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暗度陈仓

裴靖泽在脑海中预演过成百上千次邝晟会怎么处理,但他唯独没有想到过对方会直接给他打电话。铃声响了几声后裴靖泽还是接通并恭敬地说:“邝书记好,请问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指示?”

虽然双方已经在擂台上进行生死搏杀了,但该有的场面功夫裴靖泽可一点儿都没有丢下,他的语气更像是一个局外人般让人感到非常舒适。

可是邝晟根本不买账,他充满怒气地吼道:“裴市长,你们锦都市政府有这么大的警务行动为什么不提前向省委报备?我这个省委书记和整个千河省委全都蒙在鼓里是什么意思?锦都市已经脱离千河省委的管辖了吗?满大街的警察到处抓人,警笛声把老百姓吵得连觉都睡不着,你觉得这是为民服务的态度吗?”

“还有那个曾凡栋同志,他是锦都市委常委,是省管干部,你们锦都市没有权力直接处理他,可是你们锦都市纪委凭什么在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任何手续的情况下直接把人给留置了?我现在命令你马上收回所有的警力,并且立即释放曾凡栋同志!”

听到邝晟已经气急败坏,裴靖泽不仅没有反驳或者拒绝,反而更加恭敬地说:“好的邝书记,我现在马上执行您的命令。”

邝晟听到裴靖泽的回答明显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对方这么痛快的答应了,邝晟轻咳了一声说:“好,以后记住有这种大规模的行动必须提前向省委报备。”

裴靖泽继续回答说:“好的书记,我记住了。”

没有一丝反抗,没有一点怨言,邝晟怎么说裴靖泽就怎么答应,这让前者一脸懵逼地挂断了电话,心中还忍不住想到:这个大魔王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再看挂断电话后的裴靖泽,他非但没有收回队伍,反而下令让一线作战的民警们加快抓捕进度,特别是梁法和柳健阳那里,命令他们无论如何也在天亮之前把刘汉隆抓捕归案。

只不过裴靖泽在这时悄悄地对所有作战人员下了一个命令——统一把警灯和警笛关闭!他要给邝晟玩儿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现在他必须要让邝晟处于懵逼状态,因为如果真的把对方逼得狗急跳墙,说不定刘汉隆和曾凡栋都会在警方找到他们之前就毙命了,裴靖泽不敢冒这个风险,所以他才对邝晟言听计从,这就是为了让邝晟猜不透自己的想法。

尸体是没有用的,裴靖泽必须要抓到活生生的刘汉隆和曾凡栋才能对邝晟造成伤害,如果只是为了得到两个人的尸体那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裴靖泽想了想之后走出房间给胥思远打了个电话说:“你现在马上安排市纪委的人把曾凡栋放了,但是派两个政治过硬的人把他严密监控起来,我这边也会马上派几个干警过来配合市纪委的同志行动。”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胥思远马上发现了问题,他皱着眉头说:“邝晟也给你打电话了?”

裴靖泽轻笑一声说:“何止是打电话,他勒令我马上收回所有警力并且释放曾凡栋。我想了想现在按照他说的来做更能让他出错,所以干脆我就来了一招将计就计把他给搞蒙。不过你一定要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的身上,反正我债多不愁,多几个政敌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裴靖泽是向胥绪打过包票的,无论他怎么在外惹是生非去得罪人都不能牵连到胥思远,因为现在已经到了胥思远的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马虎。

“你在说什么屁话!”胥思远严肃地说,“这种时候我把你一个人推出去面对邝晟我还是人吗?别忘了邝晟和薄南朝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现在我们两个就明确的分工一下,省里面有我顶着你不用管,但市里面的事情就委托你全权做主了。”

这就是裴靖泽和胥思远能够走到一起成为同盟队友的根本原因——他们的大局观是一致的,对组织、对人民的初心是一致的!

总导演布局的第四层是因为胥思远回京得到确切消息之后告诉了裴靖泽后者才推断出来的,这也就说明在这件事上两个人的态度是一模一样的。所以胥思远才可以第一次这么勇敢地违背父亲的命令,不顾一切地陪着裴靖泽要把邝晟给彻底斗垮台。

有了胥思远的全力相助,裴靖泽的信心更足了,他高兴地说:“好!既然胥书记都能陪着我一起疯,那我还有什么不敢的!你放心,拿不下刘汉隆和曾凡栋,我裴靖泽给你跪下道歉!”

挂断电话之后裴靖泽越想越兴奋,不为其他的,就冲胥思远敢不听胥绪的招呼,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令人兴奋了。自从裴靖泽把对方的野性激发之后,胥思远越来越像一匹恶狼,他的思想已经逐渐被裴靖泽给同化了,只要胥思远能够更加独立地思考问题,那么距离他和裴靖泽成为永久的战友也就只剩时间问题了。

有了胥思远在省里和邝晟对垒,裴靖泽终于可以把所有的心思和精力放在锦都市的工作上,第一件事就是要抓捕刘汉隆,然后撬开刘汉隆的嘴对曾凡栋采取留置程序,只要搞定这两个小王八蛋,那么邝晟也就离死不远了。

回到指挥中心,裴靖泽当即下令让梁法安排几名靠得住、能力强的同志前往市纪委配合他们的行动,而且直言除了盯紧曾凡栋之外,最重要的是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对于邝晟这种人来说,他很可能发现阻止不了调查的时候狗急跳墙,然后把刘汉隆和曾凡栋给杀人灭口,这种事情当初在谢清武和鲍沧身上出现了两次了,裴靖泽不想看到第三次。

说起来从最开始的韦康到后来的鲍永康再到现在的邝晟,他们本质上都是同一种人,他们在权力中迷失了自己,背弃了初心使命,放弃了对组织的忠诚和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