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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东海之滨时，已是半月后。

海边小镇的码头总飘着咸腥的风，渔人们扛着网具来来往往，见林默三人一身修士装扮，虽好奇却也不敢多问。唯有码头上最老的摆渡人，眯着眼打量他们许久，才慢悠悠开口：“三位是要过海？”

青云宗的弟子李青上前一步：“老丈，我们要去蓬莱。”

摆渡人手里的船桨猛地一顿，浑浊的眼珠瞪得溜圆：“蓬莱？那可是仙山，寻常船可到不了。再说这几日海上不太平，夜里总听着有怪叫，好多船出去就没回来过。”

林默指尖微动，青鸾玉佩在怀中轻轻震颤，似在呼应着什么。他看向海面，远处的海天相接处隐有雾气翻腾，寻常人瞧着只当是海雾，他却能察觉到雾中藏着淡淡的妖气。

“老丈，我们自有办法应对，还请行个方便。”林默递过一袋碎银。

摆渡人掂了掂银子，咬咬牙道：“罢了，看你们不像寻常人。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船到雾区我就掉头，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

三人登上渔船，船桨划破碧蓝的海面，朝着东方驶去。越往深海，雾气越浓，原本晴朗的天渐渐阴沉下来，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渔网上晾晒的鱼干竟在片刻间结了层薄冰。

“不对劲。”另一位青云弟子王尘握紧了腰间的剑，“这雾里有妖气，还带着股腥味。”

林默立于船头，青鸾剑微微嗡鸣。他运起血脉之力，双眸泛起淡淡青光，穿透浓雾望去——只见雾中隐约有巨大的黑影游动，那黑影身上覆盖着暗青色的鳞片，数十条触须在水中摇曳，每晃一下，海面上便多起一片冰碴。

“是玄冰章鱼。”林默沉声道，“这东西本是深海异兽，性喜寒，怎么会跑到这一带？”

话音刚落，渔船猛地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摆渡人吓得瘫坐在船板上，指着船底尖叫：“它、它在啃船底！”

林默脚尖一点，身形如箭般跃至半空。他抬手引动风雷，青鸾剑化作一道青光直刺雾中黑影。剑气入水，激起丈高的浪花，只听一声尖锐的嘶鸣划破浓雾，那黑影猛地从水中窜出，数十条触须如鞭子般朝林默抽来。

“来得好！”林默不退反进，体内青鸾血脉沸腾，周身卷起青色旋风。他手腕翻转，青鸾剑划出一道圆弧，剑气与旋风交织，竟在身前凝成一只青色鸾鸟虚影。

“啼！”

鸾鸟虚影发出清越的啼鸣，声音穿透妖气，直震得玄冰章鱼动作一滞。林默抓住机会，剑随身走，青光如电般掠过，将数条触须齐根斩断。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落入海中瞬间凝结成冰。

玄冰章鱼吃痛，猛地喷出一团寒气。林默侧身避开，寒气落在船帆上，整面帆布瞬间冻成冰块。他眼神一凛，青鸾剑高举过顶，灵力灌注之下，剑身光芒大盛：“青鸾·破邪！”

一道巨大的青色剑气破空而出，如同一道惊雷劈入海中。玄冰章鱼躲闪不及，被剑气正中身躯，庞大的身躯在水中挣扎片刻，便缓缓沉入海底，周围的雾气也随之淡了几分。

林默落回船上，看着渐渐散去的雾，眉头却未舒展。这玄冰章鱼虽强，却并非难以对付，可它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林道友，你看那是什么？”李青指着远处的海面。

林默望去，只见雾散后的海面上，漂浮着数十块破碎的船板，板上还残留着被冰冻的痕迹。更远处，隐约能看到一座被雾气笼罩的岛屿轮廓，岛屿边缘似乎有金色的光芒闪烁。

“那是……蓬莱的护岛结界？”王尘惊喜道，“我们到了！”

林默却摇了摇头，他能感觉到，那结界的光芒比记载中黯淡了许多，仿佛被什么东西侵蚀着。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玉佩，玉佩的震颤越来越急促，像是在警示着什么。

“恐怕蓬莱岛上，也出事了。”林默握紧青鸾剑，“走，我们过去看看。”

渔船破开最后的雾气，蓬莱仙岛的全貌渐渐显露。岛上的琼楼玉宇依旧华美，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气，原本郁郁葱葱的仙草灵木，竟有不少枯萎发黑。

而在岛屿中央的祭坛上，一道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光柱周围，隐约能看到几个黑袍人的身影。

“是幽冥教的人！”李青怒喝一声，“他们竟然先一步到了蓬莱！”

林默眼神一沉，青鸾玉佩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第二块青鸾玉珏，定在那祭坛之上。

他脚尖在船板上一点，身形化作一道青光，朝着蓬莱岛疾驰而去。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幽冥教的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