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碎了一遍又一遍
就在众人心神摇撼，几乎要沉沦于无尽绝望之际，还是高居云端的宗主最先恢复清明。
她先是稳住自己，然后玉手轻抬，一道蕴含着无上道韵的清辉瞬间洒落，如同甘霖普降，勉强稳住了下方弟子们几近崩溃的道心。
上空的一众真君们，亦是纷纷暗自运转神通，磅礴的灵力在体内急速流转，才堪堪压住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惊骇，维持住了表面的威严。
每一位真君的脸色都显得异常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
就在所有人都在拼命克制，努力消化这颠覆认知的事实时，场中那罪魁祸首却忽然开口了。
“嗯，不愧是【问天石】，检测结果与之前的【玄照宝鉴】一般精准，分毫不差。”
沈舟的嗓音依旧平静，但就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仿佛蕴含着亿万钧的重量，狠狠地砸在了每个人勉强拼凑起来的心防之上！
刚刚才被宗主神通勉强稳住的众人，道心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瞬间又有碎裂的迹象！
原因无他，因为此刻所有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了同一个念头：
是不是【问天石】出了差错？
尽管【问天石】在他们心中一直是绝对权威的象征，但沈舟这“十六岁真我境四重”的结果实在太过离谱，完全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他们必须找到一个更合理的解释：那就是神器偶尔也会出错，这个解释，是他们心中最后的救命稻草！
然而，沈舟此刻这句随意的话语，无情地击碎了他们最后的一丝侥幸！
他亲口承认了，这意味着【问天石】没有出错！结果是真的！
咔嚓！咔嚓！
无数道心再次发出龟裂脆响。
琼华真君见状，绝美的面容上也浮现出一抹无奈，只得再次运转神通，温润清辉随之洒下。
她不由得轻轻吐出一口气，光洁的额角浮现出微不可察的细汗。
好家伙，这沈舟……差点凭一己之力，就团灭了她整个玄冥宗的未来道统！
用的还不是什么武力镇压，而是最简单粗暴的杀人诛心！
上空的真君们也是再次手忙脚乱地暗自运功，稳住自己那颗也差点跟着崩了的老心。
......
周围人的表现，让沈舟心中颇为满意，他步履从容地迈过问天石门，朝着真传弟子所在的区域走去。
不过就在他靠近的刹那，除了一直处于茫然状态的何灵兮依旧呆立原地，
其余所有真传弟子，竟都如同避让某种太古凶兽一般，齐刷刷地向后急退半步，下意识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这次就算是江慕璃也不例外。
太年轻了！
对方实在是太年轻了！！
直到此刻，那“十六载”的骨龄，仍然如同魔咒般，在真传弟子们的脑海里疯狂回荡，
他们最初以为沈舟是前辈大能，随后又勉强接受他是同辈却更强的事实，
可谁能想到，与他们这些动辄数百岁的“老家伙”相比，对方根本就是个幼年期，不，应该是胚胎期！
十六岁，境界却高出他们整整两个大境界！
甚至无法想象，再给沈舟百余年……不，甚至只需数十年光阴，他究竟会攀升到何等令人绝望的高度？！
“这个压轴登场……沈师弟当真是装得惊天动地。”
江慕璃脸色苍白，贝齿紧紧咬着下唇。
十六岁突破至真我境......这等事情，她江慕璃就算做最荒诞的梦，都不敢梦到这般地步！
她心中一直都有的一个大胆想法，现在也开始动摇起来，
双方年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的都让她有些忍不住产生罪恶感了。
“好了……”
在长达良久的的沉默之后，终究还是琼华真君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清冷的声音将众人从极致的震撼中稍稍拉回现实：“还都傻愣着作甚？【天墟试炼】的资格检测，继续。”
陆行渊这才反应过来，声音略带干涩地继续唱名，组织后续的内门弟子上前测试。
然而，经历了方才那毁天灭地般的景象，此刻还有谁的心思能放在这些内门弟子的测试上？
广场之上，绝大多数弟子都低垂着头，神色复杂，眼神飘忽。
而高天之上的所有真君，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死死地锁定在下方面色淡然的沈舟身上。
身处其中的北冥真君，拳头于宽大袖袍中紧握，微微颤抖。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便宜徒弟……竟然年轻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
从天赋上来讲，这哪里是什么徒弟啊，根本就是得供起来的活祖宗！
......
很快，所有弟子均已完成检测，这意味着万众瞩目的【天墟试炼】即将正式开启。
“诸位，请随我一同出手。”
琼华真君率先抬起玉手，掌心之中一股真灵之力喷薄而出，化作一道光霞长河，浩浩荡荡地注入那沉寂的“天墟”秘境入口。
同一瞬间，高天之上的其余六位真君也收敛心神，齐齐出手！
霎时间，风云变色，山河动摇！
七道恢宏真力自不同方向汇入天墟，即便强如真君，也需借助天墟外围遗留的上古阵法，并在特定的时机，方能合力开启这座神秘古老的秘境。
嗡——！
天墟入口发出一阵低沉嗡鸣，周遭的虚空随之剧烈震荡。
那原本白茫茫一片的入口处，神光流转，凝结出一排仿佛通往九天神界的古青色石阶。
“登阶而上，试炼自此始。”琼华真君的声音再次传来，为众人指引方向。
“明白了。”
沈舟率先应声，他目光扫向身后那群噤若寒蝉、几乎不敢与他对视的同门，温和地送上鼓励：
“同为弟子，天墟试炼，大家加油。”
话语本身并无任何锋芒，甚至堪称友善。
然而，就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直接让在场众人的心脏承受超高负荷！
加油？
加个锤子的油啊！
要他们这群还在衍道境的人，去跟一个高他们两个境界的畜生同台竞技？！
这开的到底是哪门子的国际玩笑？
这和直接举手认输有什么区别？直接认输至少还没有生命危险！！
万幸的是，宗主琼华真君此次可谓预判拉满。
几乎就在沈舟开口的同一瞬间，她便已然抬手，温润宁神的清辉再度泼洒而下，强行稳住了下方即将再次集体崩盘的道心。
“沈舟，”琼华真君绝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无奈，她忍不住出声：“你……暂且别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