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循循善诱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会吐丝、会凝炼金珠的胖虫子。
金蚕王,或者说此刻的金发美男,慵懒地伸展了一下身体,那身流光溢彩的金色长袍衬得他肤白胜雪,俊美得近乎妖异。
也不知道什么材质织就,看上去有点像丝绸。
他微微歪头,冲着苏曦月绽开一个足以魅惑众生的笑:“当然啦,本蚕可是圣物,区区化形有何难?怎么样月儿,本蚕的人形可是半点不比你的那些兽夫差哦!”
说着,还瞥了一眼旁边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的夜翎。
他其实想说自己比夜翎更好看,可话到嘴边又默默咽了下去,实在没那个自信…
夜翎银眸寒光四射,几乎要凝结成实质,周身的气息变得危险而冰冷。
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让蹲在地上的老巫医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大气不敢喘。
他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说、什、么?当第八个兽夫?”
那冰冷的杀气如有实质,直指金蚕王化形的金发男子。
金蚕王却像是毫无所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他反而上前一步,离苏曦月更近了些,金眸里满是期待和忐忑:“对呀!月儿你看,本蚕既能帮你解百毒,又能凝炼金珠,还会吐丝做漂亮衣服,现在还能化形陪着你,多才多艺,比他们强多了!而且本蚕保证,只对月儿一个人好!”
他一边说,一边试图去拉苏曦月的手。
夜翎银眸冷冽,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看来你是活腻了。”
他瞬间五指成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利啸,毫不留情地抓向那只碍眼的手。
金蚕王脸色微变,金光一闪想瞬移躲开。
可夜翎的速度快如鬼魅,十二阶巅峰强者的威压如同实质的牢笼,瞬间禁锢了空间。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骨头错位的细微“咔嚓”声。
金蚕王闷哼一声,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掼飞出去。
重重砸在院角的药草堆里,撞得草药乱七八糟,盖了他一身。
“哎哟,我的草药啊。”
老巫医心疼的脸色抽搐,嘴里不满的嚷嚷着。
“咳咳……”
金蚕王狼狈地撑起身,金灿灿的头发沾了几片碎屑,俊美妖异的脸上满是错愕和痛楚。
他捂着明显被卸脱臼的右臂,难以置信地瞪着夜翎,“你…你敢打本蚕?”
他几百年修炼,虽以蛊术解毒见长,但化形后自认实力不弱,竟在这银狼面前一招都走不过?
倒也不能说金蚕王不如夜翎,只不过他的能力不在武力值方面,而是在下蛊和解毒。
论下蛊和解毒一道,几乎无人能及。
“打的就是你!”
夜翎周身寒气四溢,一步步逼近,墨色长发无风自动,强大的气场压得整个小院仿佛凝固。
连燃烧的火把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他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如利刃,仿佛要将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圣物凌迟,“再敢碰月儿一下,再敢提什么第八个兽夫,我今日就让你这圣物变成一滩金水!”
浓烈的杀意毫不掩饰。
老巫医吓得都不敢嘟囔了,老老实实的闭嘴蹲在一边看戏。
金蚕王狼狈地撑着身子,金灿灿的发丝沾着草屑,嘴上却半点不服输:“你别以为我真的怕你,惹恼了本蚕,小心我把你变成丑八怪。让你浑身长满流脓的毒疮,看月儿还喜不喜欢你!”
他话音未落,眼前银光爆闪。
夜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原地消失。
下一瞬,冰冷的手指已如铁钳般精准地扼住了金蚕王脖颈,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十二阶巅峰强者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下。
瞬间碾碎了金蚕王周身那点微弱的抵抗。
“呃……”
金蚕王瞬间涨红了脸,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双脚徒劳地在空中蹬踹。
他引以为傲的蛊毒之术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压制下,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
那双妖异的金眸里第一次露出惊恐。
也不是第一次。
上回被凤族凤焰那个老妖婆抓走时就是这种感觉。
他能够感觉到对方是认真的,真的会杀了自己。
“变个试试?”
夜翎声音冷得掉冰渣,银眸深处翻涌着暴戾的杀意,扼住咽喉的手指缓缓收紧,“或者,我现在就捏碎你这只聒噪的虫子?”
要不是考虑到瘟疫还没解除,这只该死的虫子,已经被他捏死了。
“住手!夜翎!”
苏曦月急忙冲上前,用力去掰夜翎紧绷的手臂,可掰了半天没掰动。
她能感觉到那手臂下蕴含的恐怖力量,真怕他稍一用力就把金蚕王给捏碎了,“快放开他,他只是开个玩笑!”
