看了一眼王灵官，也是瞬间想明白了。
接着，他也叹息一声。
只有张鸣想明白了，且还说出来了。
“估计是你神位太低了，就像染布一样，染料都被上面的厚布挡住了。”
“你这最下面的废布当然没有影响。”
张鸣说完突然反应过来，接着看向了袁罡二人。
其眼神惊觉，好像在询问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老实人说老实话，不怨你。”
“自求多福。”
王灵官和袁罡走出房间，接着关上了房门。
而在角落里，一身黑气的月兔从腰后掏出了捣药杵，直接扑向了张鸣。
“你才是废物！”
“不是！我说的废布！”
“有区别吗！！！”
叮叮当当又是几天，众人终于回到来了青州府。
此时的端木英一脸喜色，手中拿着各地急报，脸上都要乐出花了。
各地灾情消失，这无疑让端木英感到开心。
但随后等待他的就是苦恼了。
尤其是面对王灵官这位天帝使者。
等他同样知晓了两界关系，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回京，同样邀请袁罡等人随行。
尤其是他身边的两位大神。
想要改变两界现状，一定避不开人族王朝，更避不开那位圣上的帮忙。
如今在位的皇帝贤明，其太子同样聪明英毅。
如果不是各地灾情破坏，依靠这两人，皇权在延续百年不成问题。
袁罡在京师待了半月有余，等离开时，他的身边只剩王灵官。
“仙界之大不下于人间，我无法离你太远，就给你做个领路人吧。”
王灵官此前伤的太重，已经损耗了根基，现在的实力可能都赶不上月兔。
但作为天帝使者，他对于仙界最为了解。
可以帮助袁罡轻松找到天帝居所。
届时，就要靠袁罡自己了。
“不急，我们先去找个帮手。”
袁罡此时想到了那位被断头的战神。
刑天。
如今他的躯体正在看护息壤，头颅也被天帝藏了起来。
但这些难不住袁罡。
只要帮助刑天找回头颅，再想办法让王灵官恢复根基。
到时候两位战神在手，加上袁罡自己，那天帝拿什么和他们斗！
同时小龙、小虎还有小兰三人被袁罡一路锻炼，实力已经今非昔比。
靠他们三个，对付黑狐王绰绰有余。
没有了后顾之忧，袁罡也是踏上了去往仙界的道路。
但袁罡斩杀瘟君的故事，却在人间开始流传。
同时在庆阳县，一座属于武僧慧心的庙宇也在升起。
香火燃起，聚集人心念头，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