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404）荒诞职场
"灿灿姐！"实习生小周抱着一摞病历本撞开更衣室门，马尾辫上还沾着没梳开的睡觉压痕，"王主任说今天要抽查上周学的康复手法！"
崔灿灿从化妆包里摸出草莓味润唇膏，在嘴唇上画出个夸张的爱心："慌什么，留了青山在，还是没柴烧——我昨天特意把《康复治疗技术》换成了《搞笑段子大全》，这叫战略性放弃。"
治疗大厅的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行政部张姐的声音从破音的喇叭里炸出来："请全体员工到会议室开会！"崔灿灿冲着镜子眨眨眼，把润唇膏当指挥棒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走，去见证人类迷惑行为大赏。"
会议室里弥漫着隔夜咖啡混着打印机油墨的怪味。王主任的保温杯在会议桌上磕出清脆的响声："上个月康复评估优秀率下降了15%，大家说说原因。"
崔灿灿的指甲敲打着椅子扶手，在寂静中发出规律的哒哒声："我觉得问题出在宇宙射线。"她一本正经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最近太阳黑子活动频繁，导致患者的康复意愿被黑洞吞噬了。"
小周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茶水间新来的实习生小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王主任的眉毛拧成了麻花："崔灿灿，严肃点！"
"领导说我笨，我笑死了，聪明可是另外的价钱。"崔灿灿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便签，"这是我新列的《职场生存价目表》，帮领导背锅500元/次，陪客户吃饭800元/顿，假装听懂领导画的饼..."
"够了！"王主任的茶杯重重砸在桌面，溅起的茶叶沫子粘在他锃亮的脑门上，"散会！崔灿灿留下！"
等其他人鱼贯而出，王主任摘下老花镜擦了擦："灿灿啊，你能不能像小林学习学习？人家多踏实。"话音未落，走廊突然传来"咚"的闷响，小林举着拖把探进头："主任，我刚在拖地，把自己滑倒了..."
崔灿灿强忍着笑，用笔记本挡住半张脸。王主任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挥挥手让她出去。路过茶水间时，她听见后勤老李在打电话："对，我们这有个同事特别怪，天天说自己是茶包——喝了水就变黄，可不就是茶包嘛！"
午休时间，康复园的小花园成了吐槽大会现场。崔灿灿跷着二郎腿躺在秋千上，啃着便利店买的饭团："我现在终于理解万死不辞的真谛了，被王主任气死一万次，仍然不辞职。"
小周往嘴里塞了颗话梅糖："昨天那个新患者家属，非说我们的康复训练是在给患者下蛊。"
"这你就不懂了。"崔灿灿把饭团包装纸折成小船，"在少吃和不吃之间，我选择了不少吃——就像面对奇葩家属，在解释和摆烂之间，我选择了说胡话。"她突然压低声音，"上次有个大爷非说自己是秦始皇转世，我直接掏出手机说要帮他联系兵马俑认亲。"
笑声中，行政部张姐抱着文件夹杀过来："崔灿灿！王主任说让你下午负责接待区卫生，特别是那盆发财树！"
崔灿灿夸张地捂住胸口："张姐，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我眼里有光，医生说是散光——让我擦玻璃，这不等于让盲人走钢丝吗？"
张姐白了她一眼："少贫嘴！还有，把你工牌上的字给我改回来！"
下午的治疗室里，崔灿灿正指导患者做手指康复训练。患者王阿姨盯着她手腕上的卡通手表："灿灿啊，你说这人生是不是就像一盘棋？"
"王阿姨，"崔灿灿把握力球塞进她手里，"问题是我不会下棋啊！我连跳棋都能把自己困住。"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我发现个秘密——在超市把脸凑到条形扫描器上，显示猪头肉15元。"
王阿姨笑得直不起腰，牵引床上的机器发出滴滴的警报声。崔灿灿手忙脚乱地调整参数："您看，快乐肯定是免费的，特别快乐可能就要花点钱了——比如把我赔给医院。"
傍晚快下班时，小周举着手机冲进治疗室："灿灿姐！那个总投诉我们的李大爷，在网上发视频夸你了！"
手机屏幕里，李大爷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就这个崔医生，别人说我中风后遗症治不好，她非说我是被外星人封印了超能力！现在我每天康复训练都觉得自己在拯救地球！"
崔灿灿对着屏幕比了个心，突然瞥见王主任黑着脸站在门口。她立刻切换成严肃模式："主任，我这是运用创新疗法，根据患者心理需求制定个性化康复方案。"
王主任的手指在门框上敲了敲："下个月市里要来检查，你负责准备汇报材料。"他顿了顿，嘴角似乎有上扬的趋势，"不过先把你工位上的'摸鱼许可证'给我撤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治疗室的窗户洒进来，崔灿灿趴在桌子上写报告。电脑屏幕上，她刚打出的标题是《论如何用荒诞逻辑提升患者康复积极性》。茶水间飘来小林的惨叫："谁把我的卸妆水换成酱油了？！"
崔灿灿咬着笔头笑出声，窗外的晚霞把康复园的招牌染成了橘子汽水的颜色。她摸出手机发了条朋友圈：今日职场生存法则达成——用魔法打败魔法，用胡话对抗内卷。配图是她和王主任的聊天记录截图，上面赫然写着："领导，建议把晨会改成脱口秀大会，保证全员积极性暴涨。"
评论区瞬间热闹起来，小周回复："附议！我申请当特邀嘉宾！"张姐则发来三个翻白眼的表情："崔灿灿，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
崔灿灿关掉手机，把椅子转了个圈。康复园的走廊里，患者家属的抱怨声、治疗仪器的嗡鸣声、同事们的笑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专属于这里的荒诞交响曲。她突然觉得，或许这就是生活的真谛——在鸡飞狗跳中寻找快乐，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里，活出最真实的自己。