夜翎低头,对上她焦急的眼眸,眼底暴戾稍退。
但手上的力道并未放松,冷冷地盯着手中如同待宰鸡仔般的金蚕王,“月儿,有些事不能开玩笑。”
金蚕王被扼得翻白眼,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月…月儿…救…救命…”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给夜翎下蛊,把对方变成丑八怪。
但又怕对方杀了自己。
苏曦月心中急的不行:“我知道,但现在瘟疫肆虐,我们还需要金蚕王的帮忙。”
没有金蚕王的话,她真的要抓瞎了,怎么可能在三天之内研究出治疗瘟疫的药来。
夜翎闻言,银眸微闪,终于松开了手。
金蚕王如同被丢弃的破布娃娃般摔在地上,捂着喉咙剧烈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条命差点就交代在这里。
太可怕了。
这夜翎比凤焰那个老巫婆还可怕。
苏曦月蹲下身,看着狼狈不堪的金蚕王,眼神复杂。
但语气却放软了下来,带着一丝诱哄:“小金,我知道你厉害,你是药蛊族的圣物,解百毒对你来说或许不难。但现在,不是谈条件的时候。”
她看向院子外面,时不时有兽人举着火把匆匆走过。
声音沉甸甸的:“你看看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兽人,雌性、老人以及幼崽,可能熬不过今晚?那是瘟疫,是会死很多很多人的大灾难。每耽误一刻,就可能多死一个人。”
金蚕王揉着剧痛的脖子,撇撇嘴,小声嘟囔:“死…死就死呗,关本蚕什么事…”
但他金色的眸子还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院外。
虽然感染的兽人全部迁移到了部落西边山脚下。
距离这里有些距离。
但不知怎么的,耳边仿佛还能听见那剧烈的咳嗽和痛苦的呻吟。
不过他已经活了几百年,更是早就见惯了生老病死。
说真的,对于眼前的一切,并没有太大感觉。
苏曦月见他不为所动,心中微叹,只能继续循循善诱: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是圣物啊!高高在上的圣物,拥有别人望尘莫及的解毒能力。这种时候,正是你展现能力、积累无上功德的大好时机!”
“功德?”
金蚕王神色微动,对这个词似乎有点兴趣,又有点茫然。
主要是听不太懂。
“对啊,就是功德!”
苏曦月见他神色松动,心中暗喜,继续道:“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拯救一个部落,乃至整个兽世大陆所有兽人的命,这是多大的善举?会获得多少生灵发自肺腑的感激和信仰?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对于你这种修行有成的圣物来说,才是最珍贵、最能助益修行。”
她顿了顿,观察着金蚕王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加码,“想想看,当瘟疫退去,整个部落,甚至整个大陆的兽人,都会传颂你的名字:伟大的金蚕圣王,慈悲为怀,拯救苍生于水火!那源源不断汇聚而来信仰之力,足以让你更加璀璨,进阶到更高层次,说不定…能让你更快地褪去凡蚕之躯,朝着更高层次的生命形态蜕变呢?”
她声音充满了蛊惑和诱惑力。
金蚕王听不懂什么是信仰之力,但实力,蜕变,这些词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
他修炼几百年,不就是为了变得更强大、更接近传说中的神蚕境界吗?
至于当第八个兽夫…他偷偷瞄了一眼旁边如同煞神般、银眸依旧冰冷盯着他的夜翎。
又想起冷峻话少,但下手却特别狠的墨凛。
还有那个笑眯眯却让他本能感到危险的老狐狸。
以及另外几个同样可怕家伙……
特别是嘴巴毒死人不偿命的青竹,还有疯批龙。
金蚕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为了不被撕成碎片。
算了算了,小命要紧,月儿身边太危险了,还是修行更实在。
“咳咳…”
金蚕王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圣物的威严,虽然脸上还带着灰土草屑,姿势也有些狼狈。
但语气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月儿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本蚕身为圣物,心怀慈悲,见不得生灵涂炭。这场瘟疫,确实太过凶险,非本蚕出手不可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沾满灰尘的金袍,努力挺直腰板,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至于那什么兽夫不兽夫的…”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夜翎,立刻改口,“本蚕岂是那等趁人之危、贪图美色之辈?方才不过是开个玩笑,试探一下你这头狼对月儿的真心罢了。嗯,不错,还算合格!”
强行挽回一些尊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