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他的安眠药

李宰昇闭着眼睛,已经在床上躺了快一个小时。.1-8?6,t¢x,t′.\c?o¨m.

他什么也不想做,就逼自己入睡,像是要和什么作对似的。

然而,他睡不着。

他放弃了。

李宰昇坐起身,靠在床头。

摸到打火机和烟,点了起来。

烟雾缭绕,衬得他些微冷峻的面孔阴郁至极。

轰隆——轰隆——

巨大的雷声骤然响起,他刚深吸了一口烟,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砸得哗哗作响。

露台的门没关,有雨水飘进来。

李宰昇单脚下地,将烟头压熄,准备丢进烟灰缸的动作一顿。

脑海里闪过一双瘦小的手。

手的主人像是不怕烫,也不嫌脏,总是用手接他的烟头。

他也习惯了。

现在才觉得余惜的行为有多不正常。

李宰昇伸手去关露台的滑门,目光随意间,看到早就死了的绣球。

被余惜弄死的。

没他发话,家里的佣人也不敢随意动他的东西,哪怕是死了、腐烂了的东西。

以至于现在瓢泼的大雨下进来,花园露台一片狼藉,像破败了几十年一样。#?咸t|?鱼£看?|书.o%网. }已&*?发?¨布¢a÷最?¨新d/章?节?#

李宰昇止不住笑了一声。

真是该死的家伙,到底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多少变态的影响。

李宰昇没再关门,而是就这样坐在了门边,倒了一杯酒。

手里划拉着电话,给余惜打了过去。

最好三秒之内接通,否则她就死定了,李宰昇恶狠狠地想。

然后,一秒,对面接通。

李宰昇嘴角微扬,喝了口酒。

电话那边传来同样巨大的雨声,和眼前的夜雨形成共鸣。

“宰昇少爷,我现在可以来找你吗?”

李宰昇电话打过去,本来就是想要让她回来。

现在她主动提了,他反而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故意吊着似地:“为什么呢?”

“我很想您。”

不是因为无家可归,而是单纯的想见他。

李宰昇不知道她的处境,只觉得她这句里用了“您”字,让他莫名感受到她的虔诚和期盼,以致于始终沉闷的心情渐渐消失,变得轻快。

“那就来吧。”

“用你生平最快的速度,见到我。”

那边传来少女混合着嘈杂雨声的轻笑。+0`0·小,说′徃+ *埂+歆_最.哙\

是承诺和答应。

李宰昇望着手机失神,很久后才逐渐回神。

他将手机扔到床上,仰头惬意放松地靠在沙发上。

等着一个人来。

原本始终睡不着的糟糕状态,在等人的他,居然就这样靠着沙发睡着了。

余惜一身湿透地被佣人带到李宰昇门口。

佣人让她先去洗澡换衣服,余惜拒绝了。

她让佣人离开后,敲了李宰昇的房门。

不过等了一两分钟,里面也没有动静。

于是余惜不再等待主人的回应,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李宰昇根本不需要锁门,因为就算是门大开着,也没人敢擅自冒犯他的领地,和窥视他的生活。

余惜的湿脚印踩在昂贵的木板和地毯上,并没有感到自责。

李宰昇完全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事情。

因为他一句话,就能轻易解决木板和地毯的干净问题,所以他根本不用为此烦心,也不会因为这些东西被弄脏而发火。

余惜一眼看见仰着头靠在沙发上的李宰昇。

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伴随着渐渐缩小的雨声,带来一种自然的安静。

余惜走到他旁边,蹲了下去,双手叠放在他的膝盖上,头侧靠了上去。

李宰昇被弄醒,睁开了眼。

“湿透了还敢碰我,你找死吗?”

十分破坏温馨的一句话。

余惜说:“为了见到您,我在暴风雨里争分夺秒的奔跑,浑身湿透了。”

李宰昇抬手,捋了下她脸上凌乱的头发,轻声嗤笑:“像只可怜的流浪猫。”

余惜被他的指尖触碰得微痒,忍不住偏了偏头,却压着他的手指更紧了。

李宰昇笑意更深:“更像了呢。”

余惜眨巴一下眼睛。

李宰昇忽然用力,掐住她的脸颊肉,说:

“流浪猫是没有家的。”

余惜问:“所以呢?”

“所以你还会回去吗?”

“不回了。”她用软绵的音调坚定地说。

李宰昇哼笑一声,“去洗澡吧。”

“不洗干净的脏猫,我才不要。”

余惜说好。

趁余惜进了浴室,李宰昇临时让佣人快速收拾了一下被水打湿的房间。

佣人效率极高,很快擦了地,换了地毯,又收拾了凌乱的露台。

做完该做的一切,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佣人听到宰昇少爷忽然说:

“把露台的花换了吧。”

佣人小心翼翼地问:“少爷,请问露台还是种绣球吗?”

李宰昇说:“换一个吧。”

佣人问:“换什么呢?”

李宰昇下意识说了句:

“就紫苑吧。”

佣人重复:“紫苑?”

李宰昇肯定地嗯了一声:

“紫苑,挺好的。”

“照我说的去做吧。”

余惜穿着佣人准备好的衣服走出来时,李宰昇已经靠坐在床上了。

他手里拿着本书,像是财经类。

余惜说:“我洗好了。”

李宰昇将书随意扔到一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上来吧。”

余惜爬上去。

李宰昇将她扯进怀里,躺下。

“以后都做我的安眠药吧。”

竟然只要她待在身边,他就能睡得很好。

真是见鬼,又见鬼地想要一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