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降落伞包
比如……
降落伞包!
虽然通常只有机组人员知道在哪,并且数量极少,但它一定存在!
这是他们唯一的一线生机!
他一边躲避着过道上慌乱的人群,一边用眼睛飞快地扫视着机舱内壁和头顶的行李架。.d~1\k!a*n¨s-h-u¢.¨c′o?m/
“紧急设备”、“emergency”……
他在寻找任何可能指向目标的标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他能想象到,在头等舱,程立正承受着何等巨大的压力。
他必须快!
“先生!你去哪?”
一个空姐缩在自己的座位上,看到沈知言在逆着人流移动,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沈知言没有回答,只是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眼神锐利而坚定。
那名空姐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终于,在机舱中后段,靠近另一个紧急出口的位置,沈知言看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那是一个嵌在机舱壁里的储物柜,柜门上用红色字体标注着一行小字,旁边还有一个十分醒目的降落伞图标。
找到了!
沈知言心中一阵狂喜。
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就去拉那个柜门。·3!3^y!u′e.d·u′.~c~o,m/
锁着的。
是密码锁,需要输入四位数的密码。
沈知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妈的!
他狠狠一拳砸在了柜门上。
时间不多了,他上哪去搞密码?
去驾驶舱问那个劫匪吗?
还是去抓个空姐来逼问?
不行,来不及了,而且动静太大,肯定会惊动所有人。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密码锁下方的一行更小的英文提示上。
“in case of emergency, break glass.”
紧急情况下,敲碎玻璃。
他看到,密码键盘的旁边,有一个很小的、被红色边框圈起来的方形玻璃。
玻璃后面,似乎是一个手动的机械开关。
这是一种物理保险装置!
沈知言不再犹豫。
他看了一眼四周,过道上的人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恐慌中。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手肘,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那块小小的方形玻璃砸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
坚固的钢化玻璃应声而碎,玻璃渣四处飞溅。?x/i?n.k?s·w+.?c?o·m\
沈知言顾不上被碎玻璃划破的手肘,直接将手指伸了进去,摸到了那个冰冷的、带着棱角的机械开关。
他用力向下一扳!
“咔哒!”
一声清脆的解锁声响起,储物柜的门,应声弹开了一条缝。
一股淡淡的尼龙和帆布的味道,从柜子里飘了出来。
沈知言一把拉开柜门。
两个墨绿色的、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方形背包,静静地躺在里面。
紧急跳伞包!
找到了!
沈知言一把将两个沉甸甸的伞包抱在怀里,心脏因为激动和紧张而疯狂地跳动着。
而就在此时,头等舱的方向,再次传来了驾驶舱里那个劫匪冰冷的声音。
“最后一分钟!”
“程立,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很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那么……就让大家一起,为你陪葬吧!”
“永别了,各位。”
飞机的引擎轰鸣声,在这一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机身,开始传来一阵轻微的、令人心悸的倾斜感……
尖叫声、哭喊声、祈祷声,在这一刻汇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
过道上的人们像滚地葫芦一样东倒西歪,被死死地按在机舱的地板上,又在下一次剧烈的颠簸中被抛向天花板。
沈知言死穿过混乱的人群,望向头等舱的方向。
那一道薄薄的帘子,此刻却像是隔开了生与死的界限。
程立还在那里。
他必须过去!
沈知言深吸一口气,双臂肌肉贲张,将两个伞包像是盾牌一样护在胸前。
他不再试图走什么过道,那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直接踩上座椅的扶手,身体压低,像一头在丛林中穿梭的猎豹,沿着座椅的边缘,向着机头方向猛冲过去!
“啊!你干什么!”
“滚开!”
脚下是惊慌失措的乘客,有人试图抓住他的裤腿,有人对他发出愤怒的咒骂。
沈知言充耳不闻。
他的眼中只有一个目标。
一个中年男人挡在了他的路上,正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哭泣。 沈知言没有丝毫犹豫,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借力向前一跃,直接越过了两个座位。
混乱,是最好的掩护。
此刻,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逆流而上的疯子。
所有人都被死亡的恐惧所支配,他们能做的,只有徒劳地抓住身边任何可以固定的东西,发出无意义的嘶吼。
飞机的倾斜角度越来越大,沈知言感觉自己几乎是在一面陡峭的斜坡上攀爬。
他的一只手抓住上方的行李架边缘,另一只手护住伞包,双脚在座椅上交替蹬踏,每一步都用尽全力。
金属摩擦声越来越尖锐,机舱内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忽明忽暗,映照着一张张扭曲而绝望的脸。
“砰!”
一块天花板的内饰板脱落,砸在下方的座位上,碎屑四溅。
近了!
更近了!
那道分隔经济舱和头等舱的帘子就在眼前!
沈知言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向前一扑,整个人撞开了帘子,狼狈地滚进了头等舱的地板。
头等舱内,与后面的鬼哭狼嚎不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死寂。
几个乘客和空姐缩在自己的座位上,脸色煞白,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但却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程立,就站在紧急出口的旁边。
他没有看驾驶舱的方向,也没有看窗外,甚至没有理会刚刚滚进来的沈知言。
他的姿势很奇怪,身体微微下蹲,双手扶着紧急出口门上的一个把手,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他身上那件昂贵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下,随意地扔在一边,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在飞机剧烈的颠簸中,他的双脚如同钉在地板上一样,稳如磐石。
他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飞机的轰鸣。
“一个,还是两个?”
沈知言从地上爬起来,把怀里的两个伞包重重地扔在程立脚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