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前世这一块70
【前世篇:小鱼篇】
汤面:
我是为了让他幸福才来到这里的。
汤底:
原来让他不幸的人就是我啊。
我死了。
死在爱人的身边,死在孤寂的山上。
听说…
人死后,若是自然死亡,灵魂便会生去天堂。
若是自杀,灵魂便会堕入地狱。
我是自杀。
也好,这样等到了地狱,我便能保护他。
卿啾…
如果能再见面,就让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我闭上了眼。
意识破碎,分散,重组。
我又睁开眼。
上一秒,我还在祈祷,能尽快在地狱找到他。
而现在,我又回到熟悉的老宅。
我的记忆停留在山上。
并排摆着的两座棺木,里面放着我和他。
但现在他不见了。
棺木也不见了。
我拉开窗帘,眯着眼,刺眼的光线投射。
这里不是地狱。
那么…
我究竟是做了一场梦,还是活在幻觉里?
我清楚的记得一切。
记得他的死亡,记得我的愚蠢。
凝坐良久。
直到张叔敲门,说卿家派人送来了卿少爷的近照。
我看着门外的张叔。
沉思良久,我想起张叔总在摸鱼时偷听的书。
——哦。
——原来这是重生。
或许,从上一世的梦开始,一切就都是真实的。
卿啾的确在那个所谓的“梦”里死去。
一遍又一遍。
只是上一世我只记得他的死亡,以为退让就能换来他的幸福,导致他又一次死在我的面前。
这一世我是带着记忆重生的。
我的心跳声很快。
那种陌生的冲动,是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有过的。
我想找到卿啾。
从他的孩童时期,到他的少年时代,再到他的毕业典礼。
有关他的一切…
重来一世,我不想错过半分。
直到余光一瞥。
我垂眸,看向张叔送来的照片,脑海中规划好的一切如潮水般褪去。
“现在是什么时间?”
我沙哑着嗓音。
张叔老老实实。
“晚上。”
我闭上眼,疲惫地叹了口气。
“我是问几月几号。”
张叔恍然大悟。
“30xx年0x月xx日啊,先生你不记得了吗?”
张叔一脸见鬼。
这也正常。
我记忆很好,上学时被称作人形机器,从未做过连哪年哪月都记不住的蠢事。
但这个日期…
我恍惚了一瞬间。
——没有结婚,这是梦里的进展,卿啾已经离开秦家第七天。
心脏不规则的跳动着。
我记得,上一世我的梦里,噩梦的开始是离开秦家的第六天。
为什么又晚了一天?
我蹙着眉,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更多的还是失落。
我以为重来一世,我就能从根源上解决一切,尽早将他带回我的身边好好养大。
可重生的节点比上一世我梦见他死讯的节点还要晚些。
这像是命运给我开的一场玩笑。
不过聊胜于无。
“备车。”
我对张叔说道。
凌晨一点,卿家的大门被敲响。
我冷漠地看向他的父亲。
男人愣了一瞬,很快调整好心情,轻轻对着我笑:
“您是来找犬子的吗?他正在休息,而且他生了病若是见了您可能会…”
“蠢货。”
我打断,冷漠地开口。
男人一愣。
我松了松领带,有些不耐烦,也懒得再废话。
这人是他的父亲。
虽然又蠢又无能,但毕竟是他的父亲。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见我要硬闯,他的父亲面色一变,试图伸手拦我。
可下一秒。
一队警察,将整个卿家包围。
“卿氏集团被举报涉黑。”
警察一脸冷漠。
“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男人脸色一白,回过身,想对我狡辩。
可我已经走远。
到了楼上,我没去他的房间,转而踹开另一扇门。
“小澄你等等,不知道是哪个佣人在乱吵…”
裴璟不耐烦地转身。
扭头看见我,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我没给裴璟大喊大叫吵到可能在休息的他的机会。
一卷胶带封嘴,裴璟惊恐的被带走,我则终于有时间去见他。
我的心很沉。
照片上的他过得很好,可实际上,他住得房间被一层又一层的铁链拴住。将他变成笼中之鸟,终身被困在狭小的阁楼。
他不自由,过得也不好。
他到底受过多少的委屈?
命运给我重来的机会,又为什么不让我再早些过来?
我不懂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虚掩的门,走进去,看见没有睡觉,却用美工刀对准手腕的他。
一阵沉默中。
我夺过他手中的刀,重重将他抱进怀里。
滚烫的血顺着被划破的掌心滴落。
我轻声安抚道:
“小鸟,我来接你回家了。”
我连夜将他打包回家。
但在到了家门前。
张叔惴惴不安,小心开口:
“真的要那么对裴先生吗?他毕竟是卿少爷的继兄,万一…”
我垂着眸,嗓音听不出喜怒。
“犯了错的人就该付出代价不是吗?”
上一世,他死在那两个人手里。
这一世,我要那两个人也死一次,又有哪里不对?
而且…
“那是合法合规的手段不是吗?”
我看着张叔说。
张叔张了张嘴,最终是没说出反驳的话。
我折返回楼上。
那里,卿啾正在等我。
他用被子裹着自己,下垂的睫羽纤长,很乖。
看见我
他歪歪脑袋,很小声地开口问:
“是梦吗?”
我呼吸一滞,脑海中闪过的,全是他上一世的死亡。
他上一世获得的幸福太少。
的确太少。
以至于只是获得了本该得到的一切,便觉得不真实,最终在幻觉里被哄骗着死去。
我将他抱进怀里。
“不是梦,怎么会是梦呢?”
我说着,握住他的手,将那只苍白冰冷,又满是斑驳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让他感受我的一切。
“你看清楚。”
“是真的,真的秦淮渝。”
他怔怔地看着我。
表情起初是木然而空洞的,像活着的木人偶。
可渐渐的。
随着那双手一点点抚过我的眉眼,漆黑死寂的眸中缓缓泛起亮光。
——是泪光。
他小心翼翼地触碰我,但仍觉不够,便环上我的脖颈。
起初他的力道很轻。
试探着我的态度,生怕惹我不快。
直到我将他抱紧。
他似是终于得了一点勇气,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
“秦淮渝。”
他的眼泪大颗滚落,一点点蚀穿我的心脏。
“你怎么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