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智斗强手,神器辅行

护山大阵的涟漪尚未平息,汪尊的靴底已碾碎屋脊琉璃瓦。

他拽着红发女子后颈衣领跃至东侧飞檐时,正殿穹顶轰然塌陷。

烟尘里浮动着三十六道金锁残影,元婴法相玉色手掌破雾而出,五指间缠绕着太虚门弟子怨气所化的黑雾。

"退至七星台!"汪尊将女子抛给下方接应的灰袍修士,青铜残片在掌心割出血痕。

雷云中漏下的惨白电光里,能看清他脖颈纹路正吞噬着溃散的紫金丹气息。

掌门踏着崩落的盘龙柱凌空而立,银玉佩折射出七道星芒:"小友窃取的北斗丹元,倒成了开启护山剑阵的钥匙。"他法相突然暴涨至五丈,被黑雾侵蚀的右掌竟凝出柄骨剑,"三年前太虚门三百弟子祭剑,今日正好补全血煞之气。"

骨剑劈落的刹那,十二名追随者结成的防御阵应声而碎。

汪尊旋身撞开挡在前方的少年,左肩道袍被剑气余波撕开三寸裂口。

神秘女子拽着他退到龟裂的日晷背后,他嗅到她袖中溢出的冷梅香——这味道与三日前破除幻阵时,突然出现在阵眼的冰晶梅枝如出一辙。

"他的骨剑需要怨气供养。"女子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西南角歪斜的镇山鼎,"三十息前第三道雷纹亮起时,法相眉心出现过裂隙。"

汪尊后槽牙咬得发酸。

青铜残片在怀中发出蜂鸣,那些本该注入星盘的紫金丹元,此刻正透过颈侧纹路灼烧经脉。

他盯着掌门再度举起的骨剑,剑身浮现的新面孔里有方才殒命的灰袍修士——这些蠢货明明可以逃去后山。

第二道剑气摧折百年银杏时,汪尊踉跄着扑向祭天台。

故意让左腿擦过飞溅的青铜鼎残片,温热血迹立刻在汉白玉地面拖出刺目红痕。

身后传来追随者们的惊呼,他借着翻滚之势将残片塞进祭坛凹槽,这个动作恰好暴露在掌门视线中。

"强弩之末。"掌门法相发出混着金属震颤的冷笑,骨剑首次双手交握举过头顶。

这个姿势让西南角的镇山鼎突然发出呜咽,鼎身三十六个兽首同时喷出血雾。

汪尊单膝跪地剧烈喘息,看着被血雾染红的剑锋朝自己劈来。

残片在凹槽中疯狂旋转,震得祭坛底部传出锁链断裂声。

他数着骨剑破空的尖啸,在剑锋离天灵盖仅剩半尺时,突然向右侧倾倒。

裹挟着三百怨灵的剑气轰入祭坛,北斗七星图案寸寸龟裂。

嵌在玉衡位的残片突然没入地缝,整座山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

掌门法相还保持着下劈姿势,脚下却蹿出七条青铜锁链——正是当年囚禁太虚门主魂的困龙桩。

汪尊抹去糊住右眼的血污,颈侧纹路已蔓延至锁骨。

雷云中漏下的电光映亮他瞳孔,那里有青铜色的火苗在跳跃。

镇山鼎轰然倒塌的烟尘里,没人注意到三十六根困龙桩表面,正浮现出与汪尊纹路相同的古老咒文。

(接续)

青铜锁链绞碎法相的刹那,汪尊掌心血痕突然绽开青芒。

残片在祭坛深处发出共鸣,方圆十里的灵气如同被黑洞牵引,在他周身形成暴烈的旋涡。

脖颈咒文爬过下颌,刺痛感让他看清掌门法相溃散时,后颈处隐现的莲花状魂印。

"巽位灵枢!"许瑶的喊声混在风雷里。

汪尊本能地朝东南方劈出掌风,被灵力浸透的碎石击穿掌门护体罡气。

那朵魂印应声碎裂的瞬间,青铜锁链骤然收紧,将元婴法相撕成漫天磷火。

镇山鼎残余的兽首仍在喷涌血雾,汪尊踏着倒流的血瀑冲天而起。

残片吸收的灵气在经脉中沸腾,化作七道青虹贯入掌门真身。

众人只听见琉璃破碎般的脆响,太虚门主从半空坠落,道袍上凝结着冰晶与火焰共生的诡异纹路。

"尊上!"少年追随者捧着断剑冲上前。

汪尊却踉跄着扶住祭坛残柱,指腹摩挲着镇山鼎碎块上陌生的图腾——那绝不是太虚门传承的符纹。

许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侧,冰凉的指尖按住他腕脉:"三百怨灵里混着魔域傀儡丝。"

欢呼声在广场四周此起彼伏。

灰袍修士们忙着收缴太虚门秘宝,无人注意到倒塌的困龙桩底座,正渗出带着腥甜的暗红色液体。

汪尊将染血的残片贴近眉心,方才吸收的灵力中分明掺杂着某种更高阶的禁制气息。

"尊上,我们在密室发现这个。"神秘女子捧来半卷焦黑的舆图,残存的墨迹勾勒着群山间蜿蜒的暗河。

她袖口的冷梅香突然变得浓郁,汪尊瞳孔微缩——舆图边角破损处露出的朱砂印鉴,与三年前陷害他的密信落款如出一辙。

许瑶的银铃铛毫无征兆地炸响,十二枚铃片飞向不同方位。

尚未散尽的雷云突然染上胭脂色,山门外传来万马踏碎冰河般的轰鸣。

汪尊将残片按进舆图缺失的角落,青铜光泽映亮了他眼底的火焰——那些碎片般的线索,终于在此刻拼出毒蛇獠牙的形状。

"收拾干净。"他甩去剑锋上的血珠,残片吸饱灵力后变得滚烫,"天亮前离开。"少年追随者正要询问,却见尊上凝视的远方山峦间,最后一道晚霞正被某种不可名状的黑影蚕食。

许瑶弯腰拾起片染血的银杏叶,叶脉里游动的金线突然断裂。

她将叶片碾碎成灰时,嘴角扬起无人察觉的冷笑。

风卷着余烬掠过广场,那些本该刻在困龙桩上的古老咒文,此刻正在血泊中缓慢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