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即兴表演
经过昨天一事，是没人敢看轻爱丽丝了，但爱丽丝也被迫重新温习这种老派的传统，连早上想来块三明治都让佣人感到了为难——
早上就吃这个吗？贵族的仆人都会要点配菜呢。
假设爱丽丝坚持要，那女佣不得不听令。
只是给完三明治，管家会在背后批评女佣工作失职，就让客人吃简餐罢了。
不想为难人，爱丽丝端着热牛奶回房间，揉了揉胃部，颇感无语——
“说起来，三明治还是三明治伯爵推广的呢，将近两百多年前的贵族流行，只因为普及到平民身边了，不够特殊，制作方式不够繁琐，就不配上早餐桌了？”
“历史怎么还开起倒车了？”
是的，三明治是三明治伯爵发明的，三明治是他的头衔。
三明治伯爵可能做鬼也没想到，百年后他的尊贵封号变成了大众美食。
逃过责骂的女佣悄悄给爱丽丝端来了一盘用作零食的小饼干，提醒她还有一两个小时就是早餐时间了，务必出席。
爱丽丝谢过，连吃几块小饼干，整个人总算有点力气了。
斯特林家族严格遵循的旧式生活，让爱丽丝想到等会要面临的冷切上等火腿烤牛肉煎鱼羊排煎牛肾肉汤松饼锡兰红茶热可可饮……
就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嗯，老牌贵族的毛病很多，但吃得是真的很好啊。
一个早餐恨不得把海陆空全塞进肚子里，什么菜稀罕好吃就挑什么做，冷盘热盘应有尽有。
早上十点半，斯特林家族的早宴开场。
斯特林夫人没有出现，据说是身体不舒服，选择让她的贴身女仆伺候她在床上吃。
面对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菜，爱丽丝加三个斯特林，把肚子吃爆了也吃不完。
事实上，他们只享用了其中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的菜被撤下去时仅仅动了一两下。
体态消瘦的斯特林老爷没兴趣和爱丽丝聊天，他一边看报纸一边塞了两口煎鱼与培根，喝了一杯茶，早餐就算结束了。
而剩下来的菜，从没动过的会成为简便午餐的一份子，大菜归高级仆人瓜分，普通的肉类与面包则是低级仆人的午餐与晚餐，改善他们的伙食。
还有一些连低级仆人都不吃的骨头，肥肉。
会和剩汤一起重新熬煮，送去教会，施舍给教区的穷人以及一些需要救济的贫困家庭。
所以爱丽丝看着一大桌子的菜被撤下去时，不由自主的想其中哪一部分会出现在“甜蜜之家”的餐桌上，成为克利切以及那些孩子们的大餐。
出乎意料，不止是爱丽丝，理查德同样在看着那些不再冒着热气的精美食物就这样被端走，不知道在想什么。
“哼。”
一直在偷觑着理查德神色的斯特林小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
“亲爱的弟弟，如果你感觉桌上没有你想吃的菜，导致你没吃饱。”
“那你大可以提出来，让厨房为你再做几道菜，而不是眼巴巴看着被撤走的食物。”
斯特林小姐整理了一下她今天特意戴上的名贵项链，精神状态好上不少，
“抱歉，弟弟，你的神色有点好笑。你看着剩菜的眼神就像你总穿的那件奇怪衣服。”
“那衣服的领子可真高，密不透风。你穿着它，好像这样就可以彻底藏起多余的痕迹。可你有的时候的表现，实在是有些……”
爱丽丝对这么有攻击性，话里有话的斯特林小姐大为震惊，不明白就过去一夜，斯特林小姐是找哪家豹子借了胆？
斯特林老爷沉下脸，看了一眼爱丽丝，呵斥女儿：“又在胡说些什么。”
“你的弟弟…不过是在思索给教区的苦命人们提供更多的帮助，想要改善一下他们的伙食罢了。”
斯特林老爷唯恐让爱丽丝知晓斯特林少爷幼时流落在外，生怕爱丽丝会因此质疑贵血曾沾染了尘土。
他对女儿的言辞很不满，理查德同样诧异看着姐姐。
斯特林小姐抿起嘴，往爱丽丝那边靠了靠，好像爱丽丝是她的底气。
理查德了然，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笑了笑，认下了斯特林老爷找的理由：
“是的，父亲。今天的菜里面有烤鹌鹑与大块的煎肉排，足以让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们欣喜若狂。”
“我看着看着，还想到鲜美的浓汤能让无牙的老人也尝到美食的滋味，不由走神太久了。”
斯特林老爷很满意理查德机敏的回答，他唤来管家，吩咐管家这次多给教会留点好菜，别光丢过了几道手的肥肉渣了。
这割舍了低级仆人的利益，管家躬身应下。
斯特林老爷拿起报纸，不动声色给了斯特林小姐一个警告的眼神，继续阅读今日新闻着。
直到爱丽丝夸赞斯特林家族果真虔诚信教，心肠柔善的话与理查德得体的答复飘来，达到目的的斯特林老爷才起身满意离去。
几乎是斯特林老爷一走，斯特林小姐就站起身子，冷冷看着滔滔不绝叙述优良家风的理查德。
理查德减缓语速，停下后复而笑道：“怎么了姐姐，是因为后天就要出嫁，所以最近心情有些焦虑吗？”
“谁更焦虑，我相信我们的心里有数。”
斯特林小姐回了一句，走到爱丽丝身边，伸出手挽住她，再不看理查德。
昨天晚上她询问过爱丽丝的姓名，为表亲昵，斯特林小姐柔声道：
“爱丽丝，你昨天说的那个新闻很有趣，启发了我对一些关键问题的不同看法。今天还有类似的故事吗？”
“走吧，去我房间坐坐，我让他们多准备点你喜欢的茶点。”
斯特林小姐哪知道爱丽丝喜欢吃什么甜品，这只是故意表现出来的亲近，专门演给理查德看的。
爱丽丝瞧着她的手，对斯特林小姐的异常隐隐有个揣测，知晓对方想干什么了。
被利用没什么，关键是不能免费当这个工具人。
去房间正好，演出费没谈拢爱丽丝可就要捣乱了
爱丽丝对斯特林小姐展颜一笑，答应下来。
两个人手拉着手亲密离开餐厅，只留下一脸探究的理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