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还有如此雅兴

夜景年看着栀星乖顺的模样,闭上眸子轻轻吻住她的唇,回想起她昨天的问话,手掌抚上她略感凉意的双颊。

“本宫怎么舍得恨你?”夜景年咬着她的唇瓣,喑哑的声音透着惯有的侵略性。

他从来只恨自己不能对她更好一点儿。

按在腰肢的手探到她瘦削的薄背上,薄衫之下,蝴蝶骨嶙峋支棱,仿佛稍一用力就能轻易折断。

他五指微张,从脊梁滑向腰窝,竟能清晰摸到肋骨的轮廓,从花灯节至今,她至少瘦去了十斤有余。

“唔……”栀星被他探索的手惹得轻颤,下意识想躲,却被他扣住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他忽然想起三月前抱她时,还能握住满把软肉,现在却

唇齿交缠间,他的拇指丈量着她腰侧,原先合身的襦裙如今空荡荡的。

栀星的耳根红得要滴血,被他摸到肋骨时,紧张得将脚趾蜷起,连呼吸都乱了节拍。

她受的每一寸苦,无一不是为了他。

这样瘦弱的身体,是如何承受住那么多次的苦难的?

“你在惩戒你自己,还是惩戒本宫?”他咬着她耳垂问,手温柔地抚过她凹陷的胃部,语调像是叹息。

栀星宛若受惊的小鹿,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道:“栀星不敢惩戒殿下。”

夜景年运起内力,滚烫的手贴在她后心要穴,将真气源源不断渡过去。

“想要什么和本宫说。”

栀星还未开口,他又贴在她的耳畔道:“再下咒害本宫失控,你会没命。”

栀星会意,羞得不敢抬头看他,瑟缩得埋在他的怀中,声线颤抖地道:“是,栀星不敢了。”

夜风温柔,吹起男子鬓角的碎发,那温暖的力量环绕着她,令她无比安心。

国公府。

入了夜,府邸燃起了灯。

珠帘内的男人坐在宝椅上,掩在了黑暗之中,手指有规律地在金丝楠木的扶手上敲动着。

管家从屋外走了进来,站在珠帘前,朝白国公行了一礼,道:“老爷,给太子殿下送去的消息,还没有回复。”

白国公苍老的双眸在夜光之中透着阴沉,他微微地眯起,道:“盛云清明日便要面圣,太子殿下在忙什么?”

“有下人看到,太子府的马车往谢府去了。”

“他看上了那个谢家小姐?”白国公的声音低沉,不见喜怒。

管家低下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哼。”白国公冷哼一声,“灵儿尸骨未寒,他倒还有如此雅兴。”

语落,他猛然扫落桌上的果盘,握拳在扶手上狠狠一捶。

翌日辰时,金銮殿。

盛云清一身淡蓝色的素衣,跪在台阶之下,后背挺得笔直,下颔微微扬起,透着将门之女的傲气。

她的双手高举着木制托盘,上面安静地躺着三样东西。

一册账本、一枚染血的铜钥匙、半块鎏金令牌。

“臣女盛云清,代叔父呈证!”

少女的声音清亮如碎玉,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之中。

她翻开泛黄纸页,指尖点住一行朱批:“白国公亲笔所书‘弩机三百,实发一百’,与兵部存档调令字迹相同,却用了犀角朱砂,此物唯盛府库房有存!”

铜钥匙掷地有声:“此物从白家私库甲字七柜取得,内藏北境军械真实去向册!”

随后,她又将断裂的鎏金龙纹令举起:“三日前截获死士,其所持令牌内侧……”她突然将残片浸入袖中早备的醋液,浮现出“白氏私铸”四字!

夜瑾风眉头蹙起,不曾想夜瑾辰这样快便找好了证据,他紧咬了一下牙,长袍一甩,只得厉声道:“验!”

当太监颤抖着确认朱砂与令牌真伪后,坐在一旁的白国公仍然面不改色。

他微微眯起双眸,看着面前言辞犀利的丫头,心中怒意翻涌。

盛御庭,你的女儿好大的能耐。

盛云清重重叩首:“白国公私调军械、构陷忠良,证据确凿!求皇上明鉴!”

看着陈列的罪证,龙椅上的夜瑾风眯起眼,眼底满是无奈,尚未开口,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利的通报:“太子殿下到!”

夜景年一袭暗青色的蟒袍踏入大殿,身后押着个面如死灰的官员。

见夜景年到场,盛云清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儿臣请罪。”夜景年单膝点地,声音透着低沉的冷冽,“昨夜审讯兵部侍郎赵垣,方知盛家一案另有隐情。”

被按跪在地的赵垣疯狂磕头:“陛下明鉴!是臣贪墨军饷,伪造调令,白国公……白国公全然不知啊!”

盛云清的瞳仁蓦然紧缩,赵垣明明是白家党羽,怎会突然认罪?!

夜景年呈上赵垣亲笔供词,字迹竟与白国公如出一辙。

昨夜还指证盛家的运粮官,此刻突然改口:“是赵大人威逼下官作伪证!”

本该死在诏狱的刺客被拖上殿,嘶声道:“赵侍郎以家人性命要挟,命我等伪装成白府死士!”

夜瑾风把玩着玉扳指,目光在太子与白国公之间游移,心头暗自松下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夜瑾风面不改色,冷声道,“镇北候官复原职,赵垣满门流放。”

圣旨落定的瞬间,盛云清看见白国公玩味地转动着拇指间的白玉扳指,唇角勾起一抹冷寒的笑意。

盛云清闭上眸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睁眼之际,她目光移向夜景年。

只要有夜景年在,想让白国公垮台,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紧紧握着双拳,露出一抹捉摸不透的冷笑。

众人相继退下,白国公叫住夜景年,走上前行了一礼,笑着道:“还以为殿下正为琐事忧心,原来已经万事俱备,臣感激不尽。”

夜景年听出他话中的深意,眸中透着捉摸不透的笑意,道:“国公的事情,本宫自然是会排在首位的,倒是国公……”

他双眸轻轻眯起,道:“府里的人也该管一管了,也不知是不是朝天借了胆,竟偷偷跟踪太子府的马车?”

闻言,白国公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低下了头尴尬地道:“殿下教训